皎洁的月光洒了下来,映在水渍一片的手背上,显出了那道藏在虎口的疤痕。
这道疤痕虽然极其细微,却让裴玉娇的脑子嗡嗡作响,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抓住了他的手,细细观察着:“你不是封改之,那个妖孽非常注重保养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让自己落下这样可怖的疤痕呢!”颤抖的声音一字一顿,是那样的肯定,她坚持着自己内心的猜测,可却又害怕揭开真相。
面具男子的身子明显僵硬起来,他试图想要抽离自己的手,对方却牢牢地攥着他的虎口,让他无法动弹。
无奈的气息喷在她的脸颊上,是那样的熟悉震撼。裴玉娇陡然瞪大水润的双眸,非常不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甜而不腻香而不郁的味道随风飘散,慢慢钻入两人的鼻腔中,点燃了那把细微的火苗。
裴玉娇缓缓转身,眼神迷离的望着眼前的男子,突然莞尔一笑,玉葱指徐徐爬上了对方冰冷的面具,将其摘了下来。
男子倔强的别过头去,眸含水光不忍直视对方,身体突然的变化让他恍然大悟,他们竟然是中了别人的计谋,要是自己把持不住的话,恐怕就事态严重了。
冰冷柔滑的指尖爬上他刀削般坚毅的面颊,上下摩挲挑逗着他紧绷的神经,朱唇凑在他的脖颈边,若有若无的喷着灼热的气息,看到他上下滑动的喉结以及红得发烫的耳根,笑容复杂多变:“我这是醉了,只有醉了才能在梦里见到你!我曾经苦苦期盼着希望能够见到你,想不到今日却完成了这个夙愿,可你却不拿正眼瞧我,难道是我变老了,这张姿容已经吸引不了你了吗?”
细微的抽泣声软化了他的心,他终究缓缓转过头来,再也忍不住吻上了对方湿润的红唇,用行动告知对方自己是多么的爱她。
这团火越来越旺,他们死死揽住对方的背部,聆听对方迅速加快的心跳声。
男子注意到了躲在树后偷偷观察着这一切的眼睛,眼中划过得逞的笑意,他虽然不是柳下惠,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自己失控,他可是清楚得很,一旦今夜他放纵自己,那么这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就会跟着自己一起遭受非人的对待,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他不想承受一遍,更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尝受。
感受到他的停顿,裴玉娇很是不乐,娇嗔的咬破了他的檀唇,模糊不清的说着:“花田月下良辰美景,还有我这个美人在侧,你可不能想别的事情。”
男子邪魅一笑,一个翻身将柔软幽香的娇躯压在身下,两两相视,迸发出交错的火花。
裴玉娇咯咯浅笑,心底洋溢着暖情,玉葱手调皮的来到他的腰间,挑开了一点都不紧的衣结,冰冷的手游到他的胸口,贴在灼热的肌肤上,感受着他的心跳:“还是你这里最诚实,看在你还爱着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了你这些年来的消失。”
男子害怕自己真的忍不住,再次覆上了她红肿的唇,堵住了她的喃喃细语。
在她沉醉其中的时候,果断的点了她的睡穴,看着她卷翘浓密的羽睫慢慢阖上,这才松了口气。
“阴少爷真是风流,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阴冷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瞬间熄灭了他内心熊熊燃烧的烈火,男子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尴尬转身,眉梢微扬,说不出的邪肆挑逗:“打断别人的好事可是很不地道的,要是我因此受到了惊吓,可能会导致阴家从此断子绝孙,又或者你是在吃醋?”
封改之斜眉冷眼,鼻子喷着寒气:“我陪伴在县主身边的日子虽然不长,可却得到了她的青睐,这些年来她身边的面首来来往往可又有谁呆的比我长久,江湖说书人都在揣测,我是否是她最后一位面首。”
男子紧蹙剑眉,一口整齐的银牙咬得咯咯作响,额上青筋凸起交错叠加:“那是因为你的侧脸和身材长得与我有几分相似,否则就算你真的是陨落凡间的谪仙,她也不会看上你半分!”
封改之双手环胸,看他暴跳如雷醋火中烧的样子得意的笑了,露出了白花花的牙齿:“你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了,可这嚣张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真是可恶至极!”眸光骤变,忽暗忽明,就连声音也变得阴冷怪异起来,“你的反应和记忆力也退步了不少,你之前说的话发的誓言我可还历历在目,难不成你真的想要应誓,变成阉人吗?”
男子紧咬银牙,俊俏坚毅的面颊略微有些扭曲:“就算要应誓又如何?我已经负了她一次了,这一次绝对不能在负她。”
“可你刚才那样做,却是在害她!是在将她推入绝望的深渊之中!”封改之紧攥双拳,语气越发凌厉起来,他一鼓作气从腰带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扔到了他的胸口,“这里是迷情香的解药,只有一颗,给谁服用就看你的决定了!另外刚才你们所做的一切不论是你有意为之还是无意的,你都要为此付出一些代价!”
男子垂眸盯着手中的解药,温言道:“你想要什么?你曾经救过我一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我这条命!”
“你在大家的心中已然是个死人,所以你的命实在是太不值钱了,这赔本的买卖我可不干!”封改之转头看向那颗高大粗壮的桃花树,鹰眸微眯,迸发出嗜血的笑意,“那双在背后窥视他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可恶了,我想要那双眼睛!明日我们出发前,你必须将这双眼睛泡到三味酒里赠予相爷!”
“你都要离开这里了,为何还要搞出如此多的花样,你就不怕这盆脏水最后会泼到你的身上吗?”男子蹙眉疑窦,这三味酒可是裴相和一位红颜知己一起酿造的,藏在这个桃花树下已经多年了,如今要将它挖出来还得泡上眼珠子,岂不是让相爷炸毛吗?
封改之扯起一边嘴角,阴冷一笑:“我只是让你剐去那个人的眼睛,可没让你把她给杀了,相爷看到了眼睛自然会搜查一番,可他是个明白了,当他看到失去眼睛的奴仆时,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会为了相府的名誉而息事宁人,同样也会在暗地里责罚暗地里下药之人!”寒彻的眸光擦过欣长挺拔的身子,落到了榻上美人的脸颊上,“每个女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容貌而骄傲,县主自然也不例外,从前她可是最为在乎自己的容貌的,可是那个人却轻而易举的将她的容貌给毁了,同样也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那样狠毒之人难道就不该罚吗?这也是我给予她的小小惩戒与提醒罢了。只要你完成了这件任务,我可以保证县主一定不会嫁给傀儡太子,只要这件大事情做完了,你们就可以团聚在一起,成为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这个诱惑的确很大,男子沉思片刻,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冷冽的清风过后,体内越发的烦躁起来,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念头,再次冒出了脑海。
感受到了他的异样,封改之揶揄一笑:“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县主身子娇柔,就让我把她抱到屋子里吧,至于你……”阴冷的眸往下挪着,停驻在了那异样的器官上,“就想办法解决下身体上的火吧,对了你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可是发过誓的,无论是身与心,都要保持着绝对的从一而终。”
男子面色通红,毒辣的双目死死瞪着地板,恨不得将它瞪出一个大洞来,将自己埋进去。
封改之嗖的跑到了他的身旁,从他紧攥的手中抠出了油纸包:“你既然没有反对,我就将这个解药给县主服下了。”
对方还是如同木头般的定在原地,封改之挺起胸膛,一脸冷傲的将美人榻上酣睡甜笑的娇人拦腰抱起,将她裹在自己的怀中。
看到她的藕臂慢慢的挪到别的男人的脖颈上,他们的肌肤贴合起来,是那样的亲密,男人的脸一下子变黑了,可他的双足依旧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男子脸色大变,面露惊诧之色,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之中点了他的穴道!
封改之背对着他,缓缓开口:“半盏茶的时间你的穴道就会自动解开,而我今夜也会与月儿一同陪伴着县主入睡,你放心吧,她一定不会知晓你的存在的,你的存在对于她来说不过是种痛苦的折磨。”
冰冷的话语如同箭矢纷纷刺到他的心口,蔓延出浓稠的血液,男子低垂眼眸,努力收敛里面痛苦纠结的神色。
封改之冷着俊脸回到了主屋之中,当他看到倚靠在床栏上打着瞌睡的少女时,眼波流转,绽放宠溺的光泽。
刚才外面的环境那么吵闹,想不到这个懒猫儿还可以睡得如此香甜,还真是难得啊!
封改之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女子放到床上,为她掖好被子,随后将那只小懒猫揽入怀中,让她平躺在了床褥之上,为这两个人掖好被子之后,他这才将油纸包里的解药送入县主的檀口中。
他特地调配出来的解药入口而化,且药效奇快,没一会儿功夫,县主身上的燥热已经褪去了大半,就连紧蹙的眉也渐渐放松开来。
那个男人点穴的功力还真是退步了不少,这才没有多少功夫,县主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听到那一丝溢出嘴唇的嘤咛之后,封改之赶紧戴着面具,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端坐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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