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大掌落在了她的肩膀上,细声飘出:“明日就离开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该全身而退了。”
“那个东西能不能不交给丞相?”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呢,那么轻易地就给了老狐狸,她当真是不舍。
薄唇缓慢翘起:“你得东西为什么要交给丞相,丞相要的东西不是在我这里吗,你可是吓傻了不成。”
他变戏法似得掏出了一枚金镯,正是之前的那个仿造品。
阴慕华微微蹙眉,有些担忧,这个仿造品虽然精细,可还是重重破绽,老狐狸会看不出来吗。
“你放心吧,他没有见过真正的免死金牌,也不会傻傻的把这个东西拿给其他人辨认。”修长的手指探出,让那些冰冷的雨水浇灌在手上,“到了京都,我一个人去相府就好,至于你就乖乖的呆在当铺里,好好的当一个掌柜,其他的事情,能不管的就不要管。”
“是宫里出事情了吗?”虽然说是为了安抚民心,但是也不必要派一个王爷前来查案,单单那个按察副使就是个铁腕之人,只需要他一人前来即可。
被打湿的手缓缓收了回来,眸光微闪:“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江湖骗子,给皇上献上了一种丹药,服用过后,精神越发的好了,他大喜,将此人封为国师,天天和他厮混在一起,研制丹药,寻求长生不老之道,至于那些国事,就分摊给了几位皇子,太子身为未来的君主,当然担任起了监国的责任,这次委派信王前来,正是他的主意,毕竟谁都不想揽上这块烫手番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国师可是相爷的人?”阴慕华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柔荑探了出去,感受到雨幕的冰冷,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更加清醒。
封改之缓缓摇头:“这回你错了,这个江湖骗子不是裴相的人,更不是其他王爷的人,而是突然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干什么,相爷最近也为此操碎了心,唯恐他会对太子殿下下手呢。”
裴老狐狸也有担心的一天,真想看看他那焦虑不安的表情,一定很好玩吧。
不过他的担忧也是有道理的,现在皇上醉心求仙问道之法,定会事事询问国师,万一他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太子的坏话,那么本就一无是处的太子殿下,就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这个时候只要稍稍做错一点事情,就会被废黜。
阴慕华低垂眼睑,日后见了这位国师,定要好好的谢谢他这份礼物才行。
“快去歇息吧,明日还得赶路呢。”封改之将她拉到了一处耳房,并且将她拉到了床上。
灼热的温度渐渐的靠近,阴慕华瞬间清醒过来,身手敏捷的避让开来:“很晚了,你也回去睡觉吧。”
“我是要睡觉了啊。”
封改之温润一笑,随后厚着脸皮,脱了鞋上床。
秀眉微微抽搐,阴慕华咬牙切齿的望着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他该不会趁着月黑风高,又是雷雨之夜,就把自己吞入肚中吧。
“你放心,我真的很累了,只是想要睡觉而已。”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封改之淡淡开口,“来日方长,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做。”
呸!谁要和这个家伙来日方长。
看来今夜她是出不了房子了,若是把这件事情闹大的话,按照他无耻无赖的态度,一定会把事实扭曲的,到时候她的清誉可就毁了。
目若铜铃在屋子里寻索一番,最后终究找到了一床有些发酸的被子。
她忍着那股子酸臭味,将它摆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上面,还算软和。
反正就过一夜而已,勉勉强强也就过去了。
沉重的眼皮刚刚合上,耳旁就传来了阴测测的声音。
“我劝你还是和我一起睡吧,这个耳房不但是先侯夫人住过的地方,而且还是她被人惨烈剥皮的地方,至于你睡的那床被子,就是凶器之一,而上面的花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鲜血染成的样子。”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般的影子就直直朝他冲过来,他眯着眼睛,正洋洋得意时,就被无情的给推了下去。
“你要是敢半夜爬上床来,我就让你成为公公。”嘴角半咧,阴森冷笑,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里竟然多了一个小剪刀。
封改之倒不是怕了,面对这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家伙,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对方服从,可他不喜欢逼迫,总有一天,他会让这只顽皮的猫儿乖乖的顺从。
嘴角翘起细微的弧度,他无奈的烫到了酸臭的被褥上,真是自讨苦吃啊!
其实刚才的那段话都是他胡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美人自投罗网,可惜啊,他实在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酸臭的味道没有任何遮掩的钻入鼻腔中,他虽然没有洁癖,可是也受不了这种味道。
颀长的身子一个鲤鱼挺身站起,将这酸臭的被子重新塞回了柜子里,随后和衣躺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这一夜,他真是噩梦连连……
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身上,该不是被自己一语成谶了吧。
沉重的眼皮微微张开,当他看到压在自己身上,被捆成粽子的女人时, 怔忡半晌,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想不到你还有这个嗜好啊,真是打扰你们了。”
揶揄的笑声很是刺耳,封改之面无表情的推开了压在身上的障碍物,回击一笑:“这都是贱内的恶作剧而已,是为了报复我昨天晚上不够温柔。”
原本还肆无忌惮的笑容立刻凝固下来,脸上乌云满面:“既然想要得到她,就要好好的爱她才行,若是我发现你伤害了她,定会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痛不欲生的滋味。”
“知道了,宗主大人。”剑眉斜挑,醋意横生,“我自己的女人我会好好疼爱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快把这里收拾好吧,否则被其他人看到了,当真以为你有这种古怪的癖好呢。”他可是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了呢,想必那些人很快就要到了吧。
等到封改之将裹成粽子的玉露塞到衣柜里之后,他才发现,花若叶那个小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逃得还真是快,想来又是有新的任务在等他了。
封改之整理衣襟,确定那个女人没在自己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之后,这才优雅开门,正巧就对上了疾步匆匆的队伍。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都家又出事了吧?”
云砺俨许是一夜都没有睡好,眼底一片黑青,却还要勉强支撑摇摇欲坠的身子,恹恹道:“都家没出什么事情,只是本王还有些私事要办,所以先行告辞了,至于这里的事情,就全权交给县令善后吧。”
“在下一定会好好辅助县令,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绝对不会给王爷平添烦恼的。”封改之拱手行礼,直到大队人马全都离去之后,他这才直起身来,眸中划过一丝异色。
这位信王殿下对外能够处理好国事,对内更是把王府的妃子们管得服服帖帖的,所以他的私事也只有宫里的那位了,
想必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所以骨头也就痒痒起来了,这下信王殿下得烦恼一阵了,所有碍眼碍事的都离开了,他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驯服猫咪才行。
一想到这些,他的心情就愉快了起来。
疾步匆匆来到了敬萱堂,他的小野猫正在整理行囊,而小蝶则病恹恹的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没有半点血色。
“小蝶,这些药我就放在这里了,你可别忘了服用,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了,另外心别太大,这是你的选择,你就必须吞下一定的苦果。”瞥了放在方桌上的药材一眼,阴慕华谆谆教导一番,就潇洒的离开了。
一股淡淡的药香味飘入鼻腔,封改之很快就猜到了里面放的是什么,嘴角的笑容若隐若现,还真是个幸运的女子,就算下辈子没有丈夫的爱,起码还有一个依靠。
由于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所以不能再从正门里走出去了,毕竟外面认识他们的人太多了,这多亏阴慕华太过招摇的缘故。
两人从后门悄悄的离开了这个陈腐的院子,由于她的脚伤还没好,所以只能乘坐青帏马车离开。
狭窄的空间挤进了两个人,未免有些尴尬,阴慕华双手环膝,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面颊有些红润,真是好热的天啊。
“再过段日子,雪海宴就要开始了,你得想办法进入那里。”
低醇的声音打破了片刻的沉静,水眸陡然睁大,满是不解。
对于那种争奇斗艳、逢高踩低的宴会她可没什么兴趣,甚至于感到厌烦,人人的脸上都挂着虚伪的笑容,明明是违心的话偏偏说得那么好听,你一个不注意,就会被熟悉的信任的人阴一把……
“就算你有了开启宝藏的钥匙也是没用的。”温柔的视线穿透她腰间的荷包,“你必须在雪海宴上找到那个拥有地图的人,方才能够进入那个地方。”
好不容易积攒的兴奋再次被击打成碎片,失落感毫不遮掩的浮现眼中,玉葱指下意识的摩挲着鼓鼓囊囊的荷包。
雪海宴虽然只供天潢贵胄参加,可目标依旧庞大,她该如何在短暂的时间内,寻觅到那个拥有地图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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