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衔玉转世

仙途浮世，转眼间又过千年。

这一千年里，凤九从学堂毕业，开始接手女君治理国家的公务。每每忙到夜半，帝君都睡下了，她还在案前阅卷。帝君卧在床上，叫凤九来睡觉，凤九说等一会。帝君等了一会又叫，凤九说再等一会。帝君再等了一会，还不见凤九来睡觉，于是抬手施法术，把凤九变到床上。凤九正忙着，猛地飞到床上，急着说我还没有看完。帝君一把搂住凤九，亲上嘴唇说：“明日我去找白止谈谈，同他讨论下这公务分配问题，问他怎么就分与你这么多事做。”

凤九喘息道：“帝君整日闲散，隐居避世，哪里懂我们养家糊口的艰辛。”

帝君撅嘴道：“我哪有闲散，这竹楼前院后院，种豆栽瓜，养鸡喂鸭，碧海苍灵的鱼池鸟台，荷塘果园，哪项不是我在打理？我主内，你主外。”

凤九翻身起来道：“你没看见姑父就能内外兼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能治理天下，又能教育带娃。把姑姑捧在手心，姑姑整日闲得看话本子，好不自在。”

帝君转过头去说：“好，明日我去找天君，跟他讨点事情做，也让你独守空房。”

凤九看他恼了，搂过帝君的脖子说：“不要不要，你还是闲散的好。等不到你，我心慌。”

帝君嘴角上扬，道：“快睡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说罢，和凤九一起蒙在被子里。

次日，凤九睡到晌午才起床，心里愤愤地想，下次绝不会轻易着了帝君的道。起来梳洗时，正收到小燕魔君来信。信中说，一别数月，甚是想念。望五月初五，太晨宫一见，以叙离别之苦。小燕壮士敬上。这封信虽文笔流畅，但字里行间溢满了莫名其妙的暧昧。凤九读完险些摔倒，幸亏帝君一早出去往生海钓鱼，不然看到小燕的信，怕是要追杀到南荒去。凤九偷偷把信烧掉了。

五月初五，帝君按照惯例在青云殿给新近飞升的神仙分封阶品。小燕魔君如约来到太晨宫找凤九。一进门就手握喇叭状大喊：“小九，凤九，白凤九”。

凤九听罢赶紧跑出来嘘他：“你小声一点，吵到别人就不好了！”

小燕道：“快给我倒杯水，老子一路从幽冥司奔过来要渴死了。”

凤九递过茶去：“你去幽冥司做什么？”

小燕忽然结巴起来：“没，没什么，迷路，迷路了。”

凤九抿嘴笑道：“幽冥司与太晨宫两极之差，南辕北辙，如何能走错？我听说冥主谢孤栦的姐姐谢画楼近百年来开始协理冥司事务，同魔界公务上有所交集。又听说这谢画楼乃一顶一的美人。你是不是对她有非分之想？”

小燕忽然红了脸，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是不是，我同画楼没什么。”

凤九嘻嘻笑道：“我早就听谢孤栦说你这白痴有事没事的往冥司跑，死缠烂打烦得很。”

小燕气呼呼回道：“他才是白痴，酒鬼一个，敢说老子不是，老子定要揍他一顿。”

凤九惊奇道：“原来你是来真的？不要姬蘅了吗？”

小燕忽而诚恳说：“我也不知道真不真。我心里应该是有姬蘅的，但也好像有她，我还没想明白这些事情，乱七八糟，千头万绪，想得我头疼。”

凤九啧啧称道：“恋爱专家也有头疼的时候。谢画楼也真是厉害，几百年的相处就顶替姬蘅那几万年的相伴。”

小燕白了凤九一眼：“不许你胡说八道编排画楼。”

凤九给小燕新倒了一杯茶，“是，我怎么敢在魔君面前说她呢。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啊？”

小燕挠挠头：“哦，对，不，不是要说这些，老子也不是想跟你一诉衷肠。我来，我来是因为什么？哦，对，有这么一桩奇事，画楼，哦，冥主，前一阵子在六道轮回记录中，发现凡世里接连几世有口中衔玉的婴儿出生，数了一数，足有十世。每一世，婴儿自胎中衔玉问世，生老病死，再入轮回。你说奇不奇？”

凤九道：“可曾发现十世有任何关联？”

小燕道：“没有，这十世，或男或女，或富贵或贫穷，或老死或夭折，并无相似之处。”

凤九道：“还真是奇怪呢，回头等我找谢孤栦打听一下。”

小燕忙推她：“你可别说是老子告诉你的啊。画楼不喜欢八卦的男人。”

凤九回手拍小燕后背：“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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