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季横这个人，实在很会灌心灵鸡汤，他向来是想到什么说什么的，刚刚有点急了，那一番话就没有过脑子，以至于他说了什么自己现在都记不清了。后来又喝了很多酒，大概只记得蒋扶灼点了头，最后走的时候和他说了声“谢谢。”

蒋扶灼第二次和他说谢谢。季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费劲心思想帮那个孩子，可能是出于医生对病人的关心，可能是哥哥对弟弟的关怀，又或者是朋友之间的友谊，但季横觉得都不太一样，似乎还涵盖了别的情感，这让他很困惑。

蒋扶灼还是喝多了，警局的人很热情，尽管蒋扶灼只是在有人来和他干杯的时候闷头喝酒，刚开始季横还替他挡酒，后来自己也喝多了，迷迷糊糊靠在沙发上。

林科经常和他爸去应酬，练就了千杯不倒，万杯不醉的本事。于是把蒋扶灼扛回家的艰巨任务就落在了林科头上。

那天晚上林科也睡在蒋扶灼家里，两个小孩都玩累了，往床上一栽就闷头睡着了。蒋扶灼少见的睡了个好觉，果然酒精真是包治百病见效最快的药。

可能高三了，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月考还没过去几天，期中考就快到了。期中考前一天，蒋扶灼神使鬼差顺着季横存的号码找到了他的微信，加了好友。

其实蒋扶灼并不喜欢用微信，想到林科以前和他说，QQ都是小孩儿用的，才用微信加了季横。

季横很快就同意了，蒋扶灼看着他们俩的头像，觉得有点好笑。一个全黑一个全白，和情头似的。蒋扶灼本来想在昵称那栏填个空格，但是微信不让这么玩儿，于是就打了个句号。季横也不想费脑子想名字，于是随手打了个1，一直也没改。

他好歹知道些林科谢元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事儿，现在看起来实在尴尬，于是偷偷把昵称改成了逗号。

1:啄啄？

，：。

，：鸡哼哼。

季横看着这个称呼笑了好久，黎潇潇一脸鄙夷坐在他对面那张办公桌“哟，我们横哥开窍了？在和哪个小漂亮聊天啊？”“滚蛋。”

1:怎么想着加我了？

，：没，明天期中考。

1:蒋哥。

1:期中考对你来说那算个事儿？

，：我闭着眼都能考第一。

1:那是，我蒋哥多厉害啊。

，：。

蒋扶灼其实挺话废的，半天想不到要回他什么，于是干脆把手机一扔，拿了本化学试卷刷，一写就写到十二点半。抓起手机看了一眼，季横半小时前发了条语音，很短，蒋扶灼抖了一下，戳进页面。

“晚安啄啄，加油。”

，：晚安，哥。

蒋扶灼突然觉得“哥”这个字打出来好像没有讲出来那么腻歪。发完消息之后去冲了个澡就睡了。

毫无悬念，蒋扶灼又是第一，不过林科这个万年老二的位置没保住，考了个第三。第二名是一个很眼生的名字，贺折川。林科听说自己第二没了的时候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连蒋扶灼也顾不上理，埋头刷题。

听说贺折川是从A区南边的一个学校里挖来的，才来了两天，是为了下周A区的数学竞赛，校长都亲自去找他了，足以见得学校多看重这次竞赛。林科心里非常不平衡，明明他数学也很好，那个什么狗屁竞赛他也可以去啊。

整整三天林科都没有想通，也不听蒋扶灼的劝。“哥，我一定要去会一会这个贺折川。”蒋扶灼点点头，想着林科应该会好受些“那我一会先去图书馆了。”“好。”

林科气势冲冲打听了贺折川在的班，然后把在门口大声喊“贺折川，出来。”林科在门口呆呆地蹲了五分钟，发现没人理他，于是更生气了，正要发飙，蹲了五分钟有点血流不畅，腿一软就撞到了别人怀里。

“我日，对不起啊……”林科回头看到他的那一眼，什么第二被抢了，什么找人算帐全忘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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