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蒋扶灼第二天看林科的眼神就变得复杂了，林科莫名其妙，看得他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哥，你老盯着我干嘛？我脸上开花啦？”“……你屁股怎么没开花。”“屁股开花就不好玩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别这么看我了，你看，鸡皮疙瘩起一身了。”

林科把手抬起来给蒋扶灼看了一眼，蒋扶灼一巴掌拍在他小臂上“没事。”林科疑惑地看着蒋扶灼的背影，摇了摇头追上去。

那天晚上蒋扶灼没有答应季横的条件，也并没有拒绝，他需要思考的时间，季横那句“你想说的都可以和我说。”实在很心动。

再次见到季横是在岩晟，并不是他们约好的，大概是他们局里的小聚会，江舟和谢元都在。他们就在一楼，谢元清了场，所以显得比平常安静。

“诶，你俩，今天清场了。”和蒋扶灼说话的那个人端着杯酒靠在吧台，他没有见过那个人，大概也是季横同事。“你会不会说话啊？”林科翻了个大白眼，十分嚣张地跟着蒋扶灼走进去。蒋扶灼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示意他不要惹事。

“哎呀！小屁孩是你啊，来来来喝酒。”黎潇潇看起来喝得有点多，见到蒋扶灼跳着过来把他往沙发上一按，找了个杯子给他倒酒。结果就被季横弹了脑门，哀怨地坐到旁边拉着长得好看的帅哥喝酒去了。

蒋扶灼正要喝黎潇潇倒的那杯酒，却被季横夺过去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这酒烈，你喝这个。”递给他另一杯，只倒了一半，里面看上去装的应该是啤酒。“没人喝过。”蒋扶灼点点头，接过那杯酒。

喝了几口才发现不对，他好像可以从自己的话里知道很多细节，或者说，他真的很细心。

“你想好了吗？”林科也要了个杯子，一屁股坐在蒋扶灼另一边，蒋扶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林科逼逼机开始逼逼“想好什么啊？哥他是谁啊？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去旅游的那几天，隔壁那条街黄毛堵我，他替我挡了一刀。后来警局碰见就熟了。”

蒋扶灼虽然对林科小朋友那张葵花籽一样嗑嗑嗑的嘴非常无语，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以免他没完没了的追问。“噢噢，你好你好，我叫林科。”

“你来一下。”蒋扶灼示意季横到门口去说，林科很识相地没跟过来，凑到谢元江舟跟前喝酒去了。“我答应你，但是我只告诉你我想说的，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不会想的，我答应你就是因为应付林科，就是……恩……”“你想一辈子就浑浑噩噩吗？你有想过林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吗？你想过我为什么说要帮你吗？”

蒋扶灼不是四岁半的小孩了，他都知道。但是有时候就是很幼稚，想像一个孩子一样，不用面对残忍的现实，可以尽情逃避，没有人会在意，因为他还没有长大。可以在阳光底下肆意绽放，可以开得很漂亮，开成接叶连枝千万绿那样。

“你都知道对不对？蒋扶灼，我是一个警察，也是一个心理医生，这也是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我没强迫你的意思，慢慢来就很好。我妈和我弟走的时候，我也像你一样，颓废了十几年。

后来就释然了，每个人的生命都不是被安排好的，你得自己去创造。如果你的灵魂一直被那个囚牢锁着，那你永远也不会获得新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每个人都是要长大的，我记得你已经17岁了，总可以试着面对吧，如果连尝试都不敢的话，你想要怎么办，以后也一直这样吗？浑浑噩噩过一辈子？那样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根本没有感受过生命的美好就遗憾老去，你甘心那样吗？我知道你没有放弃，因为你还活着。

所以，可以试着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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