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笼罩在结界之中的土地,很久很久以前,是有一个村子的。
那时候,一切还是正常的样子,路是路,河是河,村落是村落,山林是山林。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呢?
老人也不清楚,从传说存在开始,那座传说中的村子,就已经消失在了那个诡秘的山坳。
传说,走上那条小路,踏进村子的边界之时,就会见到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是神灵居住的地方,没有饥饿,没有痛苦,没有忧愁,只有漫山遍野的鲜花和弹琴作画的仙人。
一波又一波的人们踏进那个禁地,然后安然无恙的回来,将在空间里见过的一切忘的彻彻底底,就像只是花了三五天慢慢走完了一条小道罢了。
“不……不是的……那不是天堂……没有仙人!只有、只有一只怪物!!”
灵魂突然咆哮起来,指甲将自己的脸撕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以期用这种方式逃脱恐惧:“不……别过来……不要过来啊!!!”
小黑祭出勾魂索,将他炼化做一颗阴珠,丢到自己嘴里。
我愣愣的看着他这一番操作:“那个……上个厉鬼你收了我可以理解,你现在收了一个自然死亡的灵魂,待会儿其他阴差来了,不会有问题吗……”
小黑愣了愣,连忙伸手撕裂胸腹,从中掏出那枚阴珠:“留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但是我们得赶紧回去喊上方苓一起闯结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一套操作,而那被撕裂的口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合拢恢复原状:“那……先……”
“大胆歹徒,竟敢私自炼化阴珠!”
一杆长枪抵住小黑的后腰,小黑立马举手投降:“两位差爷有话好说,我正要将阴珠交给你呢。”
年轻的阴差一脸严肃,枪杆子又往前送了一寸:“信口雌黄,还敢狡辩!”
小黑的腰向上弯成120˚角,嗷嗷惨叫:“我说真的啊!”
“等下……听这声儿……你是老范家的小子?”
另一位稍老成些的阴差扣住长枪往后退了些许,出声询问。
“诶?”小黑转过身,看到熟悉的面庞,顿时放松下来,“菜头叔叔,来勾魂儿呐?”
那位叫菜头的鬼差熟络的揽住小黑的肩膀,捏了捏:“对啊,你高升啦?没见过你出来过。”
“叔叔别笑话我了,我被困在阳间十来年,通行令都被收回去了。”
“被谁给困了?”
“一个小道士,胡乱用法术,倒还真有些能耐,把我困在一个阳气十足的地方,一时没脱出来。”
“嗨呀,那你吃了不少苦呢。”
“不说了、不说了,”小黑侧过脑袋看了看后面有些窘迫的年轻鬼差:“这是叔叔新收的徒弟么?”
“他呀、新来的,我带他走走流程,小蔡呀,跟小范打声招呼。”
“前辈好,刚才不知情,冒犯了,请别怪罪。”
菜头哈哈笑:“算不上是前辈,你们俩出来工作时间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倒是他老爹,倒真是你前辈呢。”
小黑连忙谦虚,双手递上阴珠:“哪里哪里,我这几年都没在任上,论资历,蔡兄说不定比我还深。”
“你这孩子倒是谦虚,”菜头接过珠子,看了小黑两眼,问道:“那你现在是做什么打算,还能一直在阳间?”
小黑笑了笑,挠了挠后脑勺:“我缺勤太久,通行证被收了,如果叔叔能见到我爹……嗯……没关系,我再考一次试就好了。”
菜头勾唇一笑:“你倒是有志气,你爹知道你的情况不?”
小黑倒是低下了头:“太丢脸了,爹不知道才好……”
菜头扣上小黑的头顶:“回头见到你爹,我再跟他说声,让他跟无常大人说说情,你回来还是件容易事儿。”
小黑摇摇头:“爹不会去说情的,他要是知道了,不从地下爬上来打断我的腿都是好的了……”
“嗨呀,哪有老子不疼儿子的,你别乱想。”
小黑不答话,只是定定低着头。
菜头也不再接这话题:“那行,我们先下去了,回头碰上你老爹,我再跟他提一嘴。”
“不、不用……。”
“嗐,哪儿的话,叔儿可还能害你么?”
二人正要离开,小黑又出声叫住:“菜叔,等会儿。”
“嗯?”
小黑伸手在方才掏珠子的地方过了两下,抬头笑道:“这地方有个厉害角色,菜叔知道他的来头吗?”
菜头抬眼往那处山坳里望了望,露出诡秘莫测的鬼笑:“那里面的东西你可开罪不起,鬼怪不入,非人不见,只有普通人类男子才能见到那尊大佛,你呀,趁早绕路吧。”
菜头说完就离开了,留小黑和我两人面面相觑。
“我们还是先回去跟方苓回合吧。”
“嗯。”
小黑点点头,化作一直虱子正要往我身上跳,我一巴掌把他拍扁:“姓黑的,我忍你很久了,你再变成虱子往我身上爬,我碾死你啊!”
小黑嘿嘿打了个混,化作一缕青烟藏在我脖子上的铃铛里。
沉默着跑了一段路,我还是忍不住开口:“听他那话风,你家是不是特有钱啊?”
“没有……我爹也是鬼差,有些人脉,所以那样说。”
小黑皱起眉,闭口不再谈这件事。
我只好另找一个话题:“你刚明明有机会把上一个阴珠给他带回去,为什么不交给他?”
“我现在需要人类的形态,没了阴珠我不能显形,只会火上浇油。”
一路无话。
我回来的时候,小孙子正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观望,远远见一只狗跑过来,立马拉开了门,朝门里喊了一声:“爷,狗回来了!”
隐隐听见屋里回了一句:“那个男人呢?”
小孙子踮起脚尖往后望了望:“不在外面儿。”
“在厕所里待了个把两个小时?那么个小洞洞还能把人掉下去了?”
我加快了速度,冲进方苓的房间,小黑顺着卫生间门的缝隙钻进去,从里面打开,若无其事的洗了个手,打开房门:“我说队长你有啥大惊小怪的呀,现在这年轻人有几个没这毛病的,厕所蹲个把小时这不是常事么?”
“哼,还常事,要是我孙子这样搞,我一锄头柄要打的对对儿开!”
见两人都在,队长脸色缓和了些,没有多怪他没礼貌,反手扣着烟杆回了房间。
我们聚在一起把方才了解到的消息分析了一遍,得出一个结果——三天之后,如果他们还没有回来,这个结界怎么也得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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