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试探

苏镜看着面前的粉衣姑娘，有些头疼。俞念找借口说要去看看灯笼，准备给妹妹一个惊喜。拉着谈生说想让他帮忙看看。临走前不忘对两人挤眉弄眼。南宫玉一本正经，笑看着江宛玉，神情轻松，似有解脱之意：“宛儿妹妹，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照林身边盯着，照林他啊就是脱缰的野马，一得空就往皎月轩跑，拦都拦不住。”

苏镜：“……”

南宫玉接着叹气：“也不知道那里的姑娘有什么好的，硬拉着我一起去。”

苏镜一脸黑线，看了南宫玉一眼，这人当着他的面栽赃嫁祸都不脸红的。苏镜却也懒得解释，如果面前这个姑娘真这么以为就好了，然后再去跟她父亲闹一闹，撒个娇，说不准这门亲事就黄了。

这江宛玉也真是奇葩，竟然一点儿都不生气，母亲劝她，她的几个好友也劝她，她倒是好，直接笑眯眯来了句，没什么，照林哥哥也需要换换口味，整天对着我这一种口味，时间长了也会厌烦的，大不了分点儿给她们。

苏镜从俞念那儿听说的，是她妹妹俞绣亲口告诉他的。并且保证绝对是江宛玉亲口说的，她亲耳听到的。一个字都没落下，是江宛玉原原本本的话。苏镜很有理由怀疑江宛玉对他根本就没有爱，有这么大度的爱？她的妒心哪里去了？

苏镜心烦。

天下的女子不简单，尤其是这些世族所出。他的母亲、两个姨娘，还有他的几个妹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不愿回苏家就有这部分的原因。

江宛玉早已听说了苏镜的风流，当然这南宫玉也不是什么好货色，都是他们把他带坏的。赢牧、南宫玉、谈生、俞念，江宛玉一个不放过，在背地里、在心里早骂了他们千百遍。大芜城的青楼客那么多，就属他们名声最盛，再加上回来的苏镜。江宛玉压抑住火气，笑容灿烂地看着南宫玉：“南宫大哥，那小妹谢谢你了。”

南宫玉打了个哈哈：“以后宛儿妹妹就是我弟妹，我这个做哥哥的依然得照应着他点儿。宛儿妹妹怎么这么快回来，不是在你姐夫家么？再过几天，就是温老太爷六十大寿。”

江宛玉笑看了苏镜一眼：“我想让照林哥哥陪我一起去。”

南宫玉看向苏镜，笑容兴味：“难怪了！”

苏镜愣住：“我？”

“对啊。我把我们的事给我姐夫他们说了。他们说想要看看你。”江宛玉看着苏镜呆愣诧异看她的样子，觉得有趣，她还从来没见过苏镜这副表情，江宛玉眨了眨眼，“其实，是温老太爷想要见你啦。”

“岳父岳母还没见，就要见外亲的爷爷了。”南宫玉笑道，很识趣，“不打扰你们了。让照林陪你好好逛逛。”

只剩下他们两人。

江宛玉眯着眼笑：“照林哥哥，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啊？怎么哪儿都找不着你？”

苏镜头疼。自他得知江宛玉从江林回来，他想方设法地避开她。经常是江宛玉后脚刚走到苏府门口，苏镜就从后门溜出去了。和他的那群朋友厮混。要么在街上碰见她家的马车，他故意躲着不见他。就这么机缘巧合的，他们一直在错过。苏亦清劝说了他几次，却也没让两高手守着他去见江宛玉。这几天晚上他干脆住在太学院，闲时看看书，和元珂聊天打闹，或跟后院的孩子逗趣几句。苏镜经常把孩子惹生气，可遭了先生们不少白眼。

元琴背着她母妃偷着往太学院跑，时来看他。元珂说，有丫鬟太监说他妹妹闲话，大意是说元琴不要脸，明着抢人家的相公。这时候，君上也派人与他明言暗语，他家里人想念，让他回家。暗语他当作听不懂，可明着的训斥，苏镜可不能当耳边风，便没有再赖在太学院。

有时回家，有时去皎月轩。苏镜知道，总能遇到的。

苏镜道：“最近在忙着，太学院的那几个先生很难对付。那些个世子、殿下，也总打我的主意。”

“那皎月轩呢？”

“她琴弹得好听。”

江宛玉“哦”了声，眨着眼睛好奇问：“她弹的什么曲？”

苏镜笑看她：“什么曲都有。”

江宛玉又“哦”了一声，甜甜笑道：“那你把她买下当你的丫鬟！”

顿了顿，江宛玉又道：“还是娶回来做妾吧！”

苏镜脚步一顿，转头看着江宛玉，她脸上笑容很真，不似作假。苏镜却不相信，她见过她的跋扈，她是一个自私的人，绝不可能有大度的心。苏镜也露出笑容，感激道：“宛儿，你是说真的？”

江宛玉心中恨恨：“伯伯会答应吗？”

“会的。就是不会我也会求着他会。”

江宛玉不说话了。

话刚出口，苏镜便觉得自己不该说这话，太贱了。看着江宛玉的脸色，苏镜摇摇头无奈一笑，悠悠迈着步子，继续向前走，“放心吧，我怎么可能把她娶进门。我只是喜欢听她弹琴，能让我心情宁静，她和那位奕秋公子一样，都是懂琴的人啊。”

“奕秋，伶人坊？”江宛玉想起有关苏镜的传言，简直不堪入耳。她听到府里的下人说起，就连母亲也对他颇有微词，她很气愤，苏镜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偶有去烟花之地，却也只是和好友去听听曲观观舞。什么男色女色皆好、纵欲无度，不尊父母、欺压良善，这些都是谣传，说不得就和秦望他们有关，否则怎么苏镜一回来，就有这些传言了，这就是在败坏他的名声啊。还有南宫玉那几个，自己名声都已经这么臭了，还要拉着苏镜下手。

“嗯。”

江宛玉跟着苏镜的步子，偏着脑袋看他，“琴公主呢？你喜欢她吗？”

苏镜漫不经心道，“喜欢啊。”

尽管江宛玉安慰自己，苏镜向来没个正形，说话不太着调，可心中还是泛酸。她心中确有担忧，梨春之流她从未看在眼里，区区妓女，拿什么跟她斗。至于那位贺家小姐，她也没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她容貌不如她，苏镜也从未睬过她。唯有元琴，才是她和苏镜成亲路上的威胁，苏镜一回来便缠着他，像狗皮膏药甩也甩不掉，说什么此生非照林哥哥不嫁。江宛玉眼中闪过一抹厉色，翘起嘴角，“照林哥哥总爱说笑。假话偏做真话说。”

苏镜走进路边一家铺子，飞花铺，这家铺子专卖金银首饰，铺面不大，可风评不错，卖的都是真品。而且好看，深得妇人女子喜爱。

江宛玉眼睛一亮，心情一下就好了。“照林哥哥是要给我买首饰吗？”江宛玉铺到展台上，一堆金银珠宝翡翠玛瑙，让她挑花了眼，挑了一样又一样，戴在手上，插在头上，连连问苏镜，“好看吗？好看吗？”

老板一个劲儿夸江小姐眼光好，更加的明艳动人。

苏镜敷衍了几句，自顾自走到拐角，看了起来。

江宛玉放下那一堆金银首饰，跟着苏镜来到拐角的展台，拿起一对银色手镯，看了看，又举到苏镜眼前晃了晃，笑靥如花，“哎，这个好唉，是一对，你看。”

“你买给我吧。”江宛玉递给苏镜一只，“你一只，我一只。”

苏镜看了眼，只觉得碍眼，“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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