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浑浑噩噩的吃掉了几天光阴。觉得涨肚噎食……心中隐隐不安。
我真的想逃……离开地狱,去往天堂。但心中又不免恐慌……也许外面是炼狱深渊也不可知。我怕没人接纳我,怕自己没能力融入传说中的“社会“。
惴惴不安的心跳,教唆着唯唯诺诺的心神,炖成汤底。加上自闭荒芜的绝望佐料调味。被跃跃欲试的躁动文火煎煮……真是诛心的灼痛。这是我的日常煎熬的焚心汤,恐怕这世上没有几人能喝下去。
我被监禁的第一年,快十岁的时候,有次云奶奶肚子疼破例在这屋里用厕所。我趁机偷跑了出去……谁知差点被个壮汉人贩子拉扯背走。若不是围观的众位“好心人”引起云奶奶看热闹的闲心,把我救回了这牢笼里,可能……我比现在过的还惨?
其实,那时候我本意不逃跑,只是想在人群里找些存在感。那时候我也单纯以为,云奶奶只是打工不方便带我,才撇下我锁在屋子里。直到现在我才识破,她就是想监禁我!否则没有理由让我与世隔绝,哪怕我出去要饭,捡破烂,也是她一份助力啊。
她将我拽回屋里,被她甩趴在地上。我没敢抬头,只是盯着胳膊上被抓破的皮肉,掐青的淤血……泪水先我哽咽的一步决了堤,我张了张充血的喉咙,才发嗓子哑的一塌糊涂。
回想起被人贩子捏死两只手腕,拼命向周围人群求救时,他们要么扭头就走,要么驻足看戏。任凭我哭红了双眼,嘶吼破声带,都换不来一人敢报警打电话。
最后还是云奶奶冲到人我身边,假意拉扯了几把,就装晕倒地了。那时人群里才有,个别指指点点的“侠客”起着哄,却还是没有出手制止。那人见势不妙,便一把扔下腾空的我,逃走了。
说到这山野老妇的手段……我也服的,不管怎么她把我堵在了通往更惨际遇的分叉路上。
自此,我对那些外界的“社会人”产生了恐惧心理。他们生活在光热里,眼睛却透着漆黑漠视的寒光。
意想不到是,次日云奶奶拧着气歪的嘴,买来了红花油和创可贴。贴合了我绽裂的皮肉,涂凉了我肿胀发热的淤包。我心里有些感动……只是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那天晚上,她居然热了杯牛奶,盯着我喝的一滴不剩,随后我身上的伤痛哄着我的大脑一齐断电了。我知道她在牛奶里面加了药片,我是第二次喝了,喝完我就睡死了。
后来看新闻,我才知道那是安眠药,除了助眠之外,就用于自杀。我忽然摸不清她是虐待我,还是善待我,不然干嘛套牢我,又不杀死我。
只不过第一次她是当着我的面放进饮料,搅化了给我。说是感冒药,我喝了感觉特别甜,结果我再睁眼的时候就到了现在这间房子里。
那之前,我们一起在云南大山里生活,那时候我有幸可以上学,也有幸可以奔跑在田间地头玩泥巴,更有幸的是,她至少跟我说话来着。
逃跑失败后,有次门锁坏了,云奶奶锁住了外面的防盗门,出去寻锁匠了。我睡眼惺忪的神游到了门口,意外发现房门半掩着,门缝外有人影闪动。
说来也可笑,我居然怕有坏人破门而入,现在想来那何尝不是一次机会。我用手指轻轻扣开了门缝,偷偷张望着。
还好门外只是有人路过。是爷孙两人,那老人头发青白碴交错很匀,长得郁郁葱葱。深陷褶皱的老花眼里闪过几滴亮晶晶的东西,对我笑着点了点头。
身边的小男孩儿,一手握着短细的竹竿担在肩上,挑着一个比他脑袋略大些的小包袱。侧过身来看着我,一只像圆馒头裁剪出手指的小胖手扣着脑袋。葡萄般的眼睛360°的转不停,好似害了羞。他冲我说了一句夹着碎笑的话。
“你才睡醒吗?衣服都不好好穿,羞羞羞~”然后捂嘴偷笑着。
老人勾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说道:“小致,别笑话人家小姑娘”。
而我却一直保持着呆瓜模样,只觉双腿间凉丝丝的风吹醒了鸡皮疙瘩。低头才发现下身一枝独秀的内裤,我尴尬的缩了缩小腿,单手提了提晾着左肩膀的宽大衣领。
那男孩随即清了清嗓子,向我走来,小胖手边在裤兜里摸索半天。
当他和我只距离一扇防盗门时掏出了一根棒棒糖,真挚的笑弯了眼睛,准确的说眉眼和嘴巴相对都笑弯了。
那瞬间,我心里飘起一颗绿色气球,和他短袖衫一样颜色的绿气球。
“孩子,我们要搬走了,你家里也快了吧?这里的房东真是好心肠,说这楼太旧,有危险隐患,就是多退些房租也要把楼清空咯。”老人悠悠说着。
当时知道,这幢发黄的旧楼要只剩我一个人时。我嘴巴不自觉的撇了撇,委屈的吞了口唾液,还刺着嗓子疼。我想说些什么……却根只能张了张嘴,发出一丝老鸭的叫唤声。
“别哭,别哭,你别哭啊!我不该笑话你的,老实说我现在还尿床呐……”他原以为自揭短处,我就能破涕为笑。
“孩子拿着糖吧,小澄他也跟你道歉了。我们就走了,关好门,小心坏人哦”。老人也安慰起我。
我看着他举起糖果的胳膊打着酸颤。刚抬高了点手想接住,老人催促男孩儿,他早我一秒松了手,转身跟他爷爷走了。
我慢慢折弯酸痛的膝盖捡起了糖。当皮箱转轮滑走最后的摩擦声,我听见云奶奶和别人说话的声音,急忙推严了门缝,回屋装睡了。
她进屋之后,应该探进脑袋看我睡醒了没。因为我有些紧张的翻过了身子,她似乎被吓的轻叫了一声。老人家胆子到底是比较小。
随着“霹雳乓啷”的一阵杂音……他们都走了。我伸出从被窝攥紧棒棒糖的手,端详了好久那颗糖,才晾干了虚汗。
看着一整个胳膊的伤,我庆幸没被男孩儿看到这么丑陋的皮肤。这颗糖吃了应该不会昏睡吧?他应该不是坏人吧?我转念一想,到现在都尿床的人能是什么坏人?可我还是舍不得吃掉那颗糖。
他叫小澄?是诚实的诚?还是成功的成?不管是哪个澄一定是汉字里最美的字!我这样想着……
作者:新手一枚小菜菜,望路过的看客们留下您的二蹄印。多谢多谢! 不管脚印是好是坏,都是菜菜我的动力!然后更加努力完善我的第一个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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