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全面搜检宿苑

　　话说这老随侍先于别人一步开口：“这位采女请了，另外两位采女可在房中？帮老身请二位出来一下，这二位官人有事问。”话不多，一点也不多。

　　我赶忙向前走了几步，先一后二地拍了拍杏儿的门，杏儿马上惊醒地答道：“贵客轻稍候，小奴少时便至。”估计她正在整理衣物与妆容。既然回答的这么快，估计她也就是刚才被我那一声给惊醒的。

　　此时的百合也稳稳当当地走出了房门，来到我上垂首，诧异地望向对面。她脸上的表情我能体会得到，毕竟我们才来了两天，这每一个新状况，都是那么的不期而至。杏儿出来的也很快。但焦急的她，一出门便被院里的阳光刺得以手遮眼，茫然地看了看老随侍的方向，又转脸看了看另一面的我们，便如受惊的小鹿般跑到我下垂手站好。

　　“三位采女请了，这二位是慎刑司内班的二位头领，穆柯尔和孜略。今日专程为前夜晚遇贼的种种情形，来了解点儿踪迹。还望三位采女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呀。”老随侍用她独有的目光扫过我们三人，谁被她的目光扫到，都是心头一惊。

　　“三位采女莫怕，我们慎刑司是注重证据的所在，不会随意地诬陷好人，但也绝不会随随便便让有危皇城安全的贼人脱法！实话和你们说，前夜，据我等当地蹲守，那贼人就逗留在这宿苑里，整整一夜！”其中的一位班头朗声的答道。

　　我们三人听了之后都是一惊，毕竟这太过于匪夷所思。我心里最为清楚，我当时就和大师姐躲在梧桐树后面亲眼看着瓷霞亮出功夫驱贼。要知道，贼人虽然就在天字房舍的屋顶。但以这贼人的修为，并没真的传出什么踩踏之声的。杏儿她们的觉，固然再轻，也不至于会被惊扰到。唯一可以惊醒她们的，无非是瓷霞的那一声不大的断喝。对事态更多的了解，无非为就是昨日早饭时寒梅与乐天那仅有的一点对话罢了。今日听到此，二人都是一头雾水，便可以顺理成章的理解了。

　　正在相互尴尬之时，一串淅淅沥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老随侍本能的一回头。果然，又是一队人急匆匆地从前院过来。是八名与二位捕头同样装束的步快，簇拥着画院的其他姐妹，一起回到宿苑。最中央那个不卑不亢站定的，正是行君女使。

　　“蓟女使，少见了。孜略这厢有礼。”只见那白面俊朗的捕头抢先答言。若非是他讲，我们还真不知女使她原本是姓蓟。

　　女使面上微微带笑，礼貌的还了一个蹲礼：“捕头您客气了，具都是分内之事。令爱本就是蕙质兰心，天生丽质。我无非只是表现出事实罢了。”她一句句不卑不亢的微笑作答着。

　　“呵呵，哪里哪里，原本就是你的技艺精纯，画工了得呀。今天是皇家的旨意，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体谅一二。”说着，微微躬身，给女使来了个抱拳礼。

　　另一边留胡子的捕头，想必就是老随侍口中的穆柯尔了。他始终没说什么，两眼则职业地扫视着院里的这十二个画院公人。他眼光的犀利，让人不敢轻易对视，生怕有马脚被他识破。

　　“您请别客气，上命所差，我们自当配合。不过，小女倒是有几件事要说在头里，免得将来我们到了大王处，不好对峙。”行君女使面带冷笑地说到。

　　“哦？在下愿闻高见。”我似乎已经可以阅读出这位名叫孜略的捕头脸上那淡淡地不悦了。

　　“各位公事公办，我画院自然应当尽力配合。不过，在未出阁女儿们的闺房里搜检，还请务必手下留德。搜出也好，搜不出也好。如果在坊间传扬出去什么别样的花边秘事，我画院也会为公人名节极力上奏。毕竟我这里都是女儿身，诸位。请便吧！”但只见她赶板夺字，语带强硬，丝毫不落下风。

　　“呵呵，蓟女使好一张利口呀。看来我们今天没点收获，恐怕都出不了你这画院了？”孜略不快地反驳着。

　　另一位捕头则走出人群，高声说到：“好啦！蓟女使。我等今日是执行公务，上命所差。有什么连带的事，我等自有分寸掌握。有什么事，找内侍处说去吧！得罪了！”这穆柯尔性情火爆，根本就不愿意在这里听你们拉拉推推地用官话讨价还价。

　　不等女使反应，这位冷脸的捕头便从怀里掏出一面蓝底金字走白火焰围边的令字旗来，高举过头顶，用力的迎风抖了三抖。那八名步快见状，便分散到各个屋门前垂手侍立，单甩出百合杏儿两间，只等屋主来时开门待查了。

　　第一间要搜便是瓷霞的屋子。

　　“天字一号，金乐芸！”只见孜略捕头手持着一个锦帛的小卷，在娓娓道来。这一刻我们几个都一下子紧张了许多。这可怎么办？房间被我们自行安排了，如何是好？

　　瓷霞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用手轻轻服了正欲出去的大师姐一下。便高昂着头走到门首准备开门。这时，两位班头也随之来到门首。那孜略坏笑着歪头看着瓷霞，由于两人离得太近，这一举动让旁人看着有些不雅，但又不好意思说。而他也只是这样看着瓷霞没说什么。

　　大师姐在离我不远处站着，低头发出阵阵轻叹，并不住摇着头，像是知道些什么了

　　“你就是金乐芸？”这孜略捕头微笑着问道。

　　“怎么？大人觉得小女不配叫这个名字？”瓷霞冷冷地说到，丝毫不畏惧面前的这位捕头。

　　“哈哈，小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官说什么也做了多年的慎刑司内班班头，净街女阎罗来到都城，我等都装作不知，岂不是太失礼了？”那嘴角的笑里充满了自信，那份自信就缘于慎刑司日常一刻不停的积累，因为他们只要想干活，就会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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