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日出龙门

　　第十一章　日出龙门

　　很多时候，中国最淳朴的一群人或许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了吧，只要没人去触及他们的生活底线，他们就会忍，会用最普遍的方式————沉默，来对待生活的无奈。

　　葛五肺都气爆了，猪八竟然敢硬闯他们家，不管他是怎么的怕事，这口气他说什么也忍不住，就把更加软弱的猪八毒打了一顿。

　　“娘子，快快，把爹叫出来，还有把孩子抱进里屋躲起来，猪八带人来了。”葛五正在修理被猪八撞坏的门，忽然看到一群人，就赶忙大叫起来。葛五软弱，只能凌弱欺小，看到虎大一群人，还以为是猪八带人来寻仇，赶忙把他不怕死的老爹叫出来。

　　葛老头今年已经七十多了，他并不像葛五想的那样不怕死，反而是怕得要命，只不过儿子不中用，他只能拿他的老骨头出来拼了。

　　葛五父子此时很滑稽的站在他们大院门口，一个在左，单手握斧；另一个居右，双手拿锄。乍看起来，还真有门神护院之势。

　　虎大一行十人大摇大摆的从葛五两父子眼前走过，愣是没多看葛五他们一眼。葛五见此情形，一阵错鄂，还以为是自己这架势把来势凶凶的虎大等人吓跑了呢！等到虎大等人远去，葛五第一次爆发出胜利的笑声…无论外界的尘世如何喧嚣，武祠却总像一个隐者，保持着自己独有的宁静。或许是武祠破烂不堪的缘故，这份宁静又多了点凄凉。由于曾经供奉过武则天长生牌的缘故，武祠的殿堂极其大，内径三米，高有两丈的鼎在殿院内宛如一个点。本来该在里面睡觉的猪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不能怪猪八，他也想在他温暖的床上睡，但奈何他实在不敢在武祠内多待一秒，只能跑到葛五家的草垛下睡去了。真不知道葛五知道猪八此时就在他家旁睡大觉他会有何感想。

　　“神医到了，我们受伤的兄弟就在里面。”虎大态度很恭敬，只从他们入住武祠以来还是第一次有外人来访呢，虽说只是为了看病才来的，但他们还是觉得武祠蓬壁生辉。

　　被称为神医的那人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只见老者须发皆全白，却又有仙之气态，听到虎大的话大笑几声，跨步向武祠内走去，也不理会跟在后面的虎大众人。

　　虎大等人一阵大汗，这老头来得神秘，长得神秘，说得也神秘。话说虎大等人离开醉亭向武祠赶回的路上，听到一声：丹青妙手，救死扶伤，寻声而去就见这老头（猴十叫他老头），然而这老者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白袍黑鞋，须发修长，观其已有百岁以上，然其面色红润，却又有壮年之气质。说他怪是虎大他们刚到，还未开口相求，这老头就一句：前面带路，差点把虎大等人雷倒。

　　说回来，虎大见老者理都不理他也没觉得什么，也紧步跟上。而后面的狐三鸭五鸡七就火了，叫嚷嚷的揍一顿，全凭牛二、马四二人之力才拦住了三个无赖。

　　武祠内，**的气势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断岩残壁，碎石乱瓦。正殿的祭台上的长生牌已不见踪影，只能从碎落在地上的碑牌中寻到则天二字。右偏殿本是存放资料的偏室，里面曾经放满了歌颂武则天的诗歌民谣，而如今只能从腐朽生霉的木制书柜上可以嗅到一丝书的气息。偏殿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块长木板，上面还盖有一层厚实的稻草席。而草席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观其年龄约十六七岁，头发旋盘与头顶，帅气的脸上苍白得可怕，特别是点缀在其脸上的红色血斑分外耀眼。此人正是被牛二背回来的那年轻公子，本来按照虎大估计的他早已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了，然而此时早已有了意识，心中强烈的求生欲望以及那个落地生根的梦让他依然顽强的活着。

　　老者用轻稳如仙步的步伐踏入了武祠，破烂不堪的景象并为使他脸上有任何变化，只是左右看了几眼，觅着生命的气息大步向右边走去，终点正是武祠右偏殿。

　　虎大跟在后面也进了武祠内部，进来一看他顿时傻眼了，他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住的地方脏得不能再脏，乱得不能再乱了，顿时怒火盛起，转头对在外面的其余人喊道：“你们给我都进来！”接下来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除。

　　老者并为被偏殿在嘈杂的声音所打扰，当他第一眼看到地下之人时，竟低叹：“果不其然，神龙现世，百姓之福。”

　　虎大作为众人的老大兼实权领导者，他并未参与正在热火朝天的大扫除活动，而且偷偷摸摸地跑到右偏殿的石栏下蹲着，聚精会神地看着偏殿里面的动静。其实虎大的目的很简单：偷师学医，他实在想知道那年轻公子该怎么救，谁让他也算半个医生呢。

　　狼籍与喘息声构成了武祠内动与静的景象。篝火已经升起，如绞龙喷火，把整个武祠照得爷如白昼。跳跃不定的火光下，牛二、狐三、马四、鸭五、蛇六、鸡七几人横靠在香鼎上，目光呆滞，喘气连连。将近一个小时的大扫除让他们疲惫不堪，尽管如此，武祠依然还是武祠，扫掉了陈年的蜘蛛网，却扫不掉武祠的破旧与衰落。

　　“啊！”一声裂心地惨叫打破了寂静的夜，龙门山谷里的精灵都雀跃欢呼起来，仿佛它们的主人从死神手上逃脱了，它们仿佛看到了更加美好的明天。

　　古老的华夏帝国已经得到了百年的宁静，繁华盛世的外衣下是纸醉金迷，歌舞生平。民不聊生早已成为远逝的词语，天下太平似乎掩盖了太多角落甚至朗朗乾坤下的阴暗。

　　很多人生活在其中，生活在后世所惊讶的开元盛世中，君不见路不拾遗，天下满仓吗？君不见马放南山，壮士起舞吗？大唐，正如温水里的青蛙，慢慢地，慢慢地，被烫死，然而却还在水里闭目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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