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乞丐真情

　　第八章　乞丐真情

　　葛五心情愉快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今天他向天神捐了三百文，也就是他一天卖材的收入，他幻想着天神保佑，今年定能大丰收。快路过武祠，他不知不觉地加快了脚步，他现在越来越怕庙里的乞丐了，惹了他们全家都不得安宁。

　　而武祠里，牛二很躺在用草铺盖的地板也就是他们的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快死的年轻公子已经被众人从牛二的背上抬了下来，趴放在草席上，后背的箭还再微抖，让人为之恐惧。

　　虎大等人怪异地看向躺在地上的牛二，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这为何人。牛二也感觉到了众兄弟急切地目光，知道他们想知道怎么回事，稍做停息了会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跟众人说了一遍。当听到牛二发现此人时已是临死之状，长舒了口气，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就好。一开始虎大以为这人是被牛二所伤，但是牛二哪来的弓箭，这是他不敢肯定之处。知道事情缘由后他隐隐觉得此人乃是被仇杀，又联想到自己的大仇，对受伤之人又多了分同情。

　　狐三半眯着眼，他在不停地打量着躺在草席上的这个富家公子，绸布锦衣，上等玉佩，这些都是很值钱的东西，狐三在思考如何说动众兄弟把此人全身洗劫一遍后扔出去给野狼吃，他看向那受伤公子的眼神尽是贪婪。

　　听完牛二的讲述，活泼灵动的猴十率先发言：“那他怎么办啊？我可不愿和一个死人住在一起。”说完不由向后退几步。

　　“啊！死人，哪里有死人？”正在梦中啃大鸡腿的猪八听到死人两个字也顾不得带走鸡腿，大叫一声。猪八本身就是一个胆小爱贪小便宜的人，而论其最怕的就是死人了，他说：看见死人他就很担心自己哪一天会成饿死鬼。猪八醒了，他想起来，因为他过于肥胖，起来就必须翻过身才能用双手撑起来。可是这一翻身就遭了，他的右手正好碰到躺在他旁边的那个人，肥大的右手正好盖住那个人的脸。空气刹时间凝固了，众人瞪大了双眼期待着下一个情节，恐怖的事情发生了，猪八的右手竟然捏了捏那个人的鼻子。

　　“啊！”起初猪八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呢，右手捏到一个软软的东西，他觉得是女人的脸，还象征性地再捏了几捏，心里乐开花了，猪八还有个优点就是好色。可是挣开眼一看，傻了！砰的一下跳了起来，用杀猪一样的声音向门外奔去。

　　“八哥以后又要做噩梦了！哈哈！”年纪最小的猴十有点调皮的捧腹笑道。众人脸上露出了个苦笑，猪八未来一个月睡不着是很有可能的，可是他们也就会永无安宁了，虽说没有了猪八那震天动地的呼噜声，可是也多了更加恐怖的抱怨叫骂声。

　　随着猪八闹剧的结束，众人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年轻公子上了。欲留欲者都有，众人各有心思，其中强烈想把那人留下来的就数牛二了，怎么说也是他累死了半条命才托回来的。而虎大也有把那人留下来的想法，他总感觉此人会给他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但也是想而已，因为救不救得活还难说呢！他是药材世家，也有些医药功底，那人背部那箭已伤及心脏，估计难救活了。狐三是最反对留下来，理由很简单，他打心里憎恶富家公子哥，因为他的姐姐就是被一个富家公子侮辱而上吊自杀的，他的父母也因报官而被陷害至死。可以说他沦落到如此地步全是眼前的这些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哥造成的，虽然不是眼前这个人，但是他也非常讨厌。有时候仇恨会使人走向极端，狐三走向了最黑暗的那一端，他的心里除了恨还是恨！而虎大却恰恰相反，他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作为他奋进的动力。

　　在众人沉思之际，猴十有些急地说道：“二哥背回来的这个人该怎么办啊？”

　　“救啊！”牛二先声夺人，立马肯定地说道。

　　“二哥，我们一穷二白，连自己都养不活，那什么救他？”狐三向激动的牛二泼了冷水，讽刺道。

　　牛二一愣，是啊，他真的连自己都很难养活，那什么来救！坚定地决心出现了松动，但立马又说道：“那个是一条人命啊！虽说咱们只是人人唾弃的乞丐，可我们也是有良心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说到最后牛二语气越来越重，成了撕心的呐喊。

　　“我们也是有良心的啊！”牛二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众人的心弦。

　　是啊！他们只是一群乞丐，这不仅是在他人的眼里，在他们心里他们也是如此想的，受尽了他们的白眼，被人人唾弃，他们已经麻木了，天天打死不要脸的挨家挨户乞食，甚至有时候得吃别人剩下扔掉的馊饭菜。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然而他们为了一个面包都会好不犹豫地下跪哀求，没有尊严，他们也遗弃了良心，小到偷鸡摸狗，大到强抢路人，欺压善小。

　　圣人有言：人性本善，虎大他们也是如此，生活的压迫使他们卑躬屈膝，不是不想善，而是无法行善，一直被视为低贱之人，使他们找不到走向高尚之路。而牛二的话就像一盏明灯，给他们指明了一条路。忽然他们觉得只要救活前面这人，他们也能成为好人，做高尚之事。

　　狐三眼里闪过一阵鄙视，牛二说得到好听，当他们从小孩子抢来的食物时没见他说过不吃；当他和鸭五爬葛五家围墙进去偷吃时没见他可怜葛五一家。“二哥，别把那么高尚的帽子带给我们，我怕我们都受不起！”最后一句压得特别低。

　　“你…你…”牛二本来就不怎么善于言语，在狐三的讥讽下更是说不出话来。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我说我们干脆点，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扒下来，然后扔了！”狐三指着地上的那年轻公子，傲慢道。

　　“好啊！就按三哥说的做！”长相滑稽的鸭五憋了好久，听到狐三说出他想说的，立马迎合道。

　　牛二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其实他这些年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很多都是他被鸭五他们硬拉去的，就上个月他去葛五家偷吃也是被鸭五强拉去的，他人憨厚老实，经不住别人特别是兄弟的劝说，加上他力大如牛，每次“干苦力”都有他的份。

　　“我…”站在鸭五旁边的鸡七正想出言附和，被对面的马四瞪了一眼就把后面的话生生地吞下去了。

　　马四和蛇六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是他想沉默，反而他很担心因为这件事会引起兄弟们之间不合，他不像蛇六有那种天踏下来只要砸不中自己就与己无关的洒脱。此时的马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可牛二狐三年纪又都比他大，还轮不到他发话，只能用求救的眼神看向旁边的虎大。

　　虎大是众乞丐的老大也是他们的核心，拥有说一不二的地位。这不单单是虎大年龄居长，而且正如其名带虎字一样，身怀孔武之力，单手能放倒一匹马，加上“文采风流”（猴十说的）更得众乞丐的敬重。虎大明白马四的意思，向马四点了点头，见狐三又欲说话，大吼一声：“都别吵了！”吼声如累，震天动地。

　　猪八从武祠狂奔出来，一路不见一人，大白天被吓得尖叫连连。突然见到正在小院内吃饭的葛五一家人，如临大释，一头扎了进去！吓得葛五一家也尖叫起来，葛五一家正在商议向天神表诚意，以保来年丰调雨顺之事，猪八突然冲进来，让他们措手不及。等他们回过神来之时，猪八就悲剧了。

　　未时已过，在西斜太阳地照射下，从粗长的倒影中依然可以看出武祠当年的雄伟壮观。

　　武祠大殿，众人在等待着虎大的决定。一句话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是弃是留，全在虎大一句话了。

　　空气沉闷，压抑得让人无法喘息，虎大深吸了口气，作出了一个改变一个时代的决定：“留下来吧！救不救得活就看他造化了。”

　　就是这一句话，改变了一个时代，乃至整个人类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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