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胯下之辱上

　　第二十章　胯下之辱（上）

　　“妈的！一个臭乞丐也敢跟爷顶嘴！找死！”

　　洛龙县北城，王霸的声音把四周围观的人都吓怕了，远远地指点着，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更别说劝阻了。而王霸的对面，牛二被两个家奴着装的人死死地按在地上，任他如何挣扎也动弹不得。只见牛二黝黑的脸从扭曲变为憎恶，又从憎恶变为鄙视。

　　“哈哈，呸！仗势欺人！俺没招你惹你，你过来就踹俺！还说俺顶撞你！”牛二笑得很大声，眼里尽是怒火！这是他第一次反抗，以前无论那些贵族子弟如何的讽刺打骂他，他都没有任何反抗，反而认为他被欺负甚至杀了都是正常的，可是从上次他救了苏思远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和所有人一样都有活着的尊严。

　　其实这场冲突与牛二一点关系都没有，事情的发生是这样的：虎大众人看完苏思远精彩的表演以后，他们又按照老规定：虎大马四猴十一队，牛二鸡七猪八一队，而狐三鸭五蛇六一队分别向东、北、西城去乞讨。牛二三人刚来到北城，猪八嘴就开始馋了，这又是左瞄又是右看的大饱了眼福。猪八看也就看了，可是他最后竟然死死地盯着在对面的王霸，眼里还时不时的露出猥亵之意。这可把正在烤鸭摊边吃烤鸭的王霸惹毛了，冲过来就是一脚。而猪八见状立马躲到牛二身后，自然而然那一脚就落到了牛二身上。

　　“你们怎么去招惹那王霸！”听完猪八的陈述，虎大瞪了一眼猪八，眼里布满了血丝，那是深深恐惧的表现。他很清楚招惹王霸的后果，因为王霸乃是洛龙县第一恶霸，不仅因为他是县令王愈的堂弟，听说他的父亲还是在长安当官，就连王愈都要敬他三尺，洛龙白道黑道无不对他敬畏有加，甚至言听计从。洛龙城里的贵勋富商都是不敢怒不敢言，何况虎大他们一群乞丐呢，又岂会有丝毫反抗甚至与之作对。虎大骂完猪八，眼睛就看向了苏思远，他觉得牛二能否得救就要看旁边的苏思远了因为他们只是一群乞丐，而苏思远不是！县衙他都不惧，也应该不会害怕王霸，何况，牛二还是苏思远的救命恩人。

　　面对虎大求助的眼神，苏思远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死过一次的人还会在乎第二次吗？说不定还能回到以前。

　　苏思远跟着虎大等人向北城跑去，葛氏已经回家了，此时他正在想着对策呢。从虎大口中他已经知道了王霸的为人了，自古以来每一个地方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人仗势欺人。看到虎大有些绝望的眼神，他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但是他还是要掺合进来。不仅为了那份恩情，更多的是一个字：义。

　　“是谁先动手的？”苏思远终于开口问道，猪八只说了牛二被王霸打以及现在在哪里而已，并为讲到事情的起因。苏思远现在能依靠的只有一张嘴，毕竟他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无依无靠，无权无势。

　　“王霸！”猪八很坚定的说道。

　　“那就好，赶紧去！要不然牛二就要危险了！”苏思远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看着前方说道。苏思远坚定的目光感染了众人，加人他刚才精彩地表现，众人绝望的心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人情总是冷漠的，面对了一个群恶霸把一个乞丐往死里打，洛龙北城的百姓却无人敢出手劝止。

　　“阻手！”在牛二掩掩一息的时候苏思远的声音破空而出。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苏思远，包括虎大四人在内，他们没想到苏思远竟有如此勇气，如果是他们定是磕头求王霸放了牛二。而王霸也停了下来，望向苏思远的眼神很怪异，像是在欣赏，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对他如此不敬之人。

　　苏思远又是一阵郁闷，他很不喜欢被人像国宝一样盯着，见到正在踹打牛二的王霸停下来（虎大远远的看到牛二时就已经把王霸指给苏思远看了），他语气恭敬地说道：“不知我这位兄弟如何得罪了王公子，惹得王公子如此气愤？我们只是一群乞丐，希望公子能高抬贵手。”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哦！”王霸很玩味的看着苏思远，越看苏思远越不像乞丐，哪有一个乞丐的皮肤白得像大姑娘的。“爷爱打谁就打谁！再不滚爷连你也打！”说完虎大又踹了被按在地上的牛二一脚。

　　苏思远眉头一绉，自古无赖是最难对付的，根本不可能和他讲情面，说不定连自己五人都会被牵扯进去，苏思远也不由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王爷！求求您了，放过我们兄弟吧！”虎大马四猪八猴十依次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向王霸磕头，他们想以自己的方式救出牛二。

　　“你们…”看到跪倒在地上的虎大四人，苏思远心中就像被刀割一样，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虽说卑躬屈膝对于封建百姓来说犹如家常便饭，然而苏思远还是无法接受虎大等人用这种践踏尊严的方式去救牛二。无论他如何的不忍，他也没有去阻止，因为他也无能为力。

　　“哈哈！”王霸很得意的笑，他喜欢别人被她踩在脚下的感觉。

　　“爷，那个苏乞儿竟敢不跪！”王霸的一个大手竟然认识苏思远，他指着站在虎大四人身边的苏思远说道。

　　“什么？你说他苏乞儿？”王霸突然被这名字给吸引了，虽然苏思远闯公堂只是之前的是，可现在大半个洛龙县都知道苏思远的事迹了，更何况作为受害者王愈堂弟的王霸呢！看到站在他面前毫无畏惧的苏思远，王霸双眼突然闪过一阵金光，似乎什么奸计又在他脑中生成。

　　“本来我也想放了你们的兄弟的，可是…”王霸指着虎大等人说道，说了一半又停止了，手指也慢慢移向站立着的苏思远，好像在告诉大家他的可是就是因为苏思远。

　　“可是什么？王爷放了我们的兄弟吧！求求你了。”又是一阵跪求声。

　　看到王霸指向自己的手指，苏思远在心里暗叫不好，他基本上知道王霸那可是的内容了，就是要他也像虎大等人一样跪在地上像他求饶。想到此苏思远毫不客气的说道：“要我苏乞儿跪你？门都没有！”苏思远的话刚说完，王霸就楞了一下，然后又是一阵大笑：“哈哈，不愧是能把我那无能的堂哥说跑的人啊！厉害！我就喜欢聪明人。哦不，是喜欢玩！”王霸和王愈虽是堂兄弟，但是关系却是很不好，其实这都是王霸妒忌王愈而引起的，他王霸觉得王愈无才无能却可为一县之主，而他王霸只能是一个地皮流氓。

　　听到王霸的话，苏思远慌了，他清楚接下来王霸就要用牛二来要携他了。

　　“你不跪我？那好！我踢死他！”不出苏思远所料，王霸终于露出了邪恶的一面。

　　“哈哈！苏公子不要跪这个混蛋！我牛二死不足惜！”牛二又被踹了两脚，此时已是遍体麟伤，说话也已断断续续。

　　“牛二！”苏思远发出一声惊呼，牛二真诚的话让他十分愧疚，牛二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是不惜和兄弟反目也要救他的人，这份恩情他永远也报不了。他想救牛二，但是他很不想屈辱向一个恶霸下跪，他把他的尊严看得比命还重！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呼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畏强权的年轻人的决定。许多人在心里都认为他不会为了一个救一个乞丐，而向一个恶霸速度。然而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苏思远闭着双眼，重重的跪了下去。

　　傍晚的天空像染红了鲜血的大地，夕阳是如此的温柔，她似乎全都撒在了苏思远的身上，覆盖了他受辱的身躯。

　　“苏公子已经给你下跪了，快点放了我！”牛二的心在滴血，他和苏思远相处的时间最多，他如何不知道下跪对苏思远来说是多大的耻辱，他峥嵘的脸上布满了恨！

　　“哈哈，很好！我说过他下跪我就放了你吗？”王霸看着挣扎的牛二，仰天长笑道。

　　“什么！王八蛋！我要和你拼了！”虎大再也克制不住了，双眼向狂怒的猛虎，蹦的一下站起来，欲向王霸扑去。

　　“住手！”苏思远一直在沉默，他在思考着，然而他思考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救出牛二那么简单了，牛二他救定了！不为什么，就为他膝盖上流淌出来的血！他在想的是如何索回他被践踏的尊严。看到虎大欲和王霸拼命的冲动，苏思远不得不打破了沉默出言制止道。

　　“公子！”从苏思远下跪的那一刻起，虎大已经从苏思远身上看到了常人无所及的忍耐力，无形中已经把苏思远当做主了，这也是他近十年隐忍所追求的。

　　“王霸，有什么就全都说出来吧！”苏思远冷静地说道，既然尊严都被践踏了，那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他在心里呐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他不怕死，也坚信自己不会死，他要在这个麻木的社会里好好的活着。

　　“吱吱，有骨气！”王霸露出了个令人鄙视的表情，两只眼睛迷成了一条线，突然脸夹一绷，重重地说道：“想让我放他，从这　从这　爬过去！”王霸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动作。

　　刷！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僵住了，任谁也没有想到王霸会如此耍赖。愤怒！这是从每个人眼神里都可以看出来的表情；同情，这也是每个人看向苏思远时都流露出来的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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