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是火山体,有大量的温泉和小型的火山湖,从营山村进林区,顺着林子人工的山道一直往上四小时,就是阿盖西湖,朝鲜语就是“姑娘湖”,湖水如镜,一点波澜都没有,把整个长白山的倒影映在里面。
为了让顺子认为我们是游客,我们在湖边留影,然后继续出发。我们刚进去的那一段是在山脉的底部,越往里走,地面就越陡起来,最后们发现自己已经行进在六十度左右的斜山坡上,这里树都是笔直的,但是地面倾斜,每一步都显得非常惊险,顺子告诉我们在往上那里还有个荒村,就是边防哨所在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没人了,我们在那里过了第一夜,然后第二天我们就要过雪线了。
此时,阿盖西湖已经在我们的下方,我们由上往下俯视,刚才偌大的湖面就犹如一个水池一般大小了,这个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发现,另一支马队出现在了湖边,这支队伍的人数远远超过了我们。
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当然除了我以外,胖子拿出望远镜,朝下面看了看,然后递给我道:“我们有麻烦了。”
吴邪看了看,脸色一变,看了我一眼,像是要问什么,我就答道:“是阿宁他们。”
华和尚脸色惊变,忙问陈皮该怎么办。
陈皮看了看,轻藐地笑了笑,说道:“来得好,说明我们的路没走错,继续走,别管他们。”
他们继续用望远镜往下看,兴许是看着枪了,胖子就眼馋道:“老爷子,你说不买枪不买枪,你看人家荷枪实弹的撵上来了,要交上手了,怎么应付?难不成拿脸盆当盾牌,用卫生巾去抽他们?”
陈皮看了胖子一眼,甩了甩手,笑道:“做我们这一行从来不靠人多,过了雪线你就知道跟着我跟对了。”
他们的对话,完全是用方言交流的,顺子根本听不懂,事实上呗,我也听不怎么懂,不过因为知道原本的剧情,还是勉勉强强地听懂了个大概了。
我们继续往上走,直看到前面出现一些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丝门,上面还写着标语,“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顺子告诉我们,这里是雪山前哨战的补给站,多边会谈后,这里的几个哨站都换了地方,这里荒废了,雪线的几个哨战也都没人了,咱们要上去的话,到时候有机会去看看。
晚上,我们把火生起来,按照我的要求,陈皮给我买了好多肉罐头,各个牌子的都有,于是乎,现在就不需要吃什么干裂吧唧的干粮了,我们把肉罐头在火上热了一下,就开始吃了起来,那叫一个香啊,我还给了顺子一罐呢。
胖子一边吃着,一边感叹一声:“真香!”
我有意调笑,就道:“胖子,你怎么和猪八戒似得?”
吴邪也附和道:“对对对,特别像是他吃人参果时候的样子。”
胖子瞥了我们一眼,继续吃罐头,不过嘴上还是要说几句:“好呗,你们兄妹两个人齐心协力,欺负我一个,我能怎么办?胳膊又拧不过大腿。”
我认真道:“不是啊,你可以的,你的胳膊肯定可以拧过我的大腿的!”
一下子,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融洽了不少,没有那种怪怪的感觉了。
我又问道:“陈皮,你还吃得消吗?”
陈皮点了点头,也问道:“倒是你,现在还是个小孩子,爬到这么高,身体受得了吗?”
我“嘿嘿”一笑,道:“那是没问题的,毕竟你也能上来,你都没问题,我肯定也没问题啊,再说了,咱俩也差不了多少是吧?老弱病残,咱们这个队伍里面,一下子就占了两个呢!”
吴邪一头黑线,道:“这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吗?对了,四阿公,你说的现在是个小孩子,是什么意思?”
陈皮看了眼吴邪,笑了笑,道:“自然是字面意思了。”
旁边的顺子听的云里雾里的,很是奇怪,虽然我们说的是普通话来着。
吴邪意识到还有顺子在场,就改成了用长沙话说话了。
“字面意思?那又是什么意思?四阿公你是知道吴念的事情吗?”吴邪又问道。
陈皮看了看我,用长沙话道:“吴念?她叫张瑞念,曾经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她从来就不是吴念。”
我感觉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诡异,诡异到我压根无法描述它,更无法感觉到它是怎样一种存在,但是当我听陈皮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直接脱口而出:
“我现在就是吴念,不是张瑞念。”
看见陈皮惊讶地看着我,我又道:“至少我现在不是,我现在,就叫吴念,就是吴念。”
陈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神色不明地对我道:“小念,你现在,是吴念,不是张瑞念,我知道了,真的,完全……不一样。”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不一样,我和张瑞念的性格,为人处世方面,相差甚多,但是,不可否认,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或许就是因为经历太多了,我的变化,才会如此天翻地覆吧。
我点了点头,然后没有再说话了,胖子和潘子好像也看出了什么端倪来,只是默默地吃着罐头,不曾加入进我们的谈话中来。
当夜无话,我们在这里凑合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继续赶路,顺子觉得奇怪,少有旅游的人这么拼命的,不过受人钱财也得由着我们。
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应这样的天气,除了胖子和叶成,其他几个人无一不冻的僵硬。
在往上过了雪线,我们终于看到了积雪,一开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陈皮说这是有工程进行过的痕迹。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四周已经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经根本没路可走,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这时候忽然刮起了风,顺子看了看云彩,问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看这天可能有大风,看雪山过瘾就过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险了。
陈皮喝起气摆了摆手,让他等等。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冷冰冰的罐头,几个人四处去看风景。
我们现在在一处矮山的山脊上,可以看到我们来时走过的原始森林,陈皮极目远眺,然后指着一大片洼地,对我们说:“古时候建陵一般就地取材,你看这一大片林子,明显比旁边的稀落,百年之前肯定给人开发过,而且我们一路上来,虽然步履维艰,但是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障碍,这附近肯定有过古代的大工程,这一带山体给修过了,咱们大方向没错,还得往上。”
叶成问道:“老爷子,这山脉有十几座山峰,都是从这里上,我们怎么找?”
陈皮道:“走走看看,龙头所在,肯定有异象,地脉停顿之处为龙穴,这里山多,但是地脉只有一条,我们现在是沿着地脉走,不怕找不到,最多花点时间而已。”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皮的说法,他问我有没有什么见解,我立马就道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谁知道他笑了起来,说张瑞念也是这样,但总爱神神叨叨地说这些东西。
顺子听说我们还要往上,叹了口气,摇头说要在往上马不能骑了,要用马拉雪爬犁。长白山的冬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爬犁就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旦风起,我们任何事情都得听他的,他说回来就回来,绝对不能有任何异议。
我们都点头答应,将行李从马上卸下来,放到爬犁上准备妥当,顺子叫着抽鞭子在前面带路,我们的马自动跟在后面,一群人在雪地里飞驰。
刚坐雪爬犁的时候,觉得挺有趣的,和狗拉雪橇一样,不一会儿,不知道是因为风大起来的关系,还是在爬犁上不好动弹,身体的肢端冷的厉害,人好像没了知觉一样。
我仍旧和闷油瓶坐在一起,我冷的发抖,但他好像还是不为所动,一碰他的手,也没比我好多少嘛,不过也对,毕竟他也是人啊。
虽说他在很多人的心里,已经有了神一样的地位,在我的心里也是,他就是我的信仰,是我前进的动力,是我在每一个绝望的时候,都会想起的人,但到这种时候,我就会发觉,他终归,还是人啊,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虽然犹如神明一样强大,但在某些时候,他仍旧是需要被关心,需要被在意的——人。
“很冷吗?”闷油瓶忽然问道,应该是感觉到我在颤抖了吧。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他就伸手拥住了我,我感到并不是那么的冷了,他叫我靠在他的怀里,这样,不会很冷。
他的怀里,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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