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萨拉戈萨的暗流1

　　萨拉戈萨是沃尔图里帝国的邻国之一。曾经，它是沃尔图里帝国顾客分割的一部分——再怎么“不可分割”，也只能是“曾经”了，而现在，它是一个独立的国家，而且疆域不可小觑。

　　所以萨拉戈萨一直是沃尔图里帝国的心腹大患。说实话，它并不强大，但已经能够和现在衰败了的沃尔图里帝国抗衡。周围割据出来的小国鳞次栉比，从地图看来大有包围沃尔图里帝国之势。

　　值得一提的是，萨拉戈萨之所以选择独立，不是因为人民再也受不了压迫、想要争取自由，而是因为贵族阶级们想要将压迫进行到底。

　　亚斯兰清楚沃尔图里帝国的战斗力在前不久经历了建国以来的最低点。现在略微有了好转，但下属们信心依旧不佳。

　　她明白，她要做一件她本发誓永远也不会去干的事情。

　　“光明，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亚斯兰站在帝都最高塔的塔顶，对着太阳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我的手迟早会像我痛恨的那些人一样肮脏，我早就没了资格去训斥别人……”

　　接着，亚斯兰放下了双手。她面对天空最高处的骄阳，扬起下巴，倨傲地不可一世，“既然如此，那就请允许我把您眼中最肮脏的事情做到底，我要复兴我的国家，即使是光明要阻止，也要先问问我是否同意！”

　　亚斯兰说完便转身离开，随从们服服帖帖地跟在她的身后。

　　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您没有必要原谅我，光明。现在的我，以后的我，也许都不会有资格，再行走在光明中了……

　　“去皇家广场。”这件事，亚斯兰在哈德利和威廉的支持下策划了很久。她不知道其他人对此反应如何；她知道她需要让平民们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道路能够把沃尔图里帝国引向再次的崛起。

　　而现在最需要的，恐怕莫过于是一场战争了，战争的目标，正是萨拉戈萨。

　　亚斯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广场中心，这里早就挤满了人群，没有一个人不好奇这个女帝会采取怎样的手段，因为历史上出现过的几个女帝，包含着太多的优柔寡断和手下留情。

　　人潮人海令亚斯兰很满意，她坐在高高的皇座上，用专属于女子的声调，说出了最铿锵有力的语句，第一时间聚拢了人心：“在场的各位应该明白，只有正义没有武力就根本谈不上是正义，而是无能。”

　　这句话一时间说出了很多人的心声。过去许多年积贫积弱带来的怨言在一瞬间与人群中以迅猛的势头爆发。

　　威廉就站在人群之中。他知道亚斯兰为了这次演讲准备了很久，现在她面容平静老成，心里一定也是有一头小鹿在扑通扑通乱撞吧。

　　要在短时间上完成这么大的转变的确不容易，现在亚斯兰表现出来的，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装出来的的，目的不难理解，建立自己的威严。

　　亚斯兰向着威廉所站的地方望去，两人的眼神隔空交汇，亚斯兰似乎听见了威廉的鼓励。

　　亲爱的威廉，你总是要让我明白这些明白那些；但是你也要明白，我将不会是那个懵懵懂懂的小亚斯兰了，战争一旦开始，我的眼睛里就很难再容下一次饱含着儿女情长的对视。付出的代价是收不回来的。

　　“属于不死族的就只有天荒地老，这是惯有的认知。可是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有能到哪里去祈求和平？幸福的无价在于其之前的苦痛，想要和平，就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

　　“和平不是乞求别人就能够得来的。总是求着别人不要给自己带来战争，先不说这样做能够成功的可能性有多低；即使是成功了，又有谁能够心安理得、没有一丝耻辱地接受这卑贱得来的所谓和平？

　　“我从盛世的余晖中出生，但现在我长大了，余晖也被深渊吞没。盛世的沃尔图里帝国是怎样的？不仅神界是这个帝国的，魔界的一部分也是，冥界也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而现在，看看大深渊的黑暗吧！夜族都知道面对祖先们的灵柩需要反抗；而神族就只能看着祖国、看着家园被那些势利的人给分割？神族有什么不能团结起来的？”

　　说到这里，亚斯兰缓了一口气。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大声、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不得不说她虽然一脸的镇定自若，但心里还是十分忐忑。

　　亚斯兰，你既然都向光明决裂了，还有什么事可以怕呢？光明不是最高的权威吗？亚斯兰在心里对自己冷嘲热讽。

　　一阵不绝于耳的掌声。亚斯兰取得了第一阶段的成功，说得好听一点，那就是她在鼓舞子民们的斗志；如若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在煽动民族主义。

　　他们最多会认为我是一个主战分子罢了。亚斯兰在心里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过于患得患失，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另一些。

　　接下来才是正题。亚斯兰不再端坐，她站了起来：“神族的人民们，你们知道国家的危难么？我们逝去的光荣的日子，而带来的是耻辱的年头啊！”

　　“萨拉戈萨。”亚斯兰说，“萨拉戈萨本就是沃尔图里帝国的领土。那里的人民和我们流着一样的血液，而我们难道要被他们欺负，忍受这样的屈辱？！”

　　群众议论纷纷。

　　“之前的军队存在这各种弊端——都看看吧，一支唯利是图的部队，走上战场只能是一盘散沙。上任天帝的干涉部队、任人唯亲，加上军队内部贪污腐败等内部原因，这简直就不是一支部队！”

　　亚斯兰的语气越来越强硬，甚至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多少演讲的味道。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沃尔图里帝国假以时日就可以发动一场撼动天地的战争。

　　亚斯兰又望了一眼威廉。他们只有几米之隔，可亚斯兰仿佛看见这个距离越来越远。也许就是从这一刻，亚斯兰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头顶的皇冠，是一道永生不可跨越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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