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三章出征

齐王虽为三军统帅，可明眼人都瞧出了这回占主导的是太子高仲熙。

散朝后，文武百官议论纷纷，他们并非对于太子熙的任命感到意外，而是闵王禄的调度官一职，名为调度，实则听命于太子，受了牵制。

高仲恒凑到高仲熙的身边，望着汉、闵二王离开的背影，奇怪道：“诶，奇怪，真是奇怪，青雀，我怎么觉得最近六弟和八弟生分了许多？难道坊间传闻是真的？”他见高仲熙一脸疑惑，满是嫌弃的神情，没好气的说：“瞧你这太子当的，可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政事上了。”

“老四说的那件事，本王也略有耳闻。”

高仲熙更茫然了，脱口而出：“四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

高仲恒四下张望，见殿内除了他们叔侄四人，放心大胆道：“坊间传闻，汉王妃崔氏原本喜欢的是八弟，他与崔氏两心相悦，甚至私定终身，可结果不知怎么着六弟突然向请旨赐婚，对象竟是崔氏。”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六哥和八哥若说要生出嫌隙，也不会等到现在，肯定……”高仲熙欲言又止，笑道：“四哥，坊间传闻不可信。”话音落，他便领头走了。

高仲恒追赶上前，不依不饶道：“诶，青雀，怎么不可信了，他们说的可是有鼻子有眼的，他们还说。”

“鲁王谨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高仲文出言阻止道。

高仲恒慌忙闭嘴，满脸无奈，叔侄四人相视而对望，嘴角纷纷微扬。

一路而行，高仲熙仔细筹划，一张行军图在他的心里铺开了，兵贵神速，最快的行军速度就是借道蜀国，兵发辛城，可是？蜀国，他们会答应借道吗？假道伐虢的先例可就摆在那儿，想到蜀国，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高雪羽，心下打定主意派人先前往蜀国。

“殿下万安！”

高仲熙思绪被拉回到现实中，他恍惚道：“王叔，四哥？”回首却不见宁、齐、鲁三王，无奈一笑，可能是方才想的太出神了，几时和他们分开都已忘记，叹息问道：“侧妃可在苑内？”

“嗯，行了，你先下去！”高仲熙沿着回廊漫步而行。

瑾儿端着一盅清汤进屋，柔声的劝解：“公主，您都一天没吃东西，奴婢让小厨房炖了汤，您好歹喝几口。”

盅盖一打开，热气顷刻而出，香气扑鼻，李颜茹不知为何胸口一闷，有种隐隐作呕的感觉，吓得瑾儿忙轻拍着她的后背，紧张道：“公主，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奴婢去请太医。”

李颜茹一把抓住她，犹豫的问道：“瑾儿，本宫上回月信是何时来的？”

“月信？公主，您上月就没？”瑾儿眨着眼，脱口而出：“公主，您该不会是有喜了？”

怀孕？李颜茹目瞪口呆，不知是该喜还是忧，她抚摸着肚子，一脸茫然，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瑾儿犹豫着想说些什么，不想身后传来：“颜儿，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是身子不爽吗？”她回头望去，只见高仲熙站在门口，慌忙问安：“殿下，长乐未央。”

高仲熙甩手一挥，示意她离开，他见李颜茹神情恍惚，以为她担忧南平的事，牵起她的手，指尖接触时，只觉得一丝凉意袭上心头，微笑宽慰道：“颜儿，你放心，父皇已经答应我率兵平乱了，还恩准你和严果同一同前往。”

“真的？”李颜茹欣喜的惊呼道，可是瞬间又失落的低下头，视线停留在肚子上，万一，万一自己真的怀孕了，怎么办，要和青雀说吗？犹豫间，最终她决定为了南平而隐瞒，可能只是一个误会。

高仲熙又和李颜茹叙了会话，问了南平内部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之后，他嘱咐李颜茹好生休息就离了辛梓苑。

出征在即，潜隐阁的人一刻都没有停下来，京里京外，各方打探着消息。高仲熙在京都内布下了一张无形的消息网。

翌日，高仲熙身着明光铠，心沉如平静的水面，他见高伯晖从高伯禹的手里接过了平南的帅印。

这番出征，除了玄骑禁羽军本部兵马外，高伯禹还将凉州夏衍道的人马划归他统率，原先征战蜀国的一干将领随军同往，出征军势浩浩荡荡。

皇宫崇武门外，高仲熙跪倒三叩首向前来送行的太后，帝后拜别，他起身冲着满朝文武拱手躬身一拜，跨上马，只听高伯晖高喝道：“出发！”

二后哭红了双眼，杜绮儿站在女眷中的人群里，怀抱着如意，默默相送。

或许是父子连心，高仲熙的马儿刚迈开步伐，如意就开始放声大哭，洪亮的声音回荡在上空，平添了几分哀伤，杜绮儿轻拍着如意，哄着，眼眶渐渐的变得湿润了。

“太子妃，殿下已经行远，看不见了，我们回宫吧！”杜绮儿抱着哭得厉害是如意，安抚着，望着滚滚扬起的尘埃，默默点头。

她转身时，发现婉娘立在不远处，微颔点首无言。却不想婉娘竟然出动上前打招呼道：“小女见过太子妃。”

“妹妹，不必多礼。”

一个小丫鬟在婉娘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她俯身道：“太子妃，抱歉，婉娘要帮青。”婉娘好似意识到了什么，慌忙改口道：“小女要帮殿下处理一些事，先行告辞了。”

莲儿望着婉娘离开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小姐，您瞧她的样儿，也不知道殿下喜欢她什么？帮殿下办事，好像故意说给您听似的。”

杜绮儿默不作声，登上马车，她心知仙膳阁替高仲熙在做日常的事，加之如意哭闹的很凶，根本无心思计较那么多。

婉娘回仙膳阁换了一身男装，悄悄的坐上马车赶往了客舍轩，这儿是另外一个根据地，里头的人都是高仲熙一手安排，没有人知晓这小小的客舍幕后老板是大周的储君，她进门前，警惕的四下张望，见无人，她才放心的走进了后院厢房。

刚进厢房厅内，她见一个衣裳整齐，相貌不凡的年轻人倚靠凭几，他的穿着很是讲究，身上散发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他自斟自饮。

婉娘微微一笑，行至上前，略显尴尬，拱手道：“殿下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年轻人放下酒盏，视线上下打量着婉娘，他行至婉娘身边，闷声道：“姑娘，不必紧张，本王知晓你与高仲熙关系非同寻常，只想请姑娘托人带一个消息给他。”

婉娘疑惑的看着他：“平乱大军已经出发，殿下若是有消息，为何不自己亲往？”

“本王自然会亲自前往，可这个消息，本王只能借你之口说出。”年轻人双手负于背后，和婉娘并肩而战，嘴角维扬，淡然道：“事关生死，难道婉娘想眼睁睁的看着高仲熙去送死吗？”

婉娘一脸惊愕，瞪视这年轻人。

“李斑、李吝谋反，是有人指使，而主谋出自你大周！”年轻人的眼里掠过一丝杀意。

“殿下可知主谋之人的身份？”

年轻人摇了摇头，无奈道：“不知，本王追查了许久，只查到他也随军出征了。”

婉娘想到高仲熙随身带着一个定时炸弹，不免心惊肉跳，花容失色，她故作镇定道：“是吗？不过，这些只是殿下一口之言，真假难辨，我为何要信？”

“真作假时假亦真，婉娘，你是聪明人，不用本王多费口舌，至于该如何行事，你心里应该有了明断。”话音落，年轻人拂袖而走。

婉娘望着年轻人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她该相信李斌的话吗？南平国太子死里逃生，直接找上门，就只对自己说了那么几句话，可他是怎么知道客舍？严果同？难道？婉娘不敢往下想，南平内乱，周军孤军深入，前有叛军，后有蜀国的危险，念及此，她唤人备马，打算亲自追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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