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调查瘟疫

　　“那这个休眠术怎么破解？”辛久夜对于自己智慧的盲区一直秉持着积极好学的态度。

　　“简单，逼出并杀掉寄宿的妖怪即可。”君琰说得轻描淡写。

　　“若是这么简单，为什么还死了那么多人？”辛久夜不是不相信君琰给的回答，而是现实的情况比较严峻，反衬出解决的办法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即使杀死寄宿的妖怪后，被寄宿过的人，体质会大不如从前，比常人更容易患病，若遇到兵荒马乱、天灾人祸，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活多久那只能听天由命。”君琰望着前方一片荒芜的枯草平原，目光透着道不尽的世事沧桑。

　　辛久夜顿悟，这个世界不像现世，现世温饱几乎不是问题，医疗设备先进，交通四通八达，通讯及时有效，只要政府决策够快，行动效率够高，死亡率可以压制到最低。啊！辛久夜暗自庆幸，辛亏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否则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能活下去。

　　路上遇到南去的行人越来越多，有的还拖家带口，富裕的人驾着马车而行，虽行色匆匆，但还未到达丧魂落魄的地步。辛久夜与君琰在一路边草亭休息时，听到附近休息的一些人聊天，说兰平王现正在长沪郡的疫区内治病救人，可是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被治的人没有一个身体状况有起色，大家都渐渐对兰平王有了非议，怀疑他这个神医徒有虚名，以为人家是皇室宗亲，这个神医称号是下面的人阿谀奉承出来的。

　　“我们去长沪郡吧。”辛久夜想见识见识这冬眠妖怪的休眠术。

　　“嗯。”君琰面色平静，对于辛久夜突然的决定似乎早有意料。

　　约一刻钟后，辛久夜与君琰启程去长沪郡，达到长沪郡的南城门，发现这里的守门侍卫面带棉麻口罩，审查极其严格，但只对出城的人如此，而对进城的人只盘问几句。进了城门之后，最直接的视觉冲击就是百业凋敝、环堵萧然。辛久夜与君琰一路边走边看，最后在唯一还在营业的客栈处落脚。

　　由于生意惨淡，客栈伙计及掌柜一看到来人，非常热情，强烈推荐客栈里最昂贵的天号上房，辛久夜眼睛眨都不眨，直接顺了他们的意，定了两间上房，然后向对方两人打听瘟疫隔离区所在。

　　“客官，你打听这个作甚？”留着八撇胡的掌柜惊诧道。

　　“听说那里来了个神医，我去寻他给看病。”辛久夜一本正经地胡诌。

　　“嗨，什么神医，都治了半个月，无一个人康复的，该死的死，该病的病，他就是……”伙计少年嗤之以鼻，面露不屑。

　　“小赵，瞎说什么呢你！小心你这……”掌柜厉声打断伙计少年的鄙夷声，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伙计少年的脑袋。

　　“哎呦，晓得了，晓得了！”小赵退到一侧，躲过掌柜的一指弹。

　　辛久夜感觉对面这两人的心情好像并没有收到瘟疫的影响，互动得很活跃，试探性问道：“这里闹瘟疫，你们怎么不去别的郡县避难？”

　　“你们既然敢来这儿，肯定听说了这里的瘟疫没有传说中那般传染得厉害，自瘟疫发现到现在，我们这儿在南市扎根的人，没有一个得瘟疫的，我估摸着吧，这跟风水有关！”掌柜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认真揣测道。

　　风水什么的，辛久夜是个半桶水，接不了对方的话，于是拉回正题：“隔离区在哪里？”

　　“姑娘你可真固执！”掌柜蹙眉，转头看向君琰，指点道：“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也不劝劝你的朋友？”

　　“你不是看出她固执了吗？”君琰一脸无辜。

　　辛久夜抿嘴而笑，掌柜嘴角抽了抽，让小赵带他们出去，给他们引一段路。辛久夜与君琰被小赵带到十字路口的牌坊处，指着西边方向说：“笔直往前走，你们就会看到被白帐围起来的地方，不过那里有人守着，你们是进不去的。”

　　辛久夜望着西边鳞次栉比的房屋建筑，估计那里是平民生活区，但这一眼未看到隔离的白帐，于是跟小赵道了声谢后就与君琰去其它地方转了转，晚饭时回到客栈。

　　夜空月明星稀，辛久夜与君琰来到西边的平民区，但是未察觉到一丝妖气，难道需要冬眠修炼人形的妖怪还会收敛自己的妖气？不大现实，妖气形于肉身，即使修为再高的妖怪，再怎么努力收敛妖气，都有一丝残留，除非用了如同避息珠之类的法器掩盖妖气，不像修行者可以用灵力完全收敛自己的气息，甚至可以做到真正的“来无影去无踪”！

　　难道这其实就是一场瘟疫？看着眼前的白帐，立即在打盹的守卫，辛久踌躇不定，而君琰直接穿过白帐，潜入隔离区，辛久夜不做他想，立即跟他潜了进去。隔离区内的空气弥漫着艾草燃烧后的气味，各家各户大门紧闭，窗洞暗影斑驳，要不是有月光辐照，辛久夜真怀疑自己来到了某个被光明遗落的死寂之地。

　　辛久夜除了腐肉臭味与药味，没有嗅到其它异常气味，于是暗语问向身前的君琰：“有妖气嘛？”

　　“无。”君琰说完就转身飞入一家庭院。

　　辛久夜紧随其后，跟着君琰潜入内室，走近一名正躺在床上的女子，她身上厚厚的棉被依然遮掩不住腐烂的气味。辛久夜见其灵魂浮与肉身之上，魂不附体！面上却无死气，试探鼻息，还活着。

　　“这妇人体内有妖灵。”君琰扫了眼妇人全身，目光停留在其腹部。

　　君琰食指指背在腹部的被上轻轻一点，一簇深红火苗状的妖灵在被下的腹部显现，最后浮出体外。妖灵似乎被惊醒，形体扭曲变化，随即窜逃，辛久夜风驰电掣般追捕妖灵，快速施法封印，放入自己的降魔袋中，然后一个指点，妇人的灵魂缓慢落回到肉体。

　　“这就是没有妖气的原因！妖灵没有妖气，附身与人体，从而逼走肉身的灵魂，这个也是休眠术？”事实真相与君琰白日所说有所出入，辛久夜估计妖怪的休眠术有了创新与突破，不用肉体寄生，分出一点灵魂侵入人体，就可以施出休眠术，修炼人形。

　　“看来这群小妖受到了高人的指点，休眠术改进不少。”君琰言辞虽有调侃之意，但神色严肃了几分。

　　“这妖灵隐藏得很好，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没注意到！”辛久夜比君琰还多扫了几眼这床上的妇人，既然什么都没发现，估计是自己修行还不到位。

　　“妖灵刻意的隐藏就是防着修行者，不过修为高的人就能发现。”君琰不苟言笑，不似故意挖苦辛久夜。

　　“看来我修行的路还很长啊！”自从来到异世之后，辛久夜彻底看清了自己与真正高手的差距，明白了这是命运在提示她不能飘飘然啦。

　　随后，辛久夜跟着君琰偷偷潜入了其它五处民宅，发现了病患皆是同一种情况，不过其中一名青年虽有呼吸，但印堂有气死，妖灵已经完全侵蚀他的肉身，青年的魂魄漂浮不定，似乎随时都会悄然离去。

　　调查取证一番后，辛久夜与君琰回到客栈，在君琰的客房内的圆桌边坐下，辛久夜取出妖灵，施法探寻它的记忆，可是由于它只是灵魂残缺的一角，存留的记忆就像是空洞的独白，没有价值。

　　“这是什么妖？”辛久夜盯着眼前的妖灵，用手指轻轻点了点“火焰”的烟苗。

　　“蟾蜍。”君琰看着辛久夜的手指，语气淡淡道。

　　辛久夜一听，立即收回了手，下意识整个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君琰忍俊不禁:“你怕蟾蜍？”

　　“嗯……主要是恶心。”辛久夜实话实说。

　　“蟾蜍修炼出的人形一般都比较丑陋，利用休眠术的话，容貌会改善不少。”君琰一记眼神，妖灵回到辛久夜的降魔袋中。

　　辛久夜收起降魔袋，思忖着要不要将这里发生的事告诉天启院的人，但又担心天启院的人追究起他们发觉妖灵的过程，故此君琰就可能被卷入天启院的调查之中。

　　“要不要将休眠术的事告知天启院的人？”辛久夜觉得还是应该征求下君琰的意见比较妥当。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吧。”君琰看着辛久夜，声音如同他的面色，毫无波澜。

　　辛久夜看出他君琰能从容应对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的信心，于是当着君琰的面，叠起了千纸鹤，点入灵力之后，让它嗅了嗅高敏成送给自己的羊脂白玉，可能是这玉佩跟着自己有段时间了，千纸鹤已经嗅不到高敏成的气息，这个纸鹤传信看来只能作罢。

　　“我去去一趟洛阳。”辛久夜起身，准备施展穿行术。

　　“你去找何人？”君琰莫名有点不放心。

　　“找阴法星，就是在洛阳的一家酒楼里，你见过的那位美男子，他是现任的太常君。”辛久夜想着居然都去洛阳了，干脆直接找天启院的人，而阴法星这个顶级官员就是最直接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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