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收买人心

卫如蔓总算对这位王御医的护短有了个深刻的认知，瞧着何玉莲忍气吞声的再度低声下气的大声道歉，无奈的摇摇头。

偏偏此刻王御医还有些不满：“这么大声做什么？老夫的耳朵就是没聋，都被你喊聋了。”

卫成锋少不得还得出来打哈哈，卫如蔓现在可没有心情去管卫婉兮和何玉莲，在宁美清醒来之后，嬷嬷却一直没醒，问了王御医说是要等一段时间，她也等不下去了，以尽孝为由，让下人将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好的宁美清和嬷嬷一同搬去了柔云院中。

而后，王御医又对着两人仔细查看了一番，瞧着她那柔云院中腊梅开的不错，直接霸占了原本属于卫如蔓大哥卫景瑜的枫林苑，对此卫成锋当下也是没吭声，卫如蔓估摸着这会儿卫成锋应该是反应过来了，王御医对他大约是没有什么好感了，只是此刻他也不能做事不管，自己招惹的祸只得耐着心哄着了。

卫婉兮和何玉莲板着脸随着卫成锋进入书房的，等门一关上，卫婉兮就爆发了。

“父亲，您今日真真是将婉兮的心伤透了，您怎么能这么对我？”她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当下打了卫成锋一个措手不及，他瞧了瞧一向贴心为自己着想的何玉莲，见她并没有反应，反而有点坐视不管的样子，顿时无力的按了按太阳穴：“婉兮，别哭了。”

卫婉兮却是一刻也没停：“父亲真是偏心，今日处处维护着姐姐，一直呵斥婉兮，是不是就是因着婉兮其实是母亲的孩儿，才这般对待婉兮的？”

卫成锋那叫一个头疼，今日上朝好多事情还没想清楚，一回家就遇到这诸多事情，可谓是疲劳至极，此刻又听着卫婉兮这哭声，顿时觉得往日里那般贴心如同小棉袄一般的女儿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烦人呢？

当下，他瞧着哭闹不停的卫婉兮眼中带着几分恼怒。

何玉莲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入卫府，自然是靠着自己对卫成锋的了解。卫婉兮刚进入书房就闹，她旁观并不阻止，其实只是想试探一下卫成锋现在的忍受度，只是眼下瞧着他越发不耐烦，隐隐有暴怒的倾向，当下上前就是对卫婉兮一阵责骂：“婉兮，你别闹了，没见到你父亲如今正忧心着吗？作为女儿，你该好好为你父亲分忧，而不是在这边无理取闹，知道吗？”

卫成锋即将要爆发的咆哮渐渐散去，眼中的烦躁也退了下去，看向何玉莲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愧疚：“玉莲，刚才委屈你了。”

何玉莲小声的安抚好了卫婉兮，莲步款款而来，笑着伸手捏起了卫成锋的肩膀来：“表哥提这个做什么？玉莲进入卫府，就是为表哥分忧解劳的，今日那御医分明就是看表哥不爽才如此的，玉莲若是受点委屈就能让他开心的话，也值了。”

卫婉兮吸着鼻子，她原本是不甘愿就这么偃旗息鼓的，不过何玉莲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声，说是她现在闹下去的话，肯定会惹怒父亲，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关禁闭的事情了。卫家关禁闭，一般都是在祠堂。那里终年都是阴森森的，更别说这腊月隆冬的，若当真要在里头跪着，少不得得废了一双腿。

“傻丫头，你还小，都不知道怎么驾驭男人，学着点，看看母亲是怎么做的。”

此刻卫婉兮正瞪大了眼睛，诧异的看着何玉莲一边按摩着卫成锋的肩膀，身子也如若无骨的渐渐攀上他的身子，这，这……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纵然平日里她没少与李林卫私混，但只需稍微给个甜头那傻子就乖乖听话，还真是没见过眼前这阵仗。正当她看的正入神时，卫成锋的呼吸渐渐粗起来，他却一眼瞧见了卫婉兮，故作正经的挥挥手：“好了，父亲也不怪你胡搅蛮缠了，回去好好歇着吧，别将眼睛弄坏了。”

卫婉兮遗憾的转身出门，关门之后她却没有走远，而是留在不远处，听着书房中传出的旖旎的声音，面红耳赤的，终于还是忍受不住落荒而逃。

卫如蔓可不知卫婉兮这边发生的事情，事实上，如果能不提起卫婉兮，她是真的巴不得一辈子想不起来的。

然而她却是忘记了，在宁清美眼中，她卫如蔓是她女儿，卫婉兮更是她女儿。

一比较起来，卫如蔓便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她上头还有个大哥，底下有个小妹，宁清美还真是尤其疼爱其他两个，她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的，平日里就没见着她怎么关心自己，只有在出事的时候才会落几滴眼泪。

“蔓儿啊，婉兮呢？这丫头也真是的，这么大冷的天，该不会出去玩了吧？蔓儿啊，你这个做姐姐的一定要看管住这丫头啊。”

听着这熟悉的语气，卫如蔓嘴角不由浮现出了苦笑来。

还真是被她说中了，如今在柔云院，自己贴心照顾之下，宁清美心里头想着还是卫婉兮，那个冒牌货。

她恨不得将真情说出口，然而瞧着宁清美此刻虚弱的身体，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忍心，只是讪讪的笑着：“母亲你放心好了，妹妹身边不是有好些奴才伺候着吗？不会让她冷着了。”

宁清美还是不放心：“那些都是下人，如何能管住你妹妹呢？蔓儿……”

卫如蔓叹息一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好好好，您好好休息，我这便让人去寻婉兮，让她来柔云院，这您总放心了吧？”

宁美清这才终于笑了起来，点点头。

“不过母亲，我可是只负责派人去请啊，至于婉兮愿不愿意来我可不能保证。”

“婉兮平日里最喜欢母亲了，肯定会来的。”宁美清脸上是满满的自信。卫如蔓起身的时候撇撇嘴，不想理论。

对宁美清来说，事实总比言语更能让她信服。

果然，正如卫如蔓预料的，派去请卫婉兮的人失落的回来了，卫如蔓瞧着那样子，暗暗摇了摇头。

只是很快她又疑惑起来，以卫婉兮往日里的贴心，如果是空闲时间宁美清叫唤的话，定然是会来的，为何这次却不来呢？难道真是因为刚才被气到了？

此刻卫婉兮一脸兴奋的走来走去，脸上泛起的都是得意的神色，间或她还鄙夷的出声：“哼，卫如蔓，你不过就是因为王御医在才让父亲多看几眼而已，哼，我母亲可是与父亲青梅竹马，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我看你能胜得了我？我卫婉兮一定要将你踩在脚底，哼，让你和那个老贱人得到报应。”

芷月过去伺候了王御医一会儿很快就过来了，瞧着卫如蔓坐在靠椅上，一边翻着书，眼神不断瞄向床上的宁美清，不由低声问：“小姐，夫人在等四小姐？”

卫如蔓点点头，无奈的叹息一声将书合上，起身的时候到底是朝芷月笑笑，道：“芷月，你如今已经不是我卫府的丫鬟了，以后不必叫我小姐了。”说起这事情来，卫如蔓朝边上尽力服侍嬷嬷的素雨招招手，素雨疑惑的上前。

她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郑重的放在素雨手中。

素雨绽开，震惊的瞪圆了双眼，诧异的看着卫如蔓：“小姐，这可使不得！”

卫如蔓笑着摇头，无奈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你们两个待我如何我是最清楚的，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芷月如今找到了靠山，我便放心了，至于素雨你……”卫如蔓停顿了一下，瞧着她眼底存着的泪光，伸手取出手帕轻轻替她擦拭着，“别哭了，哭什么哭？你们两人的卖身契才多少钱啊？有什么好哭的？”

“好了，素雨，芷月，想必你们也发觉了，如今我有了些许改变。往日里你们受的委屈以后小姐我是定然会替你们讨回来的，芷月，以后你便安心跟在王御医身边，好好学医，至于素雨，你若是想出府的话，我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一个工作，可千万别回你那家里了。”

话还没说完，素雨便是急忙摇摇头。

“小姐，素雨不走，素雨要一直伺候小姐，素雨不走。”

芷月听了，也点点头。

“对，小姐，您身边其实没有可信的人可用了，如今我已经拜了师父，定然是不能在府中伺候您。但若素雨在的话，我便能安心几分。小姐，您待我们如此大恩，我们无以为报。”

两人相视一眼，重重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卫如蔓无奈的将她们扶起，脸上依旧带着笑：“好了，你们如今已经是自由人了，以后我们就不是主仆了，素雨，你若是想留下的话，那便留下，芷月也是，若是哪一日想回来了，我这柔云院永远是你的娘家。”

芷月听到这话，眼泪也禁不住落了下来。

她当初是自愿卖身葬父，还以为以后世上便只有自己孤独一人了，却没想着小姐居然对她如此温厚。此刻的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学好本事，以后好帮助小姐。

两人擦干了泪，走出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卫如蔓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带着几分狡黠，至于其中有几分真情实意，还真摸不透。

皇宫后院中，大楚皇帝楚缙云带领着楚慕鸣和顾元修来到一处凉亭中，因着腊月时分，凉亭内外，早有內侍宫女将炭盆烤上，倒也不是太冷。

顾元修一向是个坐不住的人，才坐下不久便迫不及待开口：“皇帝伯伯叫我和小九来，卖了这么大个关子，现在可以揭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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