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拂晃神的时候,外面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白玉歌的声音就在在耳边回响,“阁主,阁主?”
蓦然醒神,想着明日再去哄他算了,只是这一次,苏若拂完全想错了。
云轻宸可以纵容她一切,唯独……不喜她与别的男子单独在一起,强大的占有欲让他不喜欢其他任何人与她多说一句话,而今晚离开也只是表明他的态度,可惜……苏若拂没懂他的用意。
“隐二可以给你,危险之事不能做,而且你以为惊鸿不知道吗?”言尽于此,这两兄弟互相隐瞒,不过是怕对方忧心罢了。
所以她可以帮白玉歌拦住报给展惊鸿的信息,却不能不提醒他,兄弟相处之道,便是彼此信任。
点头,白玉歌莹亮的清眸微敛,幽幽一叹,“其实我都知道。”
而展惊鸿又何尝不知。
看隐二带着白玉歌的身影消失在外面,苏若拂才闭了闭眼眸,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椅子上起来,梳洗过后,心无旁骛的躺会床上,似乎忘记了云轻宸。
而回到宸王府的云轻宸却没有她这么悠闲了,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青衣和已经回归的青臣都从来没有见过自家王爷如此气息外露的样子,两人对视一眼,怕是又跟若拂小姐闹矛盾了。
两人不敢迎上去,只能在旁边看自家王爷舞剑,剑锋凌厉,在云轻宸将院子里所有的桃花树被砍翻,合欢树快要成了枯枝之前,东方倾姗姗来迟,持剑迎了上去。
都是从战场出来的,东方倾的武功虽不及云轻宸,但是剑术却是世间少有的,尤其是此时云轻宸还只是发泄的舞剑,不紧不慢的迎了上去不说,还能游刃有余的跟他说话,“主上,您不是被未来夫人吃了闭门羹吧?”
云轻宸眸光阴冷看着他,而一旁的东方倾直接无视了云轻宸的阴沉,笑的风情万种,红衣烈烈,在黑夜的风中格外肆意洒脱,“哎哎哎,原本还想着给您出出主意呢,毕竟这女人呐,我可比你了解。”
手中长剑速度不减,硬生生的挥向东方倾,似乎是受不了他的聒噪,“女人了解女人,你比本王懂不奇怪。”
“卧槽,云轻宸你!”东方倾平生最讨厌别人说的不是男人了,若是别人的话,现在早就脑袋与脖子分家了,但是现在面对的是云轻宸,再怎么暴跳如雷就只能……忍了?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于是原本悠闲的东方倾像是炸毛的野猫一样,直接把剑当刀向着云轻宸砍去。
云轻宸的目的本来就是让东方倾陪他发泄,现在他认真了正好是他所想的,原本只有一个人破坏,现在变成了两个人,重点是这两人完全是没有留手的意思,也不用内力,全拼剑法,似乎是想要耗尽身上所有的力气。
站在旁边观看的青衣青臣也由原本焦急变成了淡定,嗯,主上跟九爷的剑法都很值得学习,好好学学!
如今熟睡的苏若拂自是不知宸王府已经‘翻天’了,还是由她引起来的。
云轻宸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发泄,似乎将全身的力气都散去,东方倾已经受不了的躺在地上,毫不顾形象,这种畅快淋漓的比剑,他们以前从未有过,出了一身汗后,心情畅快许多,从下午一直积郁的郁气消散的差不多。
将剑扔给旁边候着的青衣,转身离开,脚步一顿,忽然道,“把他抬去偏房。”
“是,王爷。”终于散了,看着已经一片狼藉不堪的梅林,青臣青衣心中可惜的叹道,青臣跟着云轻宸,青衣去将东方倾扶起来,东方倾软趴趴的趴在青衣身上,很是悲催的说道,“你家王爷心真狠,连我这样的大美人都下得了手。”
青衣揽着东方倾肩膀的手一抖,忽然有些后悔跟青臣说他来扶东方倾了。
冷硬的脸上微微抽搐,“九爷多虑了……”
“啧啧啧,照本座看来,主上想要抱得美人归,还早呢,如此闷骚!”最后这个定义下的极好,就连青衣都忍不住在心中点头,面上依旧生硬,“属下不知。”
自觉无趣,加上真的疲惫,东方倾一躺下就睡着了,向来洁癖的他,这次竟然没有沐浴就睡了,可见耗损的体力极其之大,加上苍梧山一行让他受了点‘小伤’,若非莫澜赶到及时……后果还真是有些不堪设想。
就连云轻宸都未曾想到,这一次竟会有如此多的高手埋伏在苍梧山,难道苍梧山除了苍梧根之外还有其他的宝贝,不然,怎会引得如此多的高手趋之若鹜,连东方倾都失手的人,天下寥寥无几。
云轻宸一夜未睡,早朝难得去上,碰巧赶上晋州治水一事,前几个月晋州便大水,赈灾物资已经发放,如今又面临水灾,这次,有人上书修理晋州坝,一劳永逸!
令众人未曾想到的是,皇上最后竟然选了难得来一次的宸王,更让人不懂的是宸王竟然还没有拒绝,要知道十年里,皇帝不是没有让宸王出府商讨过政事,但都被宸王以身子不适拒绝,而今竟在这个时候,三国齐聚的争霸赛中,选择离开。
众人哗然,皇帝高坐在大殿之上,众臣表情全都在他的眼底,眼神晦暗不明,“既如此,那便封宸王为御赐钦差,即日前往晋州监督修坝!”顿了顿,继续道,“四皇子一同前往!”
“遵命。”
“无事退朝。”
自从有了苏若拂之后,云轻宸觉得自己是越活越过去,回去的路上捏着额头,半路上东方倾跳了上来,看着眉宇疲惫的云轻宸,邪肆的眼眸微眯,“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等你遇上了就知值不值得。”云轻宸嗓音沙哑,沉默了片刻才低声回答,这种事情怎么会有值不值得,只会有做还是不做,有些事情,即便是心中烦闷,却依旧甘之如殆。
东方倾听了云轻宸深沉的话,略微沉吟,“既如此,那为什么不告诉她?”
“她想要自由,我等她。”云轻宸眸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来一局。”
撩开车帘,眼见着马车就要越过相府的那条路,东方倾将手中棋子随意一放,“不告诉她?”
云轻宸垂眸看着棋盘,将手中白子轻轻地扣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嗓音低低,却带着不容置疑,“不必。”顿了顿,继续道,“等我走了之后再告诉她。”
轻笑一声,是怕见了人之后舍不得走了吧。东方倾如斯想,而后相当惬意的说,“真想知道她那个时候的表情是什么。”
“想知道的话,午时过后你去相府跑一趟。”云轻宸将最后一枚棋子放下,“你输了。”
摊摊手,东方倾闲闲的靠在后面的软垫上,一点都没有输了的不好意思,余光看着自己被团团包围住的黑子,很是忧伤的开口道,“又输了,哎……”
云轻宸看了他一眼,“晋州离苍梧山只隔一座悬崖,这次本尊须亲自去看看苍梧山究竟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么多人趋之若鹜,当然,那个伤了你的人,本尊也需的揪出来,免得到时候放虎归山。”“哎呦,好伤心,还因为你是要为人家报仇呢,没想到只是怕放虎归山,哎……越来越惆怅了怎么办。”东方倾捂着心脏,娇不胜若的样子,看的人眼疼,当然在云轻宸眼中,有的只是淡定嫌弃。
没错,是嫌弃,云轻宸嫌弃东方倾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可是他们之间的友情却很奇怪,明明是两个这么骄傲的人,偏生成了上下属,这样的关系却还能持续多年,可见每个人都是自己独特的相处方式,才能继续下去。
到了王府,云轻宸并未下车,而是让青衣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行礼,直接向帝郊而去,东方烈带领三百御林军早已等在帝郊。
皇帝难得会拨御林军给钦差,也代表了他的一个态度,可是若是真的修坝,这三百人又有何用,靠的还不是晋州百姓。
加上云轻宸本来就有暗卫跟随,东方烈身边定也有,所以这三百御林军不得不说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东方倾站在宸王府的高墙之上,眼看着那辆低调的马车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视线,邪魅的凤眸微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红艳身影顷刻消失在高墙之上,只留下淡淡的胭脂香气。
与其他男子不同,东方倾是因为每日都在脸上抹着深深浅浅的胭脂,将原本就艳丽的容颜勾勒的浓墨重彩,几乎辨不清原本的容貌,也难怪他敢露出素白的真面目在帝雲楼溜达。
这边,苏若拂睡得正好,根本不知云轻宸早就已经离开了大都,直到天大亮,快到午时,苏若拂才渐渐苏醒,她本就爱睡,昨日又到处溜达了一整天,身心俱疲,今日会睡到这个时候也不奇怪。
“小姐,要起床梳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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