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柔情言语安慰

张公公进去后，皇上和云芯很快就匆匆合衣赶了出来，看上去，皇上似乎更着急一些。

云芯在皇上身后的位置，给了云妨一个眼神，那眼神分明写满了秘密，可云妨却一个也解答不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就离开的那么一两个时辰，云芯做了什么？而皇后又做了什么？

“怎么回事，皇后怎么突然小产了！”皇上龙颜大怒，好不容易盼来个嫡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要没了，他自然坐不住了。

张公公勾着脑袋，细汗已经渗透衣衫，年迈的声音也已开始颤抖：“回，回皇上，老奴也是刚得知了这个消息就立刻回禀了，眼下的情况，那头还没给个话儿，皇上，您看是否过凤仪宫一趟？”

皇上想也没想就低吼道：“去，自然要去！这个事情先瞒下，别让太后知道，扰了她老人家清休。一切，等过了今晚再说！”

张公公道：“是。”

云芯上前替皇上掖了掖披风衣角，柔声道：“皇上快去吧，此刻皇后娘娘怕是最需要您来定心的。”

皇上急切之中，亦正需要一些柔情言语安慰，他冷漠的眸色在望向云芯的时候，有了些暖意。

他拍了拍云芯的肩，道：“你就别管了，快回去歇着，朕去瞧瞧。”

说罢，他又看了眼云妨，“既然你也起来了，就同朕一块去瞧瞧罢，皇后平时也同你交好，有你在身旁伺候着，省心。”

虽然言情冷漠，倒也没再是那相隔千里的以外的淡然了。

云妨睨了云芯一眼，云芯想开口跟皇上求个情将云妨留下，云妨却趁皇上不注意时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她也很想留下，可以问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内心深处，还是更记挂着皇后的安危。

即使自己也曾萌生过于她不利的念头，可也只是一瞬，良心又令她不忍。

不论皇后眼下对姜家是个多大的威胁，但当初，她都或多或少帮过自己。

跟着皇上紧赶慢赶到了凤仪宫，一时间，太医院的人似乎全都聚集在这里。寝殿里头传出皇后撕心裂肺的呼喊。

听得人心里头不是滋味。

侍疾的低品阶妃子也都在里头忙活着，但皇后的声音却没见得减轻多少痛苦。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小产了！现下如何！”皇上在房外大声菏泽，跟前跪满一排瑟瑟发抖的太医。

“皇，皇上息怒，臣等也不知为何突然发生这种意外，一听说皇后娘娘腹痛不适，臣等就立马赶来了，待把脉才知，原是，原是…”

那为首的太医支支吾吾也不敢说下去。

“原是什么！”皇上又一大喝！

“原是小产，已经，已经无力回天了！皇上饶命啊！”太医们都战战兢兢的跟着叩了下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眼下，这事情实在太严重。

里头的声声惨叫还在继续，宫女们一个个端出的水盆里也全是猩红的血。

云妨不忍直视，微微蹙眉别开眼去。整个威仪的宫殿此刻也充满了血气。

萧容也赶了过来，先是给皇上见了个礼，睨向云妨时，轻声问了句：“怎么回事？”

云妨垂眼摇首，她也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

皇上冲为首的那个太医一脚踹了下去：“没用的东西！朕要你何用！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萧容赶忙上去劝拦，人么，在这种时候，早就不知理智为何物，只余满怀怒意，和不肯接受的失望。

“皇上！啊！”里头传来一声刻骨铭心的惨叫，皇后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听得人十分揪心。

皇上被这一声叫的也是乱了心法，他赶紧冲过去，却被房外的两个嬷嬷拦下：“皇上，万万不可！产房血光太重，会伤了您的龙泽啊！”

“住口！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那龙泽何用！若天命眷顾，又怎会让朕的嫡子就这样没了！”

萧容走上前来，拱手道：“皇兄稍安勿躁，皇嫂已如此受苦，若皇兄也跟着乱了阵脚，这宫里就真的要乱了。”

皇上一拳砸在门框上，吓坏了随从众人。

“皇上，若您实在不放心，便让我进去瞧瞧罢。”云妨颔首，福一福身道。

“那你进去瞧瞧。”皇上转过身去，沉闷说了一声。

萧容递给云妨一个眼神，让她安心进去瞧瞧，外面有他守着。

云妨刚踏进那门槛，腥臭的血味扑面而来，差点冲得她作呕。

从前也只是在别的妇女闲扯的口中听到这些事情，然而此刻她却要亲眼目睹这样的场面。

那些名为侍疾的妃子，也只不过是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着汗，一遍又一遍装作着急的问着，娘娘，您没事吧。

这样的情况了，还能无事吗？

云妨忍着胃里的不适，上前问道：“各位娘娘，皇后娘娘眼下如何？”

离她最近的那个正好是那日所见的温才人，她回头一看，眼神飞了飞，道：“也别致站在那里问了，过来伺候着呀！”

云妨知道她是捧高踩低，也不愿与她计较，反正自己来了，不也是要打着侍疾的旗号吗。

她大步上前，皇后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嘴唇已然发白，却被自己咬得通红一片。

“云，云妨。”她艰难的叫出这个名字来，而后依然是痛苦不堪的声音。云妨不忍，上前握住了皇后胡乱在空中挥舞的手。

“娘娘，云妨在，您还好吗，会没事的，您放心。啊。”从前那个也曾软弱，但最后依旧坚强的皇后，高高在上，此刻却躺在这一方榻上，饱受人间疾苦。

倒也苍凉。

“云妨，救，救我，救我的孩子啊！啊！”她用力惨叫一声，指尖亦随着用力陷入云妨的肉里。

她该有多痛，才会叫得这么凄惨，又该有多想保住这个孩子，才会再惨痛中一次又一次乞求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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