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惊动朝野上下

太医说，皇后怕是再也不能有孩子了，这无疑是给那个尊贵的女人下了一道死亡圣旨。

当皇后终是从鬼门关里拿回了一条命，在床上足足昏睡了两日，脉象也十分不稳，皇上自是着急，第二日天还没亮，太后那头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

皇后突然小产，危在旦夕，此事很快也惊动朝野上下。

皇上也干脆停了早朝守在皇后床前，直到这日，她终于醒转。

只是在知道自己痛失腹中骨肉的一瞬，本就奄奄一息的身子骨，又哭得几近晕厥。

皇上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语气也有些心疼，许多安慰的话都说尽，还是止不住皇后冰凉的眼泪。

云妨在一旁瞧着，除了叹气，也别无他法。

有命在身，她只得遵命在凤仪宫候着，可皇后眼下谁的话也听不进，什么也不吃，药也不喝，一副生无可恋之态。

唯有皇上苦劝几句，她又期期艾艾的似乎能下咽些东西。

而每一次醒来，都是一副大惊过度的模样，看上去，也极悲切。太后来看过两次，两次都是抹着泪红着眼走的。

虽然之前对这个皇后也不大如意，但好歹也怀上了龙种，只是，天不遂人愿，只怪大荀无福。

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在一切未有查清之前，还断定不得错在谁。

这日，皇后又是一顿哭切之后，好不容易喝了安神的汤睡下，皇上一脸死气沉沉的走出了寝殿。

将凤仪宫所有的奴才都召集了过来。

萧容也正好赶到，他与云妨相视一眼，也没说什么，就默默站到了皇上下首的位置。

啪的一声，皇上将手边一块墨砚用力摔在地上，“朕叫你们去查的事情，怎么到现在都还没一点头绪！到底是你们无用！还是朕的话已经没有任何功用了！”

底下的宫奴们纷纷道着不敢，瑟瑟缩下脑袋去。

可这话在皇上耳朵里根本不起作用。

一个年长些的宫女似忽然想起什么，腰杆突然直了直，仍低着脑袋，趁四下安静了时，开口道：“回皇上，奴才想起一件事来。”

她刚想说，皇上便急急催促：“快说！”

“那日娘娘出事前，曾去过宜贵妃宫里，皇上，皇上您也在。”那宫女的声音逐渐低下去，到最后怯得连声音都快听不到了。

皇上想了想，脸色依旧深沉：“朕记得，那日朕正和宜贵妃用着晚膳，皇后突然来了，说是来探望宜贵妃的，却巧都在，便一起坐下吃了几口。怎么，那饭菜朕与宜贵妃也吃过，试食的太监也未试出什么来，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

一听到这宫女将云芯扯入这漩涡来，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还是云芯真的在她和萧容不在的这时间里做了什么。

那宫女又颤颤兢兢道：“皇上，此话，此话的确无错。可，可若再说娘娘是出事前都发生了什么，除此事之外，也无其他了。娘娘平日里专心养胎，甚少再出宫门，那日也不知怎的，竟质疑要去贵妃宫中探望。”

皇上本欲再问什么，却又觉得这话说的不错，他自己也不是不知道，皇后平日注重养胎，尤其是发生了上次白瑾妍一事，更是小心翼翼。

可那日，又为什么突然要出了这凤仪宫，往云芯的落华宫去呢。

谁也不知道，要去的是皇后，庆幸的是，皇上那日一直跟云芯在一块，她若有什么阴谋，皇上也早该察觉，于是，就算这宫女口口声声直指落华宫，皇上也根本不当一回事。

云妨只是不解，那日皇后竟然在自己离开后去了一趟落华宫。

看云芯的眼神，似乎她又知道些什么，但眼下这个时候，必得明哲保身，先保云芯，再保自身。

那宫女总将这件事指向落华宫，云妨有些听不下去了，趁皇上思考的空隙，她微微拂身，颔首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平日里也都起早接受各宫娘娘小主的晨昏定省，娘娘一向宽厚，也不爱拂了娘娘们的好意，再辛苦也也都生生受了。云妨以为，皇上应该将此事扩散范围巡查，或许能查到更多有用的消息。”

皇上听罢，缓缓瞥了云妨一眼，“你如何有把握说这些话？”

“云妨只想助皇上快些查出真相，让皇后娘娘快些好起来罢了，无旁的心思。”云妨颔首，语气诚挚恳切。

萧容也拱手清言道：“皇兄，太医也未验证是否是吃食问题令到皇后娘娘小产，只道脉象异变。皇兄眼下切勿操之过急，否则，恐怕会弄巧成拙。”

皇上听得这话，不由大叹一声，“朕如何能不急，皇后这些年一直未有消息，好不容易得了个嫡子，大荀江山的根基眼看稳定，这，这老天爷怎么突然说变就变呢！”

“皇兄不必忧心，娘娘将养好了身子，老天会再眷顾的，且，眼下宫里的皇嗣也不少，大荀的根基总是稳的，皇兄切勿为了这些累坏了龙体。”

萧容的话也不无道理，嫡子虽贵重，但到底不过一个身份，四皇子不也过继到了皇后膝下么，虽是丽妃所出，名义上，倒也算得上个嫡子了。

只不过这几日皇后出了事，就被送到太后宫里养着，也算得上极为重视的皇子。

“朕知道这么个道理，可就是忍不住操心，如今大荀内忧外患，辽人又虎视眈眈，朕已经连着好几个晚上是睡不着觉了。”皇上重重往后一靠，双手扶在前额，一副尤为疲惫的模样。

云妨寻了空闲，一个人独自散步到殿前的空地，天空是明媚的，可从宫墙脚下抬头望去，却是一片雾蒙蒙的。

她感叹姜府虽然内讧也多，但好在都不如宫里这些人手段肮脏，不管什么位置上的，只要敢想敢做，也皆不手下留情。

如此，她也甚是挂念井绫，自那日远远一瞥后，就未再见过，而短短数日，世间或许就有很多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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