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苡沫在安爵房间找了半天,没找到文件,很无语地给他回了电话:“你把文件放哪儿呢?”
“房间没有?”安爵有些疑惑,想了想,道:“要不你去二楼的衣物间看看,可能是放在公文包里没拿出来。”
挂了电话,乔苡沫上了二楼,果然在包里找到了文件。
“会议资料也敢乱扔,真是服了。”她拍拍身上的灰,正要关门,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关门的动作一顿,乔苡沫竖起了耳朵:管家不是在下面浇水么?难道别墅里还有人?
“管家?”她试探着叫了声,并没有人回应。
循着刚刚的声音往楼上走,乔苡沫看到了半掩着的阁楼门,她稍稍犹豫,抬脚走了过去:“有人吗?”
一只手抚上陈旧的门,里面忽然传来‘喵呜’一声。
原来是只猫,乔苡沫松了口气,拍拍胸口自言自语:“吓死我了,还以为有贼。”
转过身正要走,目光忽然定格在了地板的某个东西上,乔苡沫眸光一闪,忽然顿住了脚步。片刻后,她转过身,将阁楼门拉上,然后把锁挂了上去。
“哪儿来那么多的猫猫狗狗,别把东西弄坏了。”她自言自语地挂好锁,下楼的时候,顺便把地板上那颗白色的小毛球捡起来,放进了口袋。
下楼出了客厅,管家正在收拾工具,乔苡沫把钥匙递给他,假装不经意地问:“我看楼上还有个阁楼,放杂物的吗?”
“那个啊,那是夫人拿来放珍藏品用的。”管家说着,忽然一拍脑袋:“乔小姐你不说我还忘了,上午夫人看完藏画我忘记锁了,谢谢你啊!”
乔苡沫摇摇头,放在口袋里的手摸着那颗毛茸茸的毛球,心中不由为某个人默哀。
顾茗悠不知道自己和安漓的计划早就已经被乔苡沫看穿,还在侥幸刚刚没有被人揪出来。
她蹲坐在阁楼里,屏住呼吸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确定别墅里已经没有人了,这才伸手去拉门。
怎么回事?听到门外传来锁链的声音,顾茗悠心底一惊:门锁了?
一分钟后,她证明了心中猜想:门怎么拉都纹丝不动,显然是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顾茗悠瘫坐在地上,这想起来,今天是周末,管家要出门去采购,到晚饭前才能回来。
可是,她到时候要怎么跟管家,跟孙翌兰解释自己被锁在阁楼的事情?
顾茗悠心急如焚,颤着手掏出手机,给安漓打了过去。
可此时,安漓正在台上录制节目,完全不知道顾茗悠的情况,更加接不到她的求救电话,帮不上忙了。
阁楼上的信号差,顾茗悠一连拨了好几个电话,安漓都没有接。放下手机,她几乎被抽空了力气,仰面躺在了地板上。
三个小时前,安漓给她打了电话,说乔苡沫要一个人去别墅拿东西,对付她的机会要来了。
顾茗悠等这个机会等了太久,跟孙翌兰说自己要见一个客户,立刻就打车冲了过来,然后在乔苡沫之前溜进了阁楼。
跟孙翌兰这么久,她知道孙翌兰最宝贝阁楼里的这些东西了。上次一个贵妇人来家里做客,喝茶的时候不下心打碎了收藏里面的一个杯子,孙翌兰当场就黑了脸,事后跟人家断了关系,又托人寻了好久,才重新拿了一套回来。
这里面的收藏繁多,孙翌兰每天都会清点,不论是少了或者损坏了,她肯定都会雷霆大怒。到时候,唯一来过的乔苡沫就会成为最有嫌疑的人,被孙翌兰重新厌弃。
只是,顾茗悠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会露出马脚,把乔苡沫引了过来。
现在她被锁在阁楼里,如果安漓不及时过来搭救的话,很可能就会露出马脚。就算没有没孙翌兰发现,她又要怎么解释这消失的一下午干什么去了。
顾茗悠正焦心呢,手机闹钟却又响了起来,备忘录上明明确确提醒着她——QE高层接机的时间到了!
QE!顾茗悠愕然地站起来,打开手机想要再给安漓打电话,可手机信号时有时无,好不容易打通了,电话却又提示无人接听。
这下子她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QE接机的事情昨天她就已经安排好了,现在被困在这里,不可能再有机会为自己开脱!
顾茗悠觉得眼前一片黑,几乎是绝望般地,重新瘫坐了下去。
下午五点半,安爵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拿出手机,这才发现上面有好几通未接电话。而且都是同一个号码,没有备注。
安爵的手机号很私密,除了几个家人和重要合作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看了一眼,没在意,从前台走的时候,却被人小声叫住了。
“安总,有个叫Chuck的男人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说自己是QE项目的总监,要找您……”
QE项目的总监?安爵忽然想到自己手机上那几个未接来电,脸色微微一沉:“打过去。”
电话刚打,对方就接通了,似乎是等候已久,语气焦急:“是安总吗?我是chuck先生的助理,贵公司不是说好三点半派人来接的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人跟我们联系?”
安爵眉头紧拧,有些不肯定地确认:“没人去接?”
明明昨晚他就让顾茗悠准备了接机的事,她办事向来令人放心,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才对啊。
电话那边换了个人,一口流利的英语朝安爵轰炸过来。大意就是他们在机场等了一个多小时,仍旧没有人联系。打安爵的电话没人接,辗转找到了公司前台的电话,可前台又说他在开会,这才拖了两个小时。
让客户浪费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在商场上来说是致命性的错误,安爵不再细想,沉声问:“你们现在咋哪儿,我亲自来接?”
助理重新接过了电话,语气很焦灼:“我们在机场自己打了车出来,可司机绕了大半圈,却把我们扔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然也不会跟你打电话了!”
从语气来听,对方估计已经快气炸了,若不是迷路,可能直接就打道回府了。
安爵了脸色阴沉地几乎像是要爆炸,重重把电话挂上,拿出手机拨通了顾茗悠的电话,然而打了好几个,那边却始终提示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顾茗悠到底怎么回事?!安爵深吸口气,转头吩咐前台:“给顾茗悠打电话,联系上了后让她立刻来找我!”
说罢,转身快步朝电梯走去,到了地下车库,他拨通了乔苡沫的电话:“你现在在家吗?”
“在啊,又有什么事?”乔苡沫在家闲着无聊,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百年看电视呢。
“我现在去接你,到了再说。”安爵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也不等乔苡沫再问,直接就挂了电话。
貌似是出了什么大事?乔苡沫略一思考,很快换好衣服,直接去了小区门口。
安爵一路把车速开到最高,远远看见她站在门口,车还没停就摇下车窗,沉声喊:“快上车!”
乔苡沫云里雾里,一上车就听安爵道:“有废弃矿场,然后种了大片宽叶树的地方,在本市的哪里?”
“大概是……城西远郊?”乔苡沫话音未落,车子便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她赶紧扣到安全带,有些莫名:“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安爵争分夺秒地开车,闻声只是道:“你确定是城西远郊?”
“如果只是废弃矿场,大片宽叶树,那我可以确定。”乔苡沫对这个还是有信心的,她在工地上混得多,对本市几乎摸得一清二楚,凭这些信息找地方难不倒她。
安爵点了点头,把chuck一行人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她,然后道:“现在我们得在天黑之前找到他们,然后把他们安顿好。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想办法让他们忘掉这个不愉快的事情。”
乔苡沫瞠目结舌地拍了拍掌:“你们也是够厚道的啊,这么重要的客户也敢冷落?”
提起这件事安爵就气,他低咒了一声,脸色很难看:“别提了,顾茗悠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办事拖拖拉拉,这件事结束后,我得找她好好谈谈。”
乔苡沫一怔,下意识摸了摸还在口袋里的白色小毛球。
果然这古人都是有先见之明的,什么叫害人终害己,她总算是见识到了。
两人一路颠簸,在乔苡沫的指示下,安爵总算是把车开到了远郊的废弃矿场边。车子刚停下,不远处就站起来两个灰头土脸人,飞奔过来。
“chuck?”安爵迎过去,朝着其中那个眉目深邃鼻梁高挺的外国人歉意一笑:“很抱歉,让你们……受苦了。”
乔苡沫看着这两人落魄的样子,心底很是同情:这哪儿是受苦啊,这简直就是现实版落难记!
Chuck显然也很愤怒,对着安爵一顿指责:“我们千里迢迢过来跟你们谈项目,你们就是这样接待的?这样的做事方式,让我们怎么安心再跟你们继续合作?”
安爵平日里高高在上惯了,猛然被人一顿指责,还是并不熟悉的人,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乔苡沫静静看着,忽然走上前,朝chuck鞠了下躬:“实在抱歉,是助理工作疏忽了。您看这样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送您去酒店,把一切安顿好了再说好吗?”
平常在建筑工地上和各色人打交道,乔苡沫的交际能力并不比顾茗悠差,她这几句话下来,chuck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火气也神奇地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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