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道:“侥幸罢了……人算终究不如天算。”他说着忽然转头,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又好像没有。
心却结结实实地往胸口撞了几下,我一把拉住旁边那人的袖子,视线不敢转开,嘴里结结巴巴:“他应该看不见我才对啊!他看不见我吧?!”“你认识小白?”他很惊讶。那只小狐狸果然是他家的,所以才学到了“喜欢就是想跟他生孩子”这样粗暴的价值观。真是误人误己啊。
“她叫小白?”我狐疑地看向刚完成装死任务完成后又生龙活虎地跟在他身后的白虎,“那你家是不是还有一只大白?”
这次他倒不是惊讶了,反而大笑起来,说道:“虽然每次你多多少少有些不同,这一点却是从来未变。”
“什么?”
他笑道:“听说我有只小狐狸叫‘小白’就问我这只大老虎是不是叫‘大白’,每次都是一模一样的话,实在有趣。”
“……正常人都会有相同的疑问吧!”
“是吗?”他乐呵呵地反问,然而笑容却像藏了一些话没有说似的。
的确是藏了一些话没有说吧,就像我藏了许多话没有问。我不问,他便也不说,也算难得的默契——但这些话与我对殷四怀抱的秘密却不同,我们都知道这是一件迟早会揭发的事,我只是隐约感到它背后的万劫不复,而他,他或许认为这只是件无所谓的小事,时间并不是问题呢。
眼见卞时章和元兆和走出很远,我忽然对这个幻境生出了一丝厌倦。大约人死时的感觉也相同,人生海海,许多大起大落之后终于暮老,欢愉和愁怨都逃不过死亡,眼睛一闭就觉得人生不过大梦一场,拼尽全力又换来什么呢?
卞时章拼尽全力换来死不瞑目,我拼尽全力也不过换来梦醒人散、人妖殊途罢?
我想快些了结这件事,便催他调快时间。转眼就是第二天,我打点了一些糕点补品,又换了装束,决定溜出去卞时章那里探探底。出门前先向宫女了解了一些情况,原来我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卞时章的命运,在上次我死了之后,卞时章便渐渐脱离了淮南王的管制,在朝中好友的帮助下得到符括的信任,并助他一点点瓦解了淮南王的兵权。
一个王爷,纵他有万丈野心,没了兵权就什么都不是。而且符括待似乎对这个被卸甲的王爷不薄,淮南王郁郁了两年,领了一大推美女和金银珠宝滚回苏州去了。所以卞时章现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自由身了。
打听了一下他府邸大致的方向后,我畅通无阻地出了宫——当然实际上出宫并不这么容易,但这幻境的目的并不在于还原历史,而在于卞时章。所以局部的细节还是有很大的通融余地的。
出宫虽然容易,然而我在城里头转了许多圈都没能找到卞府所在,正午日头又烈得很,白白晒出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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