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另一面

让任何人有所察觉，西斯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是愁容。

论谁见了都会感受到悲凉的愁容。

这个大转变一下让我接受不能。

那家伙...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呢。究竟发生什么了？

“你来....这里干什么....？”

“啊.....让我先把你治好再说吧。”

随后西斯命令身后的黑衣使者们，围在我的床边。

我感到一丝惶恐，但很好地被我掩饰住了。为什么要掩饰住呢？其实很简单，如果如果连我自己都开始惶恐了，那么就算了不会发生什么的事情都会向对我不利的方向发展。

实际上，也算是一种心理手段。但是那却掩饰不了我不安定的心。

因为懦弱的本质没有变。

在那之后，黑衣人们互相一顾，以同样的姿势向前伸出双手，将掌心对准我的额头。

紧接着，代表「治癒」魔法的特殊绿色光芒从那里发出，我感到那光线的柔和，仿佛不仅是表面的伤痛，就连心灵也被慰藉下来。

我的烧很快退去了，并且丝毫没有感受到大病初愈的不适感，就好像时间倒流回了我健康的时候。重新感受到身体发出的力量，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魔法...真的是万能的啊。

“那么，我来说明一切吧。”西斯挥手让所有的黑衣使者退下，待房间中只剩下我们两人的时候，西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开口了。

“其实.......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么？发生了什么？”

男人的坚毅与对夙愿的那份执着，可以说除他以外我没有见过第二个，因此我感受到了一丝惊讶。

“听我说，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在皇帝陛下已经降临的现在，不能再犹豫了！我们需要...”

然而我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就打断了他。

“你是在......犹豫么？”

“诶？”

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此时此刻的西斯仿佛着了魔一样，双手就算是隐藏于身后也无法完美地掩盖不断颤抖的事实。更毋论那动摇的目光了。

成年人能够掩饰得那么差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实际上，在西斯露出那样的表情的时候我就顿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西斯真的做过对我不利的事情么？

能够将自己的感情展现出来，而且是在我面前，这件事本身就已经是奇迹了。

他是一心追逐梦想的男人，如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西斯似乎已经被我说穿了，嘴唇微张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我注视着西斯，用我自认为最认真的眼神。但我却无法察觉，我的这双眼睛已经触动了西斯心内的什么东西。

清晰得辨识出了西斯的颤抖，他半掩盖似的他低下了头，缓缓地说：

“我看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之中的东西。”

“那是？”

西斯倒吸一口凉气，时间回到了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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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西斯前脚刚刚离开皇帝陛下的一瞬，男人将身旁的挚友打发走。

原因是男人的脑中浮现了不该出现的想法———窃听。

窃听皇帝陛下是自言自语。男人将厚实的大门打开细细的一条缝，因为大门过于厚实的缘故从里面是不会注意到这细微的不同的。

接着男人看到了他一直想要杀死的东西，他一生也不会忘记吧。

“呐，不觉得很有趣么？帝国的夙愿，或许并非吾所期待的....”

但随后突变发生了。皇帝陛下身旁的之中一人，着全身铠甲的男人，忽然以极端的姿态开始呕吐，那是如同被荆棘缠身般的痛苦。

然而皇帝仍然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身旁的女魔法师的脸上也找不到一丝诧异，依然尽职尽责地站着皇帝的旁边。

就像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

终于，男人因为坚持不住而倒下了，当他巨大而沉重的身躯跌落在地的同时，他的背部开裂了，裂缝逐渐变大、变大.........从原先男人的躯体上站立的是奇形怪状的「生物」。

或许称之为生物有些太过夸张了，那就是狰狞的怪物，像是头部的地方佩戴着有着类似牛角一样的头盔，头盔上缺口的地方，是散发着红光的眼睛。下身则是....黑色的雾气。

皇帝陛下首次在房间之中沉默了，紧接着将目光转向那怪物。

「人类的皇帝哟，首次见到我众的身躯却不显露惊讶么？”」怪物用着不知道是在哪里的声带说着话。

“当然会感到惊讶了。但是有一点错了，吾并非第一次见到你们。”

「我众的精神么？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人类的皇帝哟，你应该知道，我众现身的理由。」

“毋庸置疑。与吾的契约还未改变，吾就还会协助你们神明。”

「暂且相信这句话吧，我众不希望你再说出违背契约的话。」

怪物化作烟尘消散了，但卧于地面的男人却没有因此而醒过来。

所有的这一切，都被门外的一双眼睛看见了，也被一双耳朵听见了。

男人紧接着像逃跑一样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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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理解么？那是货真价实的神明.......从它现身的那一刻起我就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震慑，那就是「神」啊，我没有逃跑都是要感谢我因为害怕而无法移动的双腿了！”

“...............”

我感到一丝不愉快，西斯此刻的样子，完美地与印象之中的某个人重合了。

「她」和西斯一样，拥有相似的眼神，却选择了放弃，从此淡漠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所以呢？你害怕了？”

“要战胜神明、要战胜那样的存在，实在是...”

“太难了？”我反问回去。

“！”

我也深吸了一口气，就在这名为「瞬間」的零点三六秒之中，我作出了将我赌上的重大决定。

“西斯.....我要加入你，加入你们，完成解放，弑杀神明。”

西斯的身上，有着不由得使人想要追随他的魔力。

这在之前是没有的，因为直到今天西斯展现他的另一面的时候，我才明白「西斯」的这个个体也是人类。

“所以，不要让我再看到懦弱的你了。”

懦弱，只属于我就已经足够了，我无法看着别人和我一样懦弱。

尤其是西斯这样意志坚定的人。

西斯陷入了沉默的泥潭之中，但是我知道，自信的他会再次出现的。对他来说坚强是常态，而此刻的软弱才是特殊状态。

男人的一生夙愿，能否战胜他的懦弱？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果不其然，像是放弃了似的。

“唉....果然是太不像我的风格了。”

“不过居然需要你这样的小女孩来安慰我，是不是太过嚣张了。”

“.....明明你也没帮我什么，对于这样好心排遣你心灵的我，就用「小女孩」来称呼么？”

我感到不满。

“那叫什么？该有的地方...”，西斯的眼神钻入了我一些刻意的地方，我有一股发毛的感觉，“根本什么都没有嘛，不就是小女孩嘛。”

我的不满更上一层楼。

玩笑归玩笑，但西斯也未将我说的话真正当作「戏言」來对待。这一点从西斯的骤然巨变的严肃表情中可以感受到。

虽然也有可能是在扯开话题。

“决定了的话，就真正地来到屋顶吧。在三天之后，就要正式开始了。再见。”

“..........”

房间重新回归寂静。

而打破这份宁静的又是我所再次熟悉不过的声音。

“诶...尼德霍格你已经好了啊....真是太好了。”

“嗯，多亏了西斯呢。不过先不说这个，我已经决定了哦。”

“决定什么？”

“加入西斯他们，违抗这里的人哦。”

“那究竟是....？”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情的，那之后我们还可以离开这里哦。”

我转过身，直接仰着躺在了床上。

不过也有可能带着世界陪葬就是了。

或许其实我只是不想在这么下去了。

“那个人，西斯的眼神，有着让人想要追随他的魔力。”

“是么...这就是你的决定么？那么加油吧。”

“嗯。”

我十分开心地回答道。是的....十分「开心」。什么啊，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不相信的。

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特安普拉利也同样注意到了我这边的异常。

“发生什么了么？”特安普拉利关切地问道。

“不....”，我闭上了眼睛，“没有什么哦...”

我渐渐进入了梦乡，或许我会知道，也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

在我的睡眠中，我的眉头就没有停止过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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