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了。"
刚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我猛然拿下电话,惺忪的眼廉检视早上的时间。略过一看,意识不太对劲。我连忙关上扰人的铃声,粗暴地翻开被子。
「7:00am?」
"Shit ,我居然睡过头!"
原本梦见这个告白被拒的女孩已经够倒霉,想不到我还被这个噩梦折腾到迟了起床。
戴上眼镜的我二话不说地揪起挂在橱窗的校服,离开睡房,奔腿狂奔地冲入厕所。内头已经被一名大叔占据,我漠视他的需要,强硬闯入,跟他一同占了洗手盘的位子。
"莲,你只是睡晚了五分钟,这又不会害你迟到,用不着那么匆忙。"
他提着刮胡刀,从容自在地刮走脸上的白色刮胡膏的泡沫。我则边挤压刷头上的牙膏,边回应他的话。
"睡晚了五分钟也算是迟到!!平日的我已经在这个时段准备好所有功夫,该要出门,怎可能论到我慢条斯理地待在家中。"
"但是,你上学时间不是过了8:30am才是迟到?"
"老爸,你该不会忘了交通挤塞这个玩意。上午七时至八时可是繁忙时段,新闻也不是刚刚说过西区隧道的情况可是停滞?况且你又不是住在公司附近,这样情况下你还可以慢条斯理整理仪容?"
"莲,话虽这样说。"
被我咄得无言以对的父亲苦笑地抚摸我凌乱的头发,镜子映射一对温馨父女的合照。霎时间,我被他以对待小孩子的举动感到无所适从,即使戴上若无其事的面具也无法掩饰腼腆羞红的脸颊。
不过他早就深彻理解我的意思,只是摆出一副大人看着傻孩子的微笑,他愈是取笑我,我的脸愈是浮现一抹的殷红。最终我忍不住停下刷牙的动作,开腔扭转话题。
"我要换衣服,麻烦你转身回避。"
我提起睡衣的衣角,将上衣举起一半,露出**的腰肌。父亲见状后羞红了脸,便尴尬劝道。
"喂,莲,不要在这里做。就算我是你的爸爸,也会介意看到女儿脱衣!!"
"所以我才说转身回避,况且以前的我们不是经常背向对方换衣服,有什么好介怀?"
"但是当时我们只是无可奈何才这样做!"
"不管什么也好,我还是觉得这个做法会较节省时间,一来这不会耽误你出门上班时间,二来我又赶得上七时半的巴士。这不是对大家也好?"
我继续脱去睡衣,镜子的影像映照稍为暴露胸脯的身躯。不过父亲并不打算放弃,他改为拍着我的肩膀,语重深长劝道。
"莲,你无必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已经不是住在狭小的劏房,无必要因为没有房间,而在客厅背向对方地做出换衣服这样欠缺私隐的事。我们也无必要跟其他租客争上厕所或挤迫一起,也无必要为了追赶巴士而奔腾。反正我们的家不是在地铁站附近,一起上班上学不是挺方便吗?"
"呃,这个…我只是有点不习惯,坦白说有属于自己的房间、不用与别的租客争夺或挤在狭窄的厕所,也不用追赶巴士的新的生活。对我来说,好像还是一场短暂幸福的梦。"
我放下扬起的衣角,无奈地苦笑父亲的劝勉。
的确,我和父亲不是什么中产富户的家庭,只不过是刚获得公共屋村的入住资格的穷户。只不过是一个星期的差距,相比现在和以前的我们的生活已经是差天拱地。
那个时候的我们可是住在只有一间正常屋寓的面积十分之一也不到的板间旁,莫说是有有没有自己房间的问题,我们的旧屋甚至连独立的厕所也没有。若要处理生理事宜的话,要么到街上的公共厕所,要么就跟十名租客共用同一个洗手间。就连洗澡也要到公共泳池办事。
对我来说,什么可以独用一间洗手间真是一个妄求。
"也对。但是我们已经改变了,至少不用过着以前的生活。"
"莲,如果你要更换衣服的话,我先行离开。"
父亲提着濡湿的毛巾,抹走残余下巴上的白色刮胡膏和胡根,也彻彻底底地洗脸。随后他走出厕所,为我腾出更多空间。
我凝视镜中的自己,不禁叹息。
明明我许下誓言,要改变自己,不会再提起往事,也不会回想以前的刻苦生活。为何我仍未能放下追溯过去执着?
脱下睡衣,穿上白色的衬托之际,我从明镜的映射看到自己稍有被粉色胸罩包裹的隆起赘肉,以及较粗壮的腹肌。这副现实的身体只能为我无奈心情雪上加霜。
作为女人的标准,我自认自己的身材比较平庸,算不上爆奶的E级,也不至于毫无波伏的A级,只要游走C级到D级这种俯视时有起伏、形状的程度。
白晰的肌肤无法弥补我的腹肌与大腿的缺陷,以纤瘦美观的少女相比,我实在长得健硕粗壮,偏向运动型的女性身材,完全比不上其他妙龄的美少女。
虽然我不太清楚同辈男性的审美观,但我敢打赌单恁这副平凡的身躯要吸引外性的话,实在没门了。
好了,成熟诱人路线走不成,改走可爱路线的话又如何?我的一米五十三身高和有点婴儿肥的脸蛋,该能符合这个条件吧?
事实上,非也。要知道原因的话,屏幕前的你们就要坐等下回分解了。
说回更换衣服,目睹镜中展现的自己的身材是多么不傲人后,我连忙扣上衬衣的钮扣,不继续自暴其短。不过白底的衬衣和物料质地实在掩盖不住若隐若现的身材,说到底,我还是接受现实吧。
整理上衣,就轮到下身。我轻轻叩着一件粗糙棘手的暗蓝羊毛长裙,娴熟地套上腰肌。同时,我也为修长的花白双腿套上淡灰的长筒袜子,勾起边缘并拉高至凸起的膝盖骨。
由于我所就读中学的冬季校服设计是没有皮带的配搭,又不是别的学校那种连身裙的服饰,因此在穿上分装的羊毛裙子要下了不少心思,慎防上学的途中会随意松脱,当众脱秀。
活用五指的灵活力,扣上裙边的金属带子作固定之用,并再三检查衬衣是否套入裙脚深处。最后,我则翻开衣领,套上编织一个象征我校校徽的「州」字领带,以此向上牵引。
"这个模样该可以了吗?"
刚梳理整齐的长发,我以黑色发圈扎成一条「不卑不躬」的马尾,抬高一副枣红色的眼镜。待安顿一切仪容后,凝视明镜中端庄的自己,但心头仍油然阵阵的空虚感。明明主菜小钵也搬上桌面,为何我仍是觉得有什么重要之物遗忘了?
「我不知道」这个答案纠缠了很久,每逢我回望镜子的自己,这种强烈的违和感油然而生,但总是搞不清自己到底需要什么。渐渐地,我也忘记追寻内心深腑的疑问,任由自己追赶急促而繁忙的校园生活。
「三月二十三日」
日历上一个被人用红笔划出的日子,我随意掠过一看,仿恍大悟地感叹,但始终无法理解今天沉重的思绪从何而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何心头总是涌现忐忑不安的难受感觉?)
(难道是学姐的事…不,没有可能)
(不论是对黄舞璃的爱也好,被她狠狠抛弃也好,还是终天过着生不如死的被欺凌的日子也好……)
(一切已经与我无关。那个爱哭鬼、懦弱无庸的司徒莲已经不复已再,因为我发过誓改变软弱无庸的个性。)
没错,现在的我再不是那天无法跨越栏栅的女孩,现在我勤勉务实,每天努力向上。这就是我跟软弱无庸的自己最大的分别。
但是今天的到来,总觉得好像要履行我跟那个人的约定,而且今天可能会过得十分漫长。就如昔日似乎跟她立下的誓言,关乎我的灵魂是否存在容身之处。
「请不要靠近车门,谢谢合作」
地铁的车门徐徐关上,广播响起这句话的粤语、普通话和英文三种熟悉语音,提醒车上乘客路线的安排。
当我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徘徊车卡,地铁行驶时传出猛烈的风,吹拂我的暗蓝色羊毛长裙,深蓝的领带随风曳动。怀缅尘封记忆的我返回上学的路途,连绵不断的泌凉气流使我清醒和扬起我的裙子,害我赶忘握紧裙角,不露丑态。
当然,受灾的女孩也不只有我,还有数位穿真光书院的宝蓝色旗袍的女生,他们飘逸单薄的分叉裙子,在任性的风儿骚扰下掀起,露出优雅的大腿。如果我是男的话,该会被这番光景吸引吧。
但俯视身下平平无奇的羊毛裙子,我只能羡慕她们?不不,我的冬季校服也有优胜之处,怎可能以偏概全?
那件羊毛短裙拥有强效的保暖功能,既耐用又能搬上大场面。那件素白衬衣看似平平无奇,但是却能充分展现女生优雅的身体曲线美感。波涛胸涌的女孩可以借着紧贴肌肤的素衣,特别被汗水湿透的那一幕,这个女孩贴身的布料显现通透无瑕的肌肤和宏大的胸,再配衬拉至腰部的裙子,这不失为一个成熟淑女的美态。
这也是平凡芸术的乐趣,是作为小说家的灵感之源。
想到这点,我的脑海汹涌无数的灵感,发了疯地将点子写在手机内的备忘录,又不忘盯着妸娜多姿的优美肉体,摄取现成的「材料」林摹。内头全部都关于眼前的女孩和刚联想的女孩互相纠缠不休的肉体,完美地演绎出最近新开的百合小说要素。倒不如下一次我命名这本书为「女中学生的制服绮华录」,然后加插大量身穿不同校服的女学生互相缠绵的内容。
(如果这本小说能上载的话,我的作品变得很火吧。)
不怀好意的笑意不禁显现我的脸容,直到邻近的女学生窃窃私语指责我,纷纷投放鄙视的目光,我才学懂收敛。
"这个女孩嗑多了药?她一直傻笑地看着我们。"
"快走吧,我不想一大清早就对着疯子。"
注意到气氛渐渐凝重,我只好赶紧逃之夭夭,以免受人责难。坦白说,作为作家的我一旦陷入灵感思潮,傻头傻脑的表情会自然显露,特别是想角色做害羞的事时。
"好狼狈的模样啊,莲。"
一道熟悉的傲慢笑声响彻我的耳廓。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栏栅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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