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15真的尽力了?

黑夜总是显得孤寂，月光无与伦比的美丽是倾泻而下的妩媚，与希翼之间的遥远距离，是晨与夜的交点。残夜将尽……

晨光依稀洒落在不同张侧脸上。某处、他轻轻拂去她微乱的发丝，嘴角微动着在述说着什么……

外边，已然整装待发的A2靠墙安静的等待，片刻后、与迎面而来的9S相视而望，两人的目中竟都带着些许沉重。

戴上眼罩，视野被战斗界面取代。没有过多的言语，两人即刻动身一前一后笔直朝着那高耸入云的方舟前进！

没有后勤补给、相关情报也少的可怜。纵然如此，9S他们依旧只能前进。这是一场赌博、一场高风险高收益的赌博。

快速移动领先的A2步伐有意放慢些许，与9S并肩而行，清冷的目光于眼角处扫在9S脸上，坦然开口：“你……可能会死。”

黑色风衣背后那柄漆黑长枪闪动着光晕，从头到尾他的目光不曾离开过方舟所在方向，他看来似乎意外的冷静。

“我们这样……算是活着吗？”自嘲的嘴角勾起苦涩弧线，言语却是无比坚定：“会死的呢，我知道……想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另一些代价。”

在这个已然不存的世界忧愁缠绕寸步难行、尽管这样……在悲剧中依旧残留着那丝如风暴海夜中飘忽的灯光，指引着孤独无助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高耸入云的建筑在视野内逐渐拉近，A2注视着残破的方舟，不是尽管第一次来到这里了，可依旧会被那庞大高耸的建筑感到惊讶。

“我仍想再问一次，有意义吗？我们不过是一堆数据机械组成……”竭力让自己表现的像个人类，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掩饰自身在冰冷事实面前的逃避。

9S摇了摇头：“……在我心里，一直都恨着所有东西！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周围的一切！讨厌自己。”

“你说的对，现实很残酷……我们都看不到所谓的未来，生存即使苦难，活着便是炼狱。我们变得无处可逃，便只能开始寻求‘天堂’……”

是人还是机械，是无机物还是生命体，这些并非自己没有去想，而是不愿去想。谁都会有迷茫的时候，只不过此刻的9S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无法理解。”

“嗯，没关系。”他笑着，像人类一样。

十几分钟后………方舟已至…………两道人影左右分散，一人所过之处战况激烈爆鸣不断，另一人则悄无声息的借此从某个缺口隐入方舟之内。

A2尽可能的闹大动静吸引更多敌方目标，9S借此有条不紊的进入方舟。

在这座崩坏了一半的巨大建筑面前，A2竭力的做着自己该做的。在战斗间她恍惚的想着什么、这个地方曾是旧时代终结的标志，是否又会成为这个时代的结局。

娴熟自然的战斗技巧令白之契约成为一道绝对无法逾越的白光，成百上千次同样的出刀，复制着各种反击姿势，那已然融入自身的反应能力都足以令她立于敌群中仍游刃有余。

“……”拔刀、斩击、回劈、是错觉吗？她似乎感觉到今天的状态好的出奇。

方舟内部

9S贴着阴影熟练的潜入，如果说奇怪的地方也只是一路都没遇到什么敌人，整个方舟呈现诡异的安静。

在某处拐弯处9S突然收到系统的信号——pod153请求连接。

“来了吗……”连接！并不感到意外，脑海中即刻收到来自pod153的消息。

‘报告：外部监测系统已干扰。检测到方舟内的核心控制室。是否进入？’

“等等，我马上过去！”9S疾跑在错综复杂的通道，目标明确。

方舟外围

数串炮火连空射出，掩护被保护的A2，一早就不见踪影的pod042此刻出现在半空。

“……情况如何？”边打边撤托着数量众多的敌群，A2问着。

pod042拟态的点着头：‘该做的都做好，剩下的就看9S了……’报告的同时一份信息通过链接传给A2。

‘这是撤退的路线，跟随9S的pod153表示：如果四十分后没有接收到他们的消息，立即撤退。’

“……知道。”白光从一台机械生命体前面刺入贯穿而出。……无论如何都要拖住它们。

方舟内部，顺着一路标记9S与153汇合在一道巨大的机械门前。

“能确定里面是控制中心吗？”

‘是的、检测到笼罩整个建筑的网络信号从里面发出。但是、无法破译突入密码。’

153进行数据备份交给9S：‘这是目前解析的进度。’

“只有2%……破译用了多长时间？”凝重的问着。

pod153顿了顿想了想才回答：‘破解外部监测系统用了208分钟，解析破解控制室进入代码已用198分钟。’

“怎么可能！198分钟……只破解了2%”153的能力他很清楚，从昨晚就令它们潜入方舟观察，虽然知道单凭一台辅助机无法破解控制室，不过198分钟才破解了2%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全部破解进入需要多久？”

——‘无法估算……’

“该死！”饶是如此冷静的他都有些失控，无法破解控制室进入代码权限，在偌大的方舟里又如何进入数据资料库！

光有资料库的破解代码权限却无法进入控制室！攥进手中黑枪暴戾的对准机械大门。

——‘警告：不介意直接暴力突入。原因：失败率100%将触发方舟警报机制。’

153的报告如同一盆冰水让9S不得不冷静，竭力压制心中戾气将颤抖的双手按下：“距离指定撤离时间还剩多久？”

‘三十四分钟。’

三十四分钟，两千零二十秒！破解进度百分之二。这种情况实在是让9S不知如何下手！

强行接手pod153的破解进度，在海量的信息与复杂的数据同千万种结合模型中，9S第一次对自己的能力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用所有已知的破解程序，计算顺序，人类高度繁荣文明所留下的各种破译方法一一检验，却是全部失败！

他曾突破进入过地堡的资料库，轻而易举。但这里，毫无作用！控制室的进入代码已经完全超过9S的认知，超过他的所能解决的处理能力太多太多。

破解的那2%也正在进行自我修复须臾间只剩下1%破解进度。

“不可能……完全无法理解接触……为什么？毫无办法！”信心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进度条消失了……连花了198分钟破译的2%也没有了。

咚、9S整个人直接靠着墙倒下。喃喃自语着“为什么……破解不出来……能力，不够。”

他引以为傲的骇客能力被摧毁殆尽。“已经，没办法了……”泪水自眼罩下滑落，自己真的毫无办法了。

‘9……S。’pod153同样沉默，真的已经没办法了。在未来与希望的面前，隔着一睹墙他们永远都无法突破，只能……到此为止了吗。

“……通知pod042，让她们、撤退吧。”他靠在墙边无力的说道。果然，自己终究还是盗版假冒的劣质品、什么都做不了。

‘……了解……’pod153沉重的回答，一份信息传给042。内容很短，简单到几乎让042不愿去理解。

——我们……失败了，042立即撤退。pod042彻底蒙了，第一次出现了理解断层。9S进入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就失败了？它不理解可153已经断了联系。

无可奈何，042只能跟A2汇报情况：‘pod153刚发来消息，9S那边失败了。让我们尽快撤离……’

“什么？”击退几名敌人，A2满脸的难以置信：“现在？撤离？”

pod042点着头：‘是的。’

“开什么玩笑！9S那家伙失败了！才十几分钟？”连A2都不愿相信，那么强大的骇客能力竟然在十几分钟就宣告失败！关键是她清楚这次行动对9S来说有多重要。他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为什么？

在A2她们难以置信的时间里，9S颓废的靠在门边，他败的彻彻底底。

‘9S，先离开吧！以后再……’

“不、我……不走。”苦涩的笑着对着辅助机，泪光滑落：“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活着了。”方舟的自主意识早已经毁了，可他连这毫无意识的程序都破解不出来……呵呵，真是可笑。

他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只想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以pod153使用者权限命令153，立即离开！”

‘……是……’命令已下，153毫无办法只能服从指令。

随着153的离开，042与A2的犹豫也不得不消散。离开，“9S。”A2想说什么但终究沉默。

安静的方舟内部，独留他一人蜷缩着将脸埋在膝盖内，2B前辈……我终究还是没能……

「就这么放弃了吗？」意识中突然响起的声音惊醒9S，四周什么都没有，但声音依旧在意识中响起。

「就这么简单放弃了，真的没关系？」听不出声音所表达的感情，又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感情，如同机械在复制着播放话语。

9S彻底累了，已经不想去理会那声音是为什么而出现。

“我……尽力了。”

「真的吗？你为什么不再坚持？你不是直接就放弃了吧。」

“别把放弃说的那么轻易！我也努力了，拼尽了一切！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啊啊啊~”

失控的情绪带着泪水与哭泣在撕心裂肺的咆哮中如火山般爆发。

「你，不是一直很努力从不放弃的吗？为什么这次不能坚持到底？」

“没用！根本就没用！一切都已经决定了……就这样吧。”

闭上眼，意识中出现了两位红发女孩。最不该出现的还是出现了！红发女孩齐齐看着他。

红发女孩A：「嗨，人造人在哭呢！」

红发女孩B：「是啊，他在哭呢，哈？」

红发女孩A：「真是有趣啊，为什么会哭呢。」

红发女孩B：「是啊，真是有趣啊，他还会哭。」

红发女孩A：「据说人类在恐惧无助的时候也会哭。。」

红发女孩B：「据说人类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也会哭。」

红发女孩A：「即使她们只是人造人而已。」

红发女孩B：「即使她们只是人造人而已，她们也会哭。」

红发女孩A：「或许哭的很难过？」

红发女孩B：「或许哭的很难过？」

红发女孩A：「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红发女孩B：「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们重复着对方的话，看着9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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