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从没想过会与天空这么近……

恍惚间，白龙巨大的躯体已经穿过云层，带动的疾风在身后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洞，从渐渐合拢的那里依旧可以看到纯色的皑皑冰原。

白色带着蓝色的翅膀贴着云层滑翔，仿佛是划在水面的细桨，只留下波纹般的白痕，便刹那间滑过。

在暗无天日的北方，被云霭遮蔽的漫天繁星依旧在黑夜中闪耀，好似是镶在黑布上的宝石，如同只会开在天空中的小花般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让人的眼睛渐渐从那没完没了的黑幕布中移开，只知道出神地盯着上面那无数渺小的微光。

只有在遥远北方的极夜，才能看到这样的景色……

也只有看星星的时候，才会觉得世界很大，不只是仅仅办公室、要塞、北方，又或是小小的人类帝国那样的狭窄，而自己不该更不应被困在那小小的囚笼中。

迎着风，内心好像挣脱挣脱了一道又一道束缚。

果然飞行什么的，很有自由的感觉……

“怎么了吗……”

飞行中的白龙转过身提醒道那个试图做到站起身这种危险举动的男人。

“没事……”

斯内普对着风呼了口气，味道果然和站在地面上是不一样的。

“就是觉得做龙真是好呢，可以飞，飞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斯内普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那……月亮？”

“月亮，在虚空界，人类，无法在那里存活。”

“真是扫兴的话呢法芙娜……这时候你就该豪气万丈地对公主说‘带你去’啊。”

“斯内普，公主？”

白龙回过脑袋，有些俏皮地对着背上的这个“公主”眨眨眼睛。

“我还以为，你，是雄性……”

“咳！只是比喻啦，我是男的。”

不过龙真的可以飞到星星那边吗？真的是很强大呢。

“传说……星星，是人们，向神许下的愿望。”

“唉……？”

飞行经验严重不足骑士终于鼓起勇气看了看身下的巨龙。

这家伙主动和自己讲故事还是第一次……因为说话一直很不流利所以也很讨厌说太多，之前好些传说一样的故事都是用了好些手段套出来的。

不过那些真的是“愿望”吗……？

“但是法芙娜，那些应该是【星空的支配者·艾拉佩尔】的眷属才对吧……”

斯内普说的是普遍的认识——这个世界的星星类似于精灵，也被称作“星灵”，作为【星空之王】的眷属存在于虚空界。

“不是，全部。”

似乎担心表达不清楚，白色的巨龙直接利用【念话】在斯内普的脑子里说道。

“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艾拉佩尔崇拜者协会’那种抖M神的教徒，我是法芙娜，是白之王希娅的眷属……”

突然这么流利，看来真的是有些生气了。

是不喜欢【艾拉佩尔】吗？

也对，如果从可以参考的史料中推测，现在过的比较好没有被各方面打压的艾拉佩尔，对于白之王势力也是接近于叛徒的存在吧。

“能说一下愿望的事吗，法芙娜？”

斯内普自己觉得作为一个没有什么信仰的普通人类还是尽快向伟大的龙王妥协为好。

“传说，我们，也就似生活这个世界的存在，如果向神许下愿望的话，那时的思考和念想，也就是，‘思念’，就会变成一束光，升起，穿过世界，传达到神的身边……”

“嗯……”

虽然不知道这条白龙说的是哪个教会的教义，但是听起来还蛮有趣的。

“但是想要被实现，需要被实现的愿望，实在是太多了，多到堆满了神的箱庭，多到从箱庭的瀑布洒落，哪怕是神也无法满足所有人的愿望。”

巨龙抬起翅膀，飞过白色冰山的尖顶。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把所有的愿望都放飞到天空上，那些好的愿望、美好的愿望、沉重的愿望、幸福的愿望……会因‘思念’的重量飞得更低，因此而更明亮。”

“而那些贪婪的愿望、诅咒的愿望、轻浮的愿望、罪恶的愿望，则会因为‘思念’的微不足道而飞得更高，因此更暗，也更容易熄灭。”

“因此神每天都会挑选一颗最明亮的星星，祝福创造了它的那个人。”

在圣光教会一家独大的人类帝国，算是很新鲜的传说。

“但是天上的星星那么多，看样子那个神看来也没好好干吧……”这是斯内普对故事由衷的评价。

不过神会挑出最美好的一个愿望，然后一定会实现什么的……假如是真的话，那生在这个世界还真是很幸福呢。

哪怕每次只有一个，万分之一，亿亿分之一，更多的愿望都只会在夜空中慢慢飘摇，直到熄灭……但是那个希望依旧是存在的，只要一个小小的偶然，小小的凝视。

“是，我小时候，从姐姐那里听的……”

被故事倾听者吐槽了，脑子的那个声音瞬间就低微下来，“其实，我，也不信来着，毕竟……星星，好多，我也一直，有许愿，来着，但是……但是……”

“不过是个好的故事呢，谢谢你法芙娜。”

“没……”

用的，因为那个对这个世界还存有善意的神，已经死了……

地平线上出现了亮光。

“人类的城似……”

法芙娜，你的发音又错了唉……

简单几下整理好衣装的年轻军官无奈地捂住额头，示意法芙娜降低高度。

“之前把船弄坏了的事我也就不说了，但事到如今，还请你千万不要有打劫的想法。”

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谓的龙，即是教科书般对黄金有惊人渴求的生物，而除了在金矿上建巢占地为王之外，赚取金子最快的方法，毫无疑问，就是打——

“不会的啊，我……我……不是坏孩子的……”收束翅膀，白色巨龙的声音似乎有点委屈。

地上的细雪被风浪托起，然后围绕着白龙形成一个扩散的圆环再度飘扬。

一人一龙在城市的“不远处”降落，单是落地的余震就扰起了一场不小的雪崩……

虽然有夜色的掩护，但是【白龙之王·法芙娜】的体型早就超出了普通白龙的五倍，而且魔力量也是高到可以扰乱元素流动的地步，这个样子无论飞到哪都很容易被发现，因此接下来的路程就全靠达奇了。

不过本来就没有多远，只靠达奇的速度三小时也能从要塞跑到了，这家伙飞的那段也算是有些多余的吧……

擦了擦自己僵住的的鼻子，斯内普发现鼻涕已经变成了扎人冰溜。

好吧，有点恶心。

但身为冰系职业者的自己竟然也会觉得冷……

龙骑士果然是可怕的职业呐，搞不好会那天坐在龙背上都会被冻死。

而且真的好高啊！真的——！

落地才感觉倒后怕。

“请出示身份牌。”

“给……”

“是……呃，是斯内普参谋长，非常抱歉！”看到身份牌的士兵连忙行礼。

不论是仅出于对方骑士的贵族身份，还是这些年战场上杀出来的权威，【白色信鸽】的名号可并不比“爆炎伯爵”的声望低多少。

“没事……呃，我是私事，不麻烦了，夜晚没完没了的，一直守在这里辛苦了。”

因为极夜的关系，人类对白天和夜晚的界限早就模糊了，无论什么时候睡觉都没有关系，所以城门一直都是开着的，当然，这样子的话也必须一直有人守着才行，放探子进去是绝对不可以的。

毕竟这里是组成古代“弑神战场”北方包围圈的一部份，而且恰恰还是最重要的那一条后勤补给线。

斯内普参谋长的话当然没什么问题……达奇是极地白狼，北方驻军最常见的坐骑，不过因为贸易城市不允许这样有杀伤力的魔兽进入城区，斯内普也只能取消召唤意思一下。

毕竟要召唤的话随时可以……

看到法芙娜的时候，守卫们愣了一下……

虽然主要是因为对方看起来是个罕见的银发美少女的原因，好吧，这样的发色也不算是特别罕见，但是——这个美少女，怎么说穿得都有些过于清凉了些。

话说小姐你在世界上最冷的地方光着脚，只穿薄薄一层吊带裙真的可以吗——！？

卫兵先生下意识拉紧了自己的围巾。

不过作为贸易城市的守卫，见识过世界上大半种族的他可是深信这个世界上是有【寒冷耐性MAX】的生物存在的……虽然那种存在是人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就是了。

证据就是他明明已经在这冰天雪地站了三年了却只获得了【保暖LV8】。

以他普通人类的体质，似乎很难获得对异常环境的高抗性呢……

虽然有些怀疑，但斯内普是参与指挥整个北方防线的军官的身份是货真价实的，好歹是北方有名的的领袖人物，之前他也有见过一眼……

忠于职守但三年都没有晋升的可怜卫兵直到最后也不知道他因为某个吃里扒外假公济私玩忽职守见色起意的上级放了一个有多恐怖的生物进了城。

“好多，人呢……”

旁边的银发女孩完全是第一次进城的表情。

“布伦朵港是北方最大的贸易都市，仅常驻人口就有二十六万，地处从中心内陆流过来的布伦朵河入海口，串联了帝都、巴比伦城、新手村、和极北之海，是帝国吞吐量第二大的枢纽港口，甚至可以说整个北方九成以上的粮食和素材都是通过这里的船运输的。”

“不光是商贸发达，这里也是来北方旅行的首选地，作为仅有的沿海不冻港，而且只要乘船就能从内陆漂流过来，非常方便，因此旅游业……”

走着走着，法芙娜抬起头，盯着头顶的亮光。

那个不是金子……

布伦朵城的路边到处都装着【光系魔晶】打造出的路灯，早先在地平线发现的亮光就是这些活性化的魔晶，由于魔晶普遍贵一些的原因，像这样完备的照明设施可是连帝都都没有的。

使用油或者蜡烛的话需要频繁更换，而活性化的【光系魔晶】只要一小块就能用一个月左右，相较财力人力省得更多，对城市运转所需的资金负担更小。

但这并不代表灯光可以照射到每个角落……

“布伦朵就是在南方也算是大都会了。”斯内普总结道。

虽然对方的眼睛早就被周围花花绿绿的商品吸引住了，恐怕根本就没听他在说什么。

“二十……万，呐，好厉害，我家里，一共只有两百来着……”龙少女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旁边路过的马车……不，只是在看拉车的马。

呃……都讲到这份上，她竟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给大家添了多大的麻烦嘛？而且，要是龙这种顶阶的魔物也有那么多的话，那现在的世界恐怕都乱的一团糟了。

不过还真是透露了了不得情报呢，之前我和伯爵一直以为白龙已经衰减到只剩五六十条的地步……没想到它们还维持在这种数量。

龙这种满脑子危险思想的生物哪怕只有一只都是很危险的，毕竟从被创造神创造开始，就是纯属作为“混乱”的一方而老和力量相对的天使作对的存在。

“这个，这个……斯内普……”

只是一愣神的功夫，那家伙的脸就贴到了远处的橱柜玻璃上。

都说不要乱跑了……

斯内普并不是担心她这个样子被人盯上，倒是很担心盯上她的人。

不过……

玩——玩……

玩具熊？

“你……想要，这个熊？”

斯内普对着展柜觉的难以置信，舌头几乎要身前和这个眼睛放光的家伙一样犯起结巴了。

“嗯——！”

白龙的语气那是无比的干脆和肯定。

等等——！

虽然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哪怕是斯内普也知道——这世上只要是个女孩子就会对“毛茸茸”没有丝毫的免疫力，但是……

这家伙真的有十万岁嘛——！！！

不不不……他想要吐槽的不是这个！

除了喜欢吃点心就算了，居然喜欢玩具熊，这家伙真的是龙吗——！？

“不行吗……”

“当然没问题，我刚才只是忽然觉得这十万年你都白活了而已，哇哈哈哈……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可怜的钱包再度干瘪了些许……

本以为只是玩具而已，但没想到这地方一个毛绒玩具也会卖的这么贵。

欺负他是外地人吗——！

好歹也在这边干了十年，他可是从伯爵那里染了一股地道的北方佬口音！

然后斯内普便横里横气地在**女店员一脸“加油啊，你女朋友超可爱啊”目光中再度推开店门。

嘛嘛，看在店员服务态度不错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不过他竟然真的买了呢，玩具熊……玩具熊，哈哈……

给龙买毛绒玩具做礼物什么的，我斯内普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吧。

一定是了不起的成就，一定是的……

“不过法芙娜也喜欢熊熊吗？”

“嗯！”

法芙娜抱着手里的熊熊，看样子似乎是很开心。

“这个超好吃的哟！”

“啊！？这个不能吃的啊，喂！别咬了，松口，啊……喂——！”

可怜的熊熊，刚离开温柔店员小姐的手，就被邪恶的白龙刻上了牙印。

把一条龙当成可爱的女孩子什么的，我斯内普竟然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倒不如说这家伙，有时候真的太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孩子了。

好在是成功转移了注意力。

“烤肉，烤肉……烤肉肉……”

哼着跑调怪歌的少女很明显没有在意那些人的指指点点，自顾自地抱着玩具熊一蹦一跳地走在前面。

毕竟在龙看来，渺小的人类都是路边的蚂蚁嘛。

可是这样子确实太引人注目了……

斯内普微微思索了下。

“我们去买衣服吧，法芙娜。”

果然还是遮掩一些比较好……

别说是在北方了，就是南方也不会有人穿这样睡裙一样的衣服在外面逛的吧——！

好吧，那不是衣服，是鳞片……

“苹果，是红苹果唉，斯内普，斯内普。”

喂喂……从刚才开始，这家伙真的有听他说话吗？

手上不知不觉手上就提了袋苹果。

走在前面的那位还一步一摇的用一口好牙咯嘣咯嘣地潇洒啃着苹果，好像自己的身后还连着尾巴似的。

一路走好，钱包君……

“所以说你先跟我去换身衣服。”伸手接住丢到半空中的苹果核。

“唉……我们不是说好，要，去吃肉肉的嘛？”被拉住手腕的少女很不开心的嘟起了脸。

巨龙之怒……喷过来的一定是把整个城市冻成冰雕的霜之龙息。

好吧，不可能的，因为这家伙只是个单纯的只会用“我生气了，快哄我”的表情抗议的笨蛋而已，也难怪连创世神都保她。

“烤肉的话等一下好了……呃，要不这样，只要你换一身衣服我以后就再带你来。”所以他只要像哄小孩一样……

“衣服？我，不需要，那种东西的……”

对鳞片的光泽很有自信的白龙很明显是拒绝的。

“但是打扮漂亮些的话，会更讨人喜欢。”

斯内普忽然觉得自己变成了苦口婆心训诫女儿不要逃学的老妈。

“我不需要啦。”法芙娜泛着傻气的脸上带着谜之自信，“反正，已经有人要娶我了……”

已经有人要娶我了……

已经有人娶……

已经……

这家伙一直自称是【白之王】的婚约者，也就是未婚妻。

因此——

有王子娶的不良少女才不要上学呢……

但是……

“不行的。”

抓住了她的手腕。

像这样粗糙的借口在他面前是没用的，今天斯内普一定要让这个数数只能靠数手指数到八的家伙穿上正常点的衣服。

“你需要更可爱的衣服，芙娜大小姐。”

嗯，本来这家伙衣服就足够惹人注目了，所以斯内普就换了个称呼。

“唉……为什么，忽然，用这种口气，说话……”

察觉到口气变化了？真没想到你还有点情商。

但一路过来你不就是把我当成佣人了嘛——！？

“斯内普，伸，手。”

“嗯……？”

手心一阵沉甸甸的金光。

“姐姐说，这样就不会被讨厌了……”

他和巨龙的友谊被金子玷污了！

“小人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芙娜大小姐——！”斯内普果断向大佬低头，九十度鞠躬瞬间化身完美执事。

果然巨龙根本就不缺钱啊，缺钱的只是他斯内普而已。

眼前这是个逃学的不良少女，但却是个有钱人家的不良少女。

明明是赚了，可他怎么就那么想哭呢……

“不过我最最可爱的芙娜大小姐，你冷静点想一想，你的未婚夫已经整整十万年没有与你见面了……”

“可……可是我会等她。”

“我知道你很爱他，芙娜小姐，但是未婚夫是很容易变心、也很容易失忆的生物。”

“不……她是，绝对不会，的……”话是这么说，但是女孩的脸上已经露出了迟疑。

不知不觉，已经等她太久了……

会不会已经把自己忘了……？

南面的家已经被天使警告不要回去了，她……

还能找到自己吗？

有些害怕，无法思考了……

终于开始慌张了吗，这迟钝的家伙也只有这时候比较听人说话。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芙娜小姐，你难道就不想在与你未婚夫再见面时再次俘获他的心吗？”

“……我该，我该……怎么做？”

OK，OK，完全上钩。

“那就去穿上可爱的衣服吧，偶然之中给他一个无比耀眼的十万年后的再见——！”

身为情场小白、军队糙汉子的斯内普自然也不知道女性的衣服怎么搭才好看，因此刚进店门就直接把她交给一脸有趣的（？）店员小姐们全权处理了。

难耐激动的心情。

继给龙买了玩具熊后，又成功给白龙套上了文明的衣服。

简直是世界级的完美成就，斯内普参谋长大胜利——！

坐在椅子上，透过玻璃看着繁华的黑头，年轻军官不知不觉眼角流下了好似看到孩子长大的沧桑泪水……

“唉——？小姐你、你没有穿内衣！？”

可是更衣间里却突然传来了店员小姐姐仿佛看到迷之生物的惊呼。

“我才不需要内衣呢！不对，是，我……才不穿内衣呢——！斯内普，斯内普……”

“唉——小姐，等下，你……”

光溜溜的迷之生命体撞开层层阻力从试衣间冲出来，八爪鱼般从背后抱住了他，发出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这些坏人要逼我穿奇怪的衣服，斯内普……救我！我不要穿！那些，好奇怪啊……好奇怪的……”

哇哇哇啊……

斯内普要擦眼泪的手僵住了。

为什么店员小姐们都用这种眼神看我，只喜欢**斯内普亲才不是她的婚约者，更不是变态啊！

既然要娶她就麻烦先调教好这只笨龙啊，白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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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的白之王：啊，啊啾——！呃呃，谁啊……敢骂我，难道我还调教的还不够好嘛？还是说想要被我调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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