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维基·原点

5月4号——阿尔赫西拉斯外港。

依旧是在清晨冷的刺骨的海风，似乎即便是到了5月初，这苛刻的海风也不会有丝毫松懈，照理来说，此时那腻的让人发汗的洋流暖风早已吹拂地中海。

踏着公主之星号的下船阶板行至地面后，维基便下意识的给身边的Z46裹紧了在船务那里买来的女士风衣。因为个头较小的缘故，所以看上去有些过于肥大了。至于其余的装束则是统统安置在了行李箱中被一同给维基提走。

“你可以不需要这么麻烦的，这点温度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闻言，维基挠着头环视了一下落脚的海港以及目不暇接的人群，随后道：“你的设定我确实有好好记着，不过现在的话，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吧？我会被人指认虐童的。”

时隔数天的海上航线在达到了直布罗陀海峡的今天后已经结束了，因为一些不能言说的因素，维基他们是无法直接前往直布罗陀基地的，因而只能够借助顺路的邮轮在与直布罗陀隔着海湾相望的彼岸——阿尔赫西拉斯港城落脚，然后再从陆路进入直布罗陀。

用仿佛母语般应用自如的克里斯蒂亚语应付足了来自于入境海关与港口警卫的例行公事。维基与Z46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完成通行。

“我最近并没有看到你去专门去学习外语...还是说你以前学过？”

大约是因为维基的口语有些过于熟稔，Z46看上去有些好奇。

维基苦笑着摇头道：“如果我说是因为在邮轮上和一位来自伊比利亚的船长助理聊天时莫名其妙学会的，你会不会失望？”

“你是在开玩笑吗？”

“说的也是...”

借由一句独立出来的对话去学习整个语系是决计不可能的，因为无论是什么样的语言，其学习的本质是一个积累的过程。

“与其说是学习...倒不如说成是因为某种契机而恢复了过去已经掌握过的知识与技术吧？总而言之，这大概也算是某种意义的恢复记忆吧？说不定我原来还真的学过克里斯蒂亚语？”

“过去的知识吗？”

念叨着仿佛错差了时空间的熟悉口头禅，银发幼女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但在看到了维基因为周遭的环境而不时露出有些傻乎乎的笑容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顺着人流挤出港口，映入眼帘的是迥异于汉堡哥特式建筑的红陶筒瓦风情街与层级分明的浅色抹灰建筑物。

“你也是会露出这种表情来的人啊？”

“说的好像我是个哪里来的怪胎一样，虽然实际上是过来上任的，但至少在第一天的感官上与旅游也差别不大吧？”

过去是否来过这里他不清楚，但至少在失忆后，这还是维基第一次远渡重洋来到另一个国度。

比起这份新颖的体验，脑海中那仿佛全知般事无巨细的知识可谓是完全的不解风情了。

呼吸着此处独有的港湾湿气，维基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相比于铁血汉堡庄严肃穆的城市风格，阿尔赫西拉斯这座海湾小镇可以说将日不落那随性洒脱的活力发扬的淋漓尽致，即便是同一排建筑物上的阳台铁艺挂件都在微妙处有着跳脱的差异，仿佛一卷兴趣所至的奔放涂鸦。

同时再算上邮轮上的乏味时光，维基自然会觉得眼前一亮。

维基看了看表。

“到的比想象中的还要早。说好的时间是九点钟接头，现在才刚刚八点。”

虽然Z46和维基确实拥有直布罗陀基地的通行权限，但按照交接流程以及两人对这里都两眼一抹黑的现状，他们是有着专门进行指引的基地专员前来迎接的。

可时间的偏差却让人深感无可奈何。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身边还有Z46能够和他一同等吧？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感官。

不论面对着什么，仿佛只要有同伴在，那么处境总会比预料的要好些，就仿佛一种潜在于每个人内心深处的共生效应。

对维基而言，这种感觉很奇特，很新鲜。

只是一直在这里发呆也未免太过浪费时间了。

突发奇想的维基对身边的额幼女问道：“你有什么方法能联系到那边吗？”

“如果没有封闭舰装的话我倒是可以使用舰装上的短波电台。”

“这样啊...也就是说需要使用哪个叫做舰装的东西才行啊。”

维基脑海中莫名出现了魔法少女变身的过场动画...等等，魔法少女是什么？脑子里似乎蹦出了奇怪的名词。

将一些来源不明的奇思妙想给抑制住的同时，维基可谓是感慨不已。

‘所以为什么都2021年了，这个世界连移动电话都没有发明出来？’

这个世界上是有电话的，不过具体的应用度仅停留在重要都市中不过数十公里的程度，在通讯基站都没有出现的现在，移动电话也只是个构想——虽然好歹是那种可以在有生之年实现的构想。

也只有在突然需要用到的时候维基才发现这个世界缺失的科技已经造成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亏空。

虽然在旁人听来像是痴人说梦，但维基真的有在想过要不要将这未来百年内的技术直接奉送出去。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因为科技的发展是与军政相依存的。

另一个世界的‘世界大战’其本质就是因为新兴科技带来的产业革命所引起的社会阶层动荡。

是先有的科技革命才有了所谓的世界大战，又因为诞生了世界大战，所以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再度爆发。

除非维基想要让整个世界天翻地覆，否则这个‘黑科技’的饵食就绝不能投下。

科技的发展唯有循序渐进，任何的技术断层都将在未来造成不可估量的巨大影响。除非维基打算以后去做个科研者去专门逐步引导这之后的影响。否则还是想想就算了。

更何况他可没有觉悟去为了这个世界的人类进步贡献终身。维基的目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便是找回自我。

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一切不相干的事情他都会毫不在意。

再加上由于塞壬入侵带来的影响，虽然就现在看来为时尚早，但随着战争的继续推进，人类接下来的科技革命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为了更有效率的清除敌人：人类从冷兵器走向了热兵器。

为了更有效率的信息交流：人类从书信走向了无线电网络。

为了更有效率的生产资源：人类从手工作坊走向了工厂流水线。

说起来可能有些讽刺。但使得人类获取了数千年来最伟大科技组的关键全是源自战争。

而现在。

维基的战争也即将开始。

一条不可思议的战争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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