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话 预言

突然，一道微弱的电流声传进乔的耳朵。那声音像毛毛虫似的一点一点往耳道深处里蠕动，让乔的耳朵很难受。他捂住耳朵，但没有用，电流声好像不再通过耳朵，而是借由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源源不断地钻进他的大脑，连绵不绝。约3秒以后，那电流声陡然增大，仿佛原本静音的电视机突然开到最大音量，这猛烈的冲击瞬间使乔头痛欲裂。他眼前变得一片漆黑，肩膀传来痛感，他发觉自己似乎已经跌倒了地上，可是直传脑髓的噪音令他大脑彻底失控，他终于明白走廊里的其他人为何是那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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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乔的眼前模模糊糊地浮现出画面——他做了个梦。梦里一片废墟，地平线上，夕阳渐渐沉没，天空一片血红，随后又仿佛被泼墨而染黑。头顶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眺望远方，他看到远处有两支军队正在交火。他看不清，看不清那些人是什么人，看不清他们拿的武器，更看不清战况，他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红光，驱动法器被热能驱动以后发出的光——那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独特画面。

“看啊。”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驱动法器已经被广泛用于战争了，每个人都在使用驱动法器。”

乔想回头看看他是谁，可身体仿佛凝固，动也不能动。

“操纵驱动法器是要看天赋的。”乔反驳道：“不可能全民普及。”

“那这一切如何解释？”那个声音继续说，“驱动法器的战争肆虐生灵、摧毁大地，太阳离我们而去，星星也不再闪耀。看啊，这个世界只剩死寂。”

那个声音冰冷，仿佛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却和这废墟世界意外地相配。

乔仔细观察身边的一切。天地之间失去了色彩，土地龟裂生命干枯，远方炮火连天……

“你知道驱动法器当初是为何而发明的吗？”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不知道，历史资料缺失，找不到最初的记载。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乔反问。

但他没有等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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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时，乔看见天花板上光秃秃的灯泡插座。身下是冰凉的水泥地，他手撑着地艰难起身，身体很重，头也隐隐作痛。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十来平方的小仓库，看起来很结实的铁门对面有一扇被钉死的小窗户，密不透光，房间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昏迷了一段时间的缘故，乔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勉强能看清房间里情况。这个小仓库貌似没有投入使用，除了靠墙的一面有一个缺门的柜子，里面堆着几只大的空麻袋以外，整间屋子里就只剩下被扔在地上的两个人——眼神凶恶面露不悦的乔，还有揉着眼睛一脸迷茫的章音。

没等章音搞明白现状，乔就把她拽起来。两人合力对着铁门又敲又砸、大喊大叫地闹了一阵之后，发觉根本没人来理会他们。

“关犯人还有人看守呢，我们连囚犯的待遇都没得。”乔一边大声抱怨，一边用脚踢门。他的手机、钱包和戒指都被拿走了，但是打火机之类的东西还在，也许是搜身的人很着急，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就都放过了。

“不知道爸爸在哪里，有没有被怎样……”章音抱膝靠墙而坐，担心着父亲。

“请你好好反省。”乔完全卸下了之前故作亲切的和善面孔，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要是早不拿着那怀表，哪会被扯入这破事里来？你知道这多危险吗？那些人没有趁你我昏迷之时加害我们，是我们的幸运。”

“可是，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章音被乔的气势压倒，胆怯地把头埋进膝盖，声音细若游丝。她缓缓伸手进校服外套里，从内口袋掏出怀表，紧紧地攥在手心。她见乔半天不吭声，又抬起头来，看见乔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你怎么这幅表情？发生什么了吗？”

“怀表为什么还在你口袋里？”乔彻底混乱了，“他们搜身时没拿走？！难道这伙人不是为了怀表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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