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话 烟雾弹

乔悄悄地从报告厅后门溜进去，随便找了个空位就坐下了。报告厅比较大，他仔细瞅了半天才认出坐在首排的章音的后脑勺。

真麻烦，乔想。当初要是提前向领导申请三万块就好了，只要说清缘由，那个好讲话的大叔肯定会答应，那样的话，昨天就能完事回家。现在情况更糟，原本的任务没完成，刚刚接到的电话却让乔又接到一个新任务。

章校长的讲话越来越热情洋溢，他讲到当年自己留学时的经历，那时候他家里没钱，他只能一边打工赚生活费一边读书。乔听了连连点头，他现在已经深知没钱的烦恼。可是，类似的内容乔在学生时期也已听过无数次了，没坚持几分钟他就感到厌倦了。身边的学生们更是很难从校长的发言里获得同感，他们提不起兴趣，只好悄悄谈论关于网络游戏的话题。偶然听到的乔很想加入，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很久没能抽空打游戏了，他的认知恐怕早已跟不上版本更新。

嘭——

头顶的灯管突然爆炸。底下的学生尖叫起来，本能地躲避掉落的碎片。

“出现了……果然如电话所说。”乔立刻进入备战状态。他注意到，看似突然粉碎的灯管，实际上是被一枚半个指甲大的刀片刺破的，刀片混着玻璃渣一起掉下去，上面还有一丝热量的残余——那本是人体内的能量，被用来驱动了某个驱动法器的引擎。有人混在学生中间，企图制造事端。如果乔的推测没错，刀片还会继续射出。果然，紧接着旁边的日光灯接二连三地被打碎，附近的学生瞬间乱为一团。

“请保持冷静，有序撤离报告厅！请各位老师协助同学们有序撤离！”乔高声喊道，附近反应较快的老师随即作出回应，率先指导学生们退场。

第4枚刀片射出的同时，乔锁定了犯人的位置。那人身着白衬衫，短发，中等身材，看起来与普通公司的白领无异。他光明正大地混在学生中间，过分自然的态度骗过了身边的师生，令他们误以为这人就是学校内部的工作人员。

最靠近出口的几个学生率先反应过来，招呼着同班同学朝外面跑，他们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逃生。学生们从交头接耳变为大呼小叫，整个报告厅顿时炸开了锅。乔目光锁定犯人的同时，就近引导身旁的同学们有序撤离，各班班主任纷纷开始引领学生退场。在这期间，犯人又连续打爆了几盏灯，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不绝于耳。学生们一窝蜂地朝出口涌去，好像蓄水池突然打开了排水口。这是最容易引起踩踏事件的时刻，老师们声嘶力竭，连推带拉，拼命维持秩序。

乔一直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刀片的动向，随时准备好保护报告厅里的学生。还好犯人的目标不在人身上，锋利的刀片未曾飞向任何一名在场的同学。当第9枚刀片朝着空中射出时，学生们已经几乎完成撤离，乔伸手展开屏障，刀片“当”地一声被弹到地上。白领模样的男子回过头来，脸上一瞬间露出惊愕的神情。他举起手中巴掌大的发射器，对准乔毫不犹豫地连续按下按钮，像子弹一般飞来的刀片一个接一个被乔的屏障拦下。

“发射器，运行原理等同于弹弓，不同之处在于弹出子弹的不是橡皮筋，而是热能量通过驱动法器形成内外气压差，推动金属片撞击子弹，助其发射。这是最简单的一种驱动法器，即便是现代工艺也能轻易仿制，即便简单，威力却不容小觑。”乔故意提高音量好让对手清楚听到，意在表明：我已经把你的手段看透。

果然，男人因为“被看穿”而动摇，他意识到自己的进攻被克制，但不能停下，徒劳地按着按钮。眼看撑着屏障的乔大步朝他走近，他不禁慌张后退。乔明白这人的目的并不是袭击，只是制造恐慌而已，他的作用就像烟雾弹，吸引人们注意力的同时让躲在暗处的同伙实行某些计划，所以乔必须速战速决。一通连续发射以后，男子发现自己的“弹药”竟然全部用尽。他毫不犹豫转身就跑，乔也收起屏障紧紧追上去。这时，走廊方向传来章音的尖叫。

完了，乔心想，他们一定是来抢夺怀表的，现在章音大概率被抓住了。

乔狠狠瞪了一眼跑远的男人，转身冲向走廊。通向走廊的门在讲台后方，混乱发生时，他看到章音父女俩一起从那道门离开。走廊里，两名看似老师的人倒在墙边，他们身上没有伤痕，就像睡着了。乔小心地前进，他做好准备，随时都可以张开护盾抵挡未知的进攻。

走廊尽头，资料室的门前，乔找到章音和校长。他俩一左一右倒在道路两旁，没有搏斗的痕迹。乔屏息观察四周，远处传来师生的嘈杂，近处却没有丝毫动静。他注意到父女两是分开倒下的，如果他们是被当面袭击，校长必然要保护女儿，章音会被护在父亲身后，但现实却不是，也许袭击者用了某些特殊手法。乔想起邢芸曾经用某种香料迷晕了一车人，他立刻捂住口鼻，意识到自己贸然冲进来过于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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