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话 让我给你打扮一番

“你的伪装没有任何破绽，但我的眼睛天生就与众不同。”没有办法，乔只好投降，他不情不愿地全盘托出。他从来不喜欢跟人谈论关于自己眼睛的事，因为那种感觉就像在讲解某种未知生物，每逢这时，他都更加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他告诉邢芸，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人体内散发出的热量的流向，可以捕捉到事物微小的变化，有时还能看穿别人内心的情绪。乔不知道别人眼中的世界究竟是哪种面貌，他常常要让罗伯特描述常人所见之景来和自己眼中的场景进行对比，才能确认哪些东西才是自己能看见、别人却看不见的。

“昨天晚上，我看见你的脸有两层轮廓，一层在表面，一层被盖在下面。你通过穿戴一些道具改变了自己的身材，但那些东西上没有人体内能量的流动，所以我能看出不自然。”

邢芸觉得荒谬，但乔诚恳的样子又使她有一丝信服。

“我知道你不信，也许我可以现场证明一下自己。你有硬币吗？”

“多少？”邢芸摸摸口袋。

“一枚就够了。你随便把硬币放在左手或右手，别让我看到，然后攥紧拳头，给我猜硬币在哪只手里。”

邢芸照做。她先把硬币放在左手，然后换到右手，都被乔猜中。然后她连续两次都右手持币，又连续三次左手持币，依然被乔说准。最后，邢芸用飞快的手速拿出另一枚硬币，使得双手皆有硬币。

“两枚。”仍旧被乔识破。

“我觉得我成了个失败的魔术师。”

“这样你可以相信我了吗？”

“虽然很诧异，但我姑且……相信你吧。因为若你所言不假，我反倒可以放心，因为这代表除了像你这种特殊情况以外，一般人还是看不穿我的变装。”邢芸松了一口气道。

作为交换，邢芸告诉乔怀表的下落。她表示怀表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

“我把它卖给了别人。”她说，“这样才有钱给铭铭交住院费。”

邢芸指的是隔壁病床上的男孩子。

“你儿子得了什么病？”

“是我弟弟……”邢芸忍住白眼的冲动，“我不知他得了什么病，医生还在检查，但至今已经转了好几个科室了，貌似颇为棘手。”

“检查不出来吗？这家医院的级别在森市算高了，理应可以信任。”

“算是吧……好了，这个暂且不提，你方才说过那怀表是一种驱动法器，没错吧？”邢芸将话题拉回来，“我对驱动法器不了解，它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它，不晓得具体用来干什么。但是那东西很奇怪。”

“有危险吗？”

“是个未知数。首先，即便是我的眼睛也看不出它的运作方式，看不清它吸收热量的通道在哪里。因为驱动法器是靠人体内的能量驱动运行的，所以吸热通道是驱动法器最基础的结构，但它仿佛被一层黑布盖住一样，将我的视线阻挡在外。”乔故意夸大了怀表的神秘性，“其次，也是需要问你才能明白的——你变装潜入的那个团伙，为什么别的什么都不偷，专偷这块怀表？”

“有人出高价委托，要那个叫空巷的人把怀表偷出来交给他。我不清楚那人是谁，也没打算搞清楚，因为我的任务就是趁空巷把怀表交给那人之前，将其偷到手，再交给我的委托人。”

“这样你的委托人便会帮你支付你弟弟的住院费？”

“她一次性给我一笔钱，然后我自己去付。”

说到这里，邢芸突然陷入了思考。

乔看着邢芸低垂的眼眸，他没让沉默持续太久，缓缓开口道：“委托人是你的熟人，现在你得知了怀表可能存在危险性，于是你开始担心你的委托人。”

“你的眼睛真够厉害的。”

“这次不是靠眼睛，只是推测而已。看来我没猜错。”

“那我该怎么办呢？我可不能厚着脸皮再去把怀表要回来，信誉问题暂且不谈，我可没钱还给她。”

“不必那么麻烦。”乔立刻表示不用邢芸出面，只要邢芸提供那人的信息，剩下的交给他们去办就好。

“但她的身份可能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你如果要去找她，恐怕得让我给你打扮一番。”

“打扮什么？”乔突然紧张起来。

“放轻松。”邢芸笑道。

“我才没有紧张哦？！”

“给你穿件校服而已。她是个高中生，你要装扮成那所学校的学生混进学校去找她。当然，我会一直监视你，你最好别做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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