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死斗的结束

明明早就已经厌倦了，逃开了，但事到如今那时的烙印却让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着，渴望着回到那个疯狂的时代，或许自己早就疯了也说不定。

那两个身影没有任何先兆的起步，开始了笔直的对冲。14O没有看到他们相互碰撞的那一刻，她拖着失去行动能力的3B后撤，从听到那两个交织在一起的诡异声音时她就明白，那里正发生的战斗不是她能插手的，甚至连旁观那早已踏入非人领域的战斗都做不到，后撤反而是充满理智的保全性命的唯一手段。

没走过三十米，14O就佩服起自己的明智，因为某个简单粗暴的军用攻击术式就在刚刚直接轰掉了她们背后的墙壁。爆风把14O推到在地，大大小小的瓦砾砸在她的身边。

“快啊，3B，快点啊！”，她不断给自己加油，用娇小的身体扛着3B比她高上一头不止的身体前进。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术式爆炸的声音，连绵不绝的枪声，她不敢回头去看，她怕自己会没有力气逃离。

“啊！”，她小小的呻吟了一声，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在她的背后，差点把她击倒在地。

她踉跄了一下，但还是站住了，因为门就在眼前了，她不能在这倒下。但下一刻，有什么炙热的东西擦过了她的脸颊，火光与冲击把她推到在地，碎石打在她的身上。面前的门已经被炸毁了，坍塌的上一层楼板埋住了唯一的逃生通道。

“怎么这样…”，14O有些无力的呻吟，她明白这只是流弹，正在战斗的两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她们。

她拖动无力的身体，把3B藏到一块大块的瓦砾后，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3B，我们好像就要死了…”，她看着前方，提着霰弹枪的医生正零距离的对托马斯开火，刚刚被爆风驱散的烟尘又一次包裹了两人。“…虽然是有所预料啦，但想到会死就还是…有些害怕。”

“……”

“呐，3B，虽然知道你昏过去了，我还是…”

“……”

她看着那两个人，那简直就是疯狂的战斗，无所不用其极。

显现出的战场时显而易见的异常，本应矗立百年以上的楼板上满是无数大小坑洞，甚至有的击穿了楼板，地板上满是融化的痕迹。医生提着一柄长刺刀贴着地面冲刺，另一只手握着那柄霰弹枪，放弃了长剑的托马斯拿出了背在背后的第二件武器，把身体藏在盾后。医生的场观测装置在悲鸣，急促的临界反应警告难以停息，术式发动前兆的紊乱电流声与某种若有似无的赞颂声交织在一起。医生扣响扳机，托马斯同时猛地后跳，在他本来的位置，大量金属尖桩拔地而起。金属炼成术式，穿刺者。又一次扣下扳机，金属尖桩由内而外的爆开，化学炼成术式，爆破者。

无数飞散的金属碎片化作凶恶的弹幕横扫四周，沉闷的爆响接二连三的响起。被钢铁洪流冲击的反应装甲模块接二连三爆炸，堪比之前的爆风与金属和陶瓷碎片之雨朝着医生倾泻而下。医生赶忙跳开，大多数的碎片在撞击到医生一米范围内时偏转了方向，像在躲避医生一样掠过他的身体，他手中的刺刀跳闪着弹开几枚漏网的碎片，刀刃在空中划出纷乱的银色弧线。军用防御术式，风墙。

医生压低了身体，以几乎紧贴地面的姿势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以之字形机动，托马斯也扣下扳机反守为攻，那把MK-Ⅳ 35mm四管火神炮的炮口从盾牌后露出，喷吐着超过一米的枪焰。金色弹壳像暴雨一样从抛壳孔坠下，密集的分不清点数的撕裂亚麻布般的射击声爆响。这柄凶恶的武器忠实的完成着弹幕制造者的使命，每秒数十发的重金属彻甲弹挖开墙体与地面，平等的赐予一切破坏。

但医生却在这片甚至会相互碰撞的弹幕中穿行，他金与赤的异色双瞳发着光，在弹幕中拖着诡异的轨迹。不，他并不是穿行在弹幕中，他跑在弹幕的前面！他甚至还不忘不时的用炮击术式回敬托马斯，两个人不断的接近，接近，接近，医生高高跃起，一脚踩住了火神炮的炮口前端。他再次踩着炮口跳起，力量之大甚至把炮口踩进了地面。抓住医生滞空的时机，托马斯又是一记盾击砸向医生，医生向盾面踹出一脚，接着这力量后退。但托马斯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手动引爆了盾面上的反应装甲。医生用霰弹枪对着盾面开火，激烈的冲击波直接吹散了直冲而来的破片。军用攻击术式，打击者。这个可以制造出冲击波的术式救了医生一命，滑动滑套，金色的药筒弹壳带着硝烟飞出。

扣住扳机，反复滑动滑套，医生把剩余的四发霰弹全部射出，冰雹般的铅弹砸在托马斯身上剧烈的爆炸把他震退了数步。

托马斯从烟尘中缓步走出，放开握着被轰的破破烂烂的大盾的手，那面盾牌从手上坠落。那门22mm突击炮的炮口从左手探出，两门火炮同时开火。但这一次，医生与纷飞的弹幕直接撞上，金属碰撞的声音与开火声一样密集，承受巨力的刺刀弹出成片的火花。他仿佛在伴着弹雨与火花起舞，大多数子弹被他躲开，剩余的子弹被他弹飞。扔开火神炮，重新抽出长剑的托马斯挥动长剑。但就像预测了托马斯的行动，医生以最小幅度的动作闪过刀锋，用刀刃直刺托马斯的关节。他们就像是最相知的舞伴，在各自的刀锋中起舞，即使两人都是伤痕累累，但却无法给对方致命一击。就在僵持的时候，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同时出脚，巨大的推力分开了两人，即使在空中他们都对着对方开火。弹开对方的子弹，他们踉跄着落地。

“还真是恐怖啊，真不愧是你。”，托马斯收剑回鞘，医生也收回了自己的武器，“你比以前更强了，还真是可怕啊。”

“比不上你的天赋啊。”，托马斯笑着开口，“我该走了，你也是吧。”

异变正如潮水般从医生的身上褪去，他正迅速的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是啊，希望不会再见了。”

“不，还会再见的，这就是我们的宿命啊。”

“也是，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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