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起源「Chapter.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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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Monitor model】XX

“……”银端正的坐在桌前，用黯淡的眼神盯着男人。

男人被这眼神吓出了一身冷汗，毕竟眼前的少女是确确实实的罪犯，一个连环杀人犯。

但是她是一位罪犯的同时也是一位少女，娇柔的身躯，却搭配着不符合年龄的中性的装扮，在脸上缠着绷带——似乎没有人见过她在绷带下的容貌……

纤细而暂白的胳膊——但是对方是杀手。

未经保养却依旧柔软的手掌——但是对方是杀手。

柔顺而亮丽的银灰色长发——但是对方是杀手。

无论如何都不能回避对方是杀手这一条件，要是接下来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有可能一瞬间就被对方秒杀。

“咳……事实上，这次我叫你来并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只是想简单的和你聊一聊。”

“……”银依旧用那种眼神盯着男子。

“这些事情我不想说，但是你也要理解一下我的工作……”

“是的，我想我能理解——他叫我理解一下你的工作，所以我可以理解。”眼前的少女发出了弱气的声音，完全可以击沉任何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的妙龄少女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男子微微放松了一下，不在紧绷着身体，“这个他，是柘木白桦么？”

“你知道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

“你为什么如此信赖他？或者是，为什么这么依赖柘木？”

“简单来说，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银回答道，“某种意义上的。”

“你的报告中显示，你在遇到柘木白桦之前，大部分时间都在流浪，然后在这些年期间，你在流浪的旅途中杀了17个人，夺走它们的一切，然后在警方来追捕时又离开……就像蝗虫一般。”男人用手中的笔点着眼前这位可怜的少女的文件，“但最后你还是找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你在遇到柘木之前的一小段日子里，你在为俄罗斯人工作吧？为他们杀人？”

“……”银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我们没有办法统计你所杀的人的确切数字，但是眼前的这些结论都指向了一点——你天使就是一个高效的杀手。你夺去生命，但从来没有被抓到过。”

“我想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

“这不是什么运气，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你们现在小队里面的其他人一样，你也有着和他们相当的能力，夏目天生就是一位黑客，这意味着他在团队里是必不可缺的；凪见有着出色的可塑性，他可以担任任何的角色；五十岚的才华确定了他会成为队内的策划者，至于你，你是他们的一把利刃，为他们扫平困难，——你是一位杀手，而且将会是最顶尖的。”

“不。”银摇了摇头。

“恩？看来你和我的想法在这一点上有了一些出入。”

“你知道么，曾经的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享受那种用利刃划断别人脖子的感觉，我爱这种感觉，嗜爱飞溅的鲜血。我杀掉那些人，因为我需要活下来，活在这个国家，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杀了他们，这是对生存的渴望……”银的神色阴郁了下来，常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她的黑暗历史。

银用颤抖的音色叙述着自己的故事，“我所杀的那十七个人之中，有一位令我印象最深刻，他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为了寻找庇护所，我残忍的用一把短刀杀了他的父亲，我没想到他在衣橱看到了这一切……我听到衣橱里的声音，打开柜门发现了他，满脑空白的盯着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沾有他父亲血的短刀……他的眼神，是那种无助的，就像我在大雪夜里靠在公园角落里看着来往行人那样的眼神，我十分熟悉，那是弱者的眼神，他手无寸铁，面对我束手无策。”

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流下了眼泪，“但是我为了封口，用那把刀杀了他，一刀毙命，他再无声息，我也是。”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男人低下头。

“所以我去帮助俄罗斯人，他们雇我去除掉他们的敌对势力，都是坏人，坏人杀掉坏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认为这样是正确的——”银用洁白的小牙咬着嘴唇，“但我没有想到，在我为他们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就像我当年对那个小男孩儿一般，准备杀掉我以堵住我的嘴。在最后的时刻，我跪在冰冷的草地上，感受沙粒挤压着我的膝盖，眼前一片黑暗，一把枪顶在脑袋上。我想着一切都是报应，是因果循环……我杀了别人，别人杀了我……”

“但是柘木白桦救了你。”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之前并不相识，但他就站在那儿，在一阵枪响之后，在我以为我已经落入地狱的时候，他就站在那里，我睁开眼睛，看到那些俄罗斯人倒在地上一声不吭，而他手里握着手枪静静地看着我……他解开我的绳子，给我一个包裹之后说‘离开吧，这是你重新开始一切所需要的东西。’”银伸出手擦了擦眼泪，“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这样对我，你知道么？一个人走过来说‘我原谅了你，你走吧，重新开始你的人生’……”

银张着嘴，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所以他救了你一条命，并且代别人宽恕了你。就像家人一般，确切来说就像一个兄长一般，把犯错的妹妹搂在怀里直到她不再哭泣，安静睡下为止。”

“他告诉我，我不必在杀人，我本该是一个普通人，但是世界是不公平的，让我碰到了一些不良的诱导因素，我杀了17个无辜的人，如果算上那些被我当做‘罪犯’的人，这个数字还会增加。我不想离开，所以他要求了我一件事，他让我去救更多的人，他又告诉我人死不能复生，无论救多少个人都没有办法复活那十七个人，没办法复活那个男孩儿……”

“他只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值得去做的事情……”银这么说着

“是的，我想我明白了柘木的良苦用心了。”男人沉默许久之后点了点头，“这也是在报告里，你这一个月，这个季度的委托中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的原因吧？”

“他不允许我去杀人，所以我会收起锋刃。”银回答。

“我非常同情你，银，但是……”男人在深呼一口气之后说道，“但是我站在圆场角度来说，你需要发挥你的天赋，所以……”

“比起救人……你更适合杀人……这是你的天性，迟早有一天——”

银抬起头，用不同与往常的明亮的眼神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再次亮出锋刃，但是到那一天……——我会是为了保护珍贵的东西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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