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对策

终于把博尔萨人打发走了，艾尔科诺执政官巴尔卡-克辛在任内第一次见这种比以生性蛮横闻名的翁迪拉罗人还不讲礼貌的粗鲁使者。

艾尔科诺方面为了稳妥起见，在老的间谍网基础上又增派了新的一批探子到了艾希尼世界的其他城邦和马托姆西。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去西黑提里亚的探子才走十几天，就传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维那利被马托姆西的军队攻陷了！

这个对艾尔科诺人而言不利的消息在元老院的晨会上传了出去。

“什么？”乔瓦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根本没有在准备和我们的战争吧？怎么可能！”

“看来我们不应该再等了！是时候出击了！”一些元老认为艾尔科诺军应该立刻挥师西进，去驰援维那利夺回他们的城市。

吵闹的议席间，只有几位元老和巴尔卡执政官还在翻阅着其他的情报。

“巴尔卡执政官？”乔瓦诺看着还在仔细翻看情报的巴尔卡执政官，“您也说些什么吧？”

短暂的沉寂后，巴尔卡执政官放下了最后一张牛皮纸，长叹一声：“诡计啊！诡计！”

“您在说些什么呢？谁的诡计？”一位托塞的元老追问着。

“我们都被骗了！”巴尔卡执政官把卷轴丢在了台前，捂着脑袋，“对不起！诸君！是我没有在战前做好情报工作才让战局不利于我们的……”

议席角落里有一个特拉因裔的元老冷笑着。

“喂！你这家伙！”另一个摩丁的元老注意到了这诡异的笑声。

“怎么了？”那名特拉因裔元老并不以为然，他懒散地躺坐在议席台阶上，“看来，不论是巴尔卡执政官还是你们……似乎都缺少一些常识呢！”

确实，马托姆西此前的战事一直是在大陆对岸的沃里加（Volica）上进行的，他们在伊巴尼亚的渗透也只是刚刚开始。大陆上的其他势力对他们的军事体系和实力并不熟知，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住在沃里加西半边的沙漠游牧民族都被博尔萨人收拾干净了，而住在最南边那片湖泊绿洲上的土著沙漠游牧部族赫希里人也迫于压力成为了马托姆西的附庸。大半个沃里加已然是马托姆西安定的大后方了，从约桑河带来的农耕和灌溉技术把原本被沙漠游牧民族拿来放牧的绿洲改成了大片农田，这里俨然就是一个巨大的粮仓。新农场产生的可观农业税收也是马托姆西政府收入的第二大来源。

“马托姆西的军制从来就不是征兵制……他们在沃里加、西黑提里亚、东伊巴尼亚、南艾希尼以及南苏瓦西亚都设立了募兵公会，也就是说——只要博尔萨人的钱到位，他们可以随时从那些公会上拉一票质量还不错的佣兵团出现在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那个此前不屑的元老继续补充道。

“嗯……”巴尔卡执政官点了点头，这位元老说的和他们的新情报人员给出的情报是一样的。

“这下可麻烦了，如果我们贸然进攻这支马托姆西佣兵部队。那么我们就没法兼顾别的方向的战事，看来只有捣毁马托姆西在西黑提里亚城市中的那些佣兵组织，才能有效的在一段时间内遏制住西黑提里亚上的马托姆西军……”乔瓦诺谨慎地说了下自己的看法。

“不一定要这么麻烦吧……”一位梅里亚的元老说，“马托姆西再怎么有钱，短时间内能招募的佣兵数量还是有限的——加上现在整个艾希尼世界都陷入了战乱之中，又不止是他马托姆西一家需要佣兵……所以说我认为就算他们先手摆了我们一道，后续也很难再在西黑提里亚募集到大批的援军……”

“是啊！连年的艾希尼争霸战争已经不知道打光了多少城邦的男人了——连被砍伐的树木都不可能生长得那么快，更别说是活生生的人了！”巴尔卡执政官认为梅里亚的元老说得对。

“那么……我们还是出击比较好？”乔瓦诺也有点晕了，这仗到底要怎么打？

正当其他元老们热议之际，一位艾尔科诺镇守卫进入了元老院内，他对巴尔卡执政官说：“执政官大人！我们收到了艾比鲁齐人写给您的信件……”

“艾比鲁齐？”乔瓦诺歪了歪头。

“把信件给我看看！”巴尔卡执政官招了招手，示意镇守卫把东西拿过来。

短暂的阅读之后，巴尔卡执政官笑了笑：艾比鲁齐人在信中表示希望与艾尔科诺人结盟对抗南艾希尼同盟——此外，信函内还附有一封战报：这是前段时间艾比鲁齐军击败了迪亚拉城邦军并封锁了迪亚拉港口的战报。这份战报不仅仅是艾比鲁齐人为了显示自己作为盟友的价值，也暗示了南艾希尼的同盟军不可能从迪亚拉港西渡，再借道德鲁里亚的势力范围出现在艾尔科诺同盟的东部开辟“第二战场”了！这意味着艾尔科诺只需要专心对付西黑提里亚上的马托姆西佣兵团就行了！

巴尔卡执政官将消息分享给元老院的同僚们后，大家还是认为和艾比鲁齐结盟利大于弊，便同意了艾比鲁齐的邀请，加入了和艾比鲁齐一同对抗南艾希尼同盟的队伍中。

过了一段时间，艾比鲁齐人得到了令他们满意的回复。正当艾比鲁齐斥候兴冲冲地拿着艾尔科诺的回信前往议会场递交给“艾比鲁齐君主”西奥诺之际——果然，和往常一样，议会场内传出了男人的痴笑。

西奥诺横卧在昔日艾比鲁齐议会场用于演讲和雄辩的发言台上，这个男人还在开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艾希尼剑，嘴里还在低声吟唱着什么……

“西奥诺殿下！”斥候打断了“君主”的欢乐时光，“艾尔科诺人的回复来了！他们愿意与我们艾比鲁齐结盟，艾尔科诺的执政官还托我送了一封回信给您……望您过目！”

“君主”西奥诺在空中游离的眼神慢慢聚集在了斥候的身上，他也停止了低声吟唱，然后慢慢地从发言台上站了起来——只有盔甲和身体接触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议会场中。

“把信留在你边上的台阶上，退下吧！”刚才在自娱自乐还笑嘻嘻的西奥诺，现在的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了，只是冷冷地对他的手下这么说道。

“遵命！西奥诺殿下！”斥候再次向“君主”西奥诺致意，然后退下了。

整个议会场又只剩“艾比鲁齐君主”西奥诺一人了，他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谜之笑容，男人慢慢地走近了那个放着信件的台阶……

艾比鲁齐议会场传来的笑声比往常的更大了，把守在门口的艾比鲁齐军士冷汗直流——天知道他们的“君主”是高兴过头了还是疯了，反正他们也不敢追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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