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裂痕

SEC.1

燕长鸿迷迷糊糊起来，然后回想起了昨晚的梦，他梦见他在野外找到了一种香料，刚发现的时候就那一株，然后他拿回去做了顿大餐，爱丽丝巧吃的很高兴，还夸他厨艺和剑术一样精彩。之后他又去找那种香料，然后发现了一大片！他靠着这个香料享誉全球，还获得了普利策吃饭奖！但他想找爱丽丝巧显摆时发现自己早就回到地球了！之后又去了亚马逊旅游，最后不知道到了哪一步，自己就醒了。

燕长鸿沉浸在这个奇怪的梦中有那么几秒钟，特别是最后的亚马逊雨林的感觉还很深刻。接着他立刻想起了自己得做早饭了，然而当他穿好衣服来到客厅时，他看见爱丽丝巧早早就坐在了餐桌前，还有做好了的饭也已经摆上桌了，烤面包，浓汤，以及--烤肉……

“快去洗漱干活，然后吃饭。”

爱丽丝巧穿着她的法袍，一旁倚着她的法杖，这次吃饭前她就穿好了一身正装。

“好、好的。”

这个情况让燕长鸿有点微微的失落，看来自己的厨艺并没有优秀到让爱丽丝巧留下深刻的印象，比如做饭非他不可之类的。

最关键的是，燕长鸿觉得这汤还挺好喝，这烤肉也是烤的恰到好处的美味！

看来自己要加强锻炼才行。

厨艺方面的。

吃完饭刷完碗，时间还早着。燕长鸿还不知现在到比赛前的安排，他拿出武器来还打算再抹一次油，爱丽丝巧奇怪的看着他：

“你昨晚不是抹过了吗？”

“啊，这不是没事干嘛。”

“散·步！”

爱丽丝巧差点被这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气笑了。他好像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燕长鸿是真的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他倒是很好奇爱丽丝巧赛前还会按惯例散步，仿佛散步如同三餐般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一样。

不过也是，这种比赛和闹着玩一样，虽然开幕的那天倒是挺热闹的。

燕长鸿老老实实跟在爱丽丝巧身后，他俩像那天一样，绕过湖泊，湖泊一如既往地平静，树林也是如此。走过法师塔，法师塔依旧沉默的耸立着。经过小花园，小花园还是有很多人，不过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引起了人群的议论纷纷，他们看爱丽丝巧的视线依旧热情，原本坐在花坛边椅子上的人还站了起来，但也仅限于此。燕长鸿跟着一言不发的爱丽丝巧穿过花园，他现在终于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这些人好像对爱丽丝巧有所期待。

SEC.2

散完步的爱丽丝巧直接来到了比赛现场。和前两天空荡的赛场相比，今天人群又聚集了起来，也就比第一天的盛况规模小了那么一点，大概是最后决赛了，关注的人又多了起来？场地也从之前的数个合为一个，并且观景台又出现在四周，燕长鸿很想了解一下这种改变地貌建筑的魔法，他觉得那样应该对自己的灶台很有帮助。

比如掏出一块砖头，魔法光芒一闪而过，出现的不单单是个灶台而是个功能更加齐全的厨房之类。

爱丽丝巧轻松用魔法之风将自己送到了台上，燕长鸿赶紧从一旁的阶梯上跑上去。当他来到台上后他终于对整个赛场了解得更加清晰了，人数还是不如第一天的，很明显的就是第一天哄哄闹闹的小商小贩们没了，还有就是贵族们所在的观景台上，那个显眼的留给国王的地方也没了。

看来国王今天没来。

但是另一边，却出现了一处类似主席台一样的东西，还有好几个一看就是老资历的魔法师们坐在那里。他们都有着古朴的长袍和长长的胡子。燕长鸿猛地看上去他们好像也就法杖有所区别。

坐在左边第二个的拿着一个银白色法杖的老法师和燕长鸿对上眼了，然后皱了皱眉。

燕长鸿莫名其妙遭到了嫌弃，于是就扭头看别的地方了。

本来沉默的一动不动站着的爱丽丝巧不得不再次出声：

“别动！肃穆！”

燕长鸿就好像中了咒的木偶般立马不动了。

好在这次等待并没有多久，没一会儿燕长鸿就听见台下传来了动静，还伴着几声惊讶的疑问：

“他们队伍不是两个人吗？”

“他们今天露脸了哎！”

“对呀，他们两个人就打得格尔兰他们队打得够呛。”

“昨天他俩打迪尔瑞也是碾压的姿态。”

“这么强？”

“纯粹的战士就那么强了，那个袍子里的人是法师吗？”

“哎？他俩不是那个谁和那个谁吗？！”

“谁？”

“就是嘉丽娅公主殿下的那两个管家……”

声音逐渐变小，好像声音的主人很不自信的样子。

“不可能吧？！长得像吗？”

燕长鸿很快就看到了议论中的对象了。

两个身材壮硕的战士出现在阶梯边，看模样，是对双胞胎。他俩的装备第一时间吸引了燕长鸿的视线，那是种坚固的铁甲，看起来质量就非常好，密密的铁鳞和光滑的铁板反射着黑色的光，将他俩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也就头和脖子露着。燕长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粗麻布便服，又看了看对面的装备，嘴都合不上了。

还有这样的？之前打那个拿细棍子剑的家伙，他也没穿这么厚实啊？

城卫兵都没穿这种铁甲啊？

还有更早的琉尼克和修斯，他们也就是穿着便服啊。这种铁甲是什么啊？

不过更震撼人心的，还是他俩人手一个的巨盾，燕长鸿感觉那个大半个人高的巨盾至少得有一拃厚！盾面十分朴素，没有什么浮雕花纹之类，装饰只有各种各样的划痕，彰显着主人历经的战斗，以及正中间，刻着一个雄鹰的徽章。

这是实心的吗？他们怎么举得动的？这个台子结实吗？

燕长鸿第一次见这种重装战士，都快惊讶的失去思考力了，他还想上去摸摸，直到被爱丽丝巧的声音喊回了魂：

“向您致以问候，嘉丽娅公主殿下。”

燕长鸿这才注意到两个大汉身后，站着一位披着袍子的小家伙。

和爱丽丝巧一样高。

披着袍子的人褪下了她的兜帽，那一瞬间，就好像盛开了一朵火红的玫瑰，一个美丽的，有着火红头发的少女出现在燕长鸿面前，两个壮汉退到了一边，红发少女往前站了出来，让燕长鸿看的更清楚了。

这个嘉丽娅公主是位有着和爱丽丝巧不相上下美貌和年龄的女生，她的眉毛非常细，眼角稍稍有些吊，就好像一只小狐狸。她的长发在过了肩膀后卷了起来，分出两大缕搭在胸前，还搭配了个绿色的发饰，就好像盛开的花瓣瀑布围绕着她的美丽脸蛋。高傲的气质在她脸上一览无余。

“日安，哈弗克森侯爵。”

接着她用一种高贵的目光看向了燕长鸿。

“？”

她的眼睛和她的头发一样火红，但燕长鸿只从中感受到了冷酷的寒风。

“这就是你的新仆人？和传闻的一样不懂礼貌。”

燕长鸿最近躺枪躺的都有点生气了。

动不动就说没礼貌，我上来骂你了吗？

嘉丽娅公主继续说道：

“我的人就不像这样。”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她身旁的那两个壮汉身形一致的单膝跪下，动作迅速有力，让他们身上的铁甲都发出了沉闷的声音，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向您致意，哈弗克森侯爵大人。”

接着就迅速站了起来，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甚至有那么一种美感。

不过丝毫没有打动爱丽丝巧的样子，爱丽丝巧回到：

“决斗就要开始了，这种繁缛礼节就免了吧。”

就好像为了证明她的话一样，一位法师出现在台上，他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多言：

“嘉丽娅公主对阵爱丽丝巧侯爵，开始！”

SEC.3

燕长鸿立刻冲上前去，对面两个坦克般的家伙不好打，但是现在站在前面的那个小女孩可是个很好的开刀对象啊。

燕长鸿的速度一直让他引以为傲，每次总能让对手出其不意，但这次却没有立功，那个小女孩并没有被吓到，她只是退了一步，然后她左边的那个壮汉向前一步，一转站位，而她右边的那个战士则掏出一个头盔往头上扣。向前的那个战士头一低，缩在了巨盾之后，然后猛地向前一顶，直接撞上了燕长鸿挥下的重剑，一声巨响，燕长鸿只感觉去势猛地一转，他的黑铁重剑从头上挥过去又从头上挥回来了，然后狠狠的砸到了身后的平台上，发出沉闷的碎石声。他的手一直紧紧地握住大剑，这使他的双手带着身体向后仰了起来，使他的门户大开。

正戴着头盔的战士楞了一下，对手看起来好菜的样子，刚开始就漏了这么大一个破绽，但是现在他的兄弟正闷在盾牌后面，他的主人还在往后走位，他自己还在戴头盔，这个破绽反而没法去抓，难道这都在对手的计算之中吗？

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燕长鸿猛地扭了个身调整好了姿态，这个乌龟壳真的让他棘手，还是两个！他看着一个壮汉已经戴好了头盔，开始向前。而一开始缩盾后面的那个也摸出了个头盔往头上摁。

这个家伙，戴上头盔真的是一点漏在外面的缝隙都没有了！该怎么砍他？

燕长鸿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他听着台下为他刚才那一剑的惊呼刚刚落下，他转头看向爱丽丝巧，却看见爱丽丝巧脸上自信的表情从未改变。

“爱丽丝巧。”

“回来！”

燕长鸿立马往后撤，同时，全身穿戴好的那个盾战士也开始了冲锋，当燕长鸿退到爱丽丝巧身旁时，后面那个盾战士也开始了冲锋，两个盾战的奔跑让平台发出了震颤的哀鸣，并且频率越来越快。

燕长鸿可不认为风能吹的动这俩重型坦克。

但是爱丽丝巧就是能。

“风。”

爱丽丝巧左手抱着她的大法杖，右手伸出了对着冲在最前面的战士，瞬间！猛烈的狂风呼啸而出！燕长鸿站在一旁都被余风吹得难受，不由得抬起手挡在额前，还得眯着眼。但是爱丽丝巧缺仍有余地般，风在下一秒又猛烈了数倍！燕长鸿瞬间觉得自己换了个地方，台下观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狂风的呼啸一种声音！

冲在前面的盾战士只感觉自己猛地撞在了一座山上，让他感觉内脏都有点不舒服，接着这山还动了起来，推着他不进反退。

“啊——！！！”

他放低了身姿，脚下不停使劲，然仍无法阻止自己后退的步伐。

“到此为止了！”

爱丽丝巧将伸出的右手一握，猛烈的狂风突然又开了爆发！就好像风成了炸药！恐怖的音爆出现在赛场中！处于音爆中心的两个盾战士感受到了可怕的力量，他们稳固沉重的步伐竟然轻盈了起来，在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瞬间倒飞了出去，他们都没能牢牢握住自己的盾牌，当这来得快去的也快的感觉消失后，稳重的感觉又回到了他们身上，他俩已经重重得砸在地上，盾牌则狠狠的砸在了身前，把平台砸出来两个大坑。

台下的惊呼从开始就没断过，燕长鸿也是目瞪口呆得看着两个盾战士经历的一切。爱丽丝巧这么强？！

爱丽丝巧确实很强，身为亨德列克学院的九阶，同龄以下最高也就是八阶，在往上，没超过三十的九阶也是屈指可数。学院都已经决定了，这次比赛过后，爱丽丝巧就会获得导师资格。

九阶作为凡阶的顶点，和八阶比起来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何况爱丽丝巧已经在九阶数年了。

这就是评判席上那几个老法师的观点，他们要不是迫于比赛的规定，连脸都不想在这儿露的，这场比赛毫无争议，哈弗克森侯爵肯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至于那个预言，还有什么相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们根本毫不在意。

于是他们看书的看书，回想实验的回想实验，还有一个拿着枯木法杖的开始了冥想。

爱丽丝巧也是这样想的，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相当的信心。

何况她这几天还绘制了不少卷轴，尤其是加强魔力的，并且从一开始就用上了，到现在也才开始用第二张。

实力的差距如同日月和星辰一样明显，但是嘉丽娅还是来了。爱丽丝巧也知道她一定会来。

她要怎么应对？皇室的宝藏吗？什么样的武器装备？什么样的卷轴？

爱丽丝巧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尤其当她看到嘉丽娅面无表情的掏出一个巨大的卷轴。

这个卷轴得有半个嘉丽娅那么大，看起来她好像是藏在披风里背在背上的。

爱丽丝巧立刻重新开始准备魔法，同时对面的两个重装战士已经爬了起来捡回了盾牌，他俩狠狠的把盾牌往地上一砸，竟然深深地插入到了地上！，并且牢牢地顶在后面，把最后的嘉丽娅挡了个严严实实。爱丽丝巧的魔法迅速成型，猛烈的风继续呼啸而出，但还是被两个坦克抵挡住了。

碍事！

爱丽丝巧直接用上了三个魔力增强的卷轴，打算一口气突破，甚至把对面全灭。

“无聊的游戏，结束吧。”

冰冷的声音从盾牌后面传出来，同时，四道火墙猛然平地而起，把平台围了个严严实实。

台下顿时传来了各种“我看不见啦”的声音。

这是什么？

爱丽丝巧没搞懂嘉丽娅这个操作是为了什么，然后她看见对面两个盾牌松动了起来，她以为是自己的魔法起效了，接着她意识到，是对面故意的。当盾牌从地上拔出的那一霎那，两个战士就和刚才一样被吹了起来，并且这次直接掉到了平台之下，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嘉丽娅直接暴露在了爱丽丝巧面前，然而爱丽丝巧的风吹到她面前，却自己消散了，她胸前一个蓝色的挂坠闪烁着奇异的光，消散了。看来是这个东西挡住了这一下狂风。

爱丽丝巧第一反应就是继续下一个魔法，一个风刃足矣了。接着她又看到，嘉丽娅的卷轴并没有拉开完。

两个卷轴缝合在一起，这个小技巧常用于组合魔法，但是爱丽丝巧想不到什么魔法和之前的火墙组合到一起，能对自己产生威胁的。

正当她疑惑间，嘉丽娅又开口了：

“爱瑞儿。”

火热的感情在这声亲昵的呼喊声中爆发，把一旁吃瓜的燕长鸿都吓到了。

什么情况？

他还看到了那个嘉丽娅公主的妩媚的眼睛中溢出了泪花。然后他看向爱丽丝巧，很明显，爱丽丝巧也呆住了。

但是随之而来就是更加刺骨的寒冬：

“永别了。”

她手中剩下的卷轴已经完全打开，接着，火红头发上的绿色发饰光芒猛然一闪，她整个人消失在了绿光之中。

啊？什么……

猛烈的轰鸣打断了燕长鸿的思考，强大的力量从他头上爆发，爱丽丝巧第一时间张开了魔力护罩，但燕长鸿被狠狠的拍在了地上，他刚想爬起来，但是爬到一半的时候又是一次巨大的力量挥下，燕长鸿这次脑袋先着地直接被拍晕了过去。

SEC.4

主席台上的老法师们终于为自己的划水付出了代价，当火墙升起时他们的视线也被遮挡，但他们根本没想到后续的发展会如此超乎他们的想象，当狂暴不羁的力量主动扩散到他们面前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个力量他们无法掌控。

“空间被撕裂了！”

冥想的老法师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当他想冲上台去救下爱丽丝巧时，空间撕裂的力量已经迅速扩大到他无法接近的地步。

“迅速撤离其他人员！”

观众台早已乱成一片，贵族们、学生们还有一些导师拥挤着尖叫着想逃离还在不断扩大的空间裂隙，两个老法师已经赶过去疏散他们，剩下的都来到了裂隙的边上。

“太危险了！我们必须立刻毁灭它!”

“哈弗克森侯爵还在里面！必须先救出来她！”

“我们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了！”

拿着银白法杖的老法师挥起了法杖，她的力量从法杖里悠悠的传出，慢慢抚慰着裂隙，但是裂隙狂暴的力量依旧在不断扩大。

“去找安利格！”

“他闭关好多天了！”

“那就赶紧联系院长！”

如此紧急的情况，老法师们都乱了手脚。空间魔法最为深奥，他们都不是精于此道的人。

相对于外面的慌乱，裂隙里面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

什么东西正在撕扯、挤压着自己，燕长鸿醒过来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而且全身上下都是这样！

他发出了痛苦的呼喊，之后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五颜六色大大小小的碎片组成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长河围绕在他身边，他低头看了一圈，那些碎片都在各自挤压破碎，里面的东西有建筑有土地有植物等等等等也都随之崩塌，很明显掉进去是个恐怖的事情。

这是哪？

燕长鸿还没搞清情况，他抬起头，看到了爱丽丝巧双手提溜着他，背上张开了一双风的羽翼，正在艰难的往上飞。上面有一道不一样的裂隙，白云在蓝天的背景下安逸的的漂浮着，看来是个出口。

这种被拽着飞的感觉很熟悉，尤其是爱丽丝巧的小手，非常柔软，甚至抚慰了燕长鸿浑身被挤压撕扯的难受的感觉。

但下一秒，一股重大的力量突如其来的拉扯了燕长鸿一下，同时传导到了爱丽丝巧手上，猛地下坠的同时，燕长鸿看见爱丽丝巧身上的魔力护罩爆发出一阵光芒，紧接着迅速暗淡了下去。

“爱丽丝巧……”

“闭嘴！”

爱丽丝巧额头上渗满了汗水，在这种空间极度不稳定的环境中引导魔力让她精疲力尽，何况还拽着个大个子男生，连说“闭嘴”两个字都耗费了极大地力气。

燕长鸿呆呆的看着她，爱丽丝巧的小巧身影在奋力拍打的魔法羽翼下越发微小起来。之后他注意到，这是因为他拿出口做背景，而他俩离出口越来越远了。

“爱丽丝巧……”

这次爱丽丝巧没搭理他。

燕长鸿低下头，崩裂的碎片长河离他俩越来越近了，他此时才注意到，他的黑铁大剑早不知道崩哪去了，而一直背在背上的荣耀大剑也没了踪影，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沾满了灰尘。明明昨晚、今早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半天没过，又到了这种危险的地步。

死亡的恐惧威吓着他，憋屈委屈的情感也在他心里扩散。

他重新抬头看着爱丽丝巧，即使如此情况下，爱丽丝巧也从没放弃，反而让她的表情越发坚毅。

“爱丽丝巧……”

燕长鸿第三次出声了：

“……放手吧。”

这次爱丽丝巧没有置若罔闻，她低下头，和燕长鸿对上了视线，汗水也滴到了燕长鸿脸上。

“不要逃避！”

爱丽丝巧拿着力气才能说出话来：

“你这辈子！都要当我的仆人！”

燕长鸿笑了，因为他见到了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事物。爱丽丝巧则被他的笑弄愣了，她以为这个大个子男孩子被吓傻了，所以在她被燕长鸿拽到身边并猛地推开时她都没反应过来。

“飞吧！爱丽丝巧！”

SEC.5

贵族和学生们都被强制隔离到了赛场外。而围着裂隙的老法师们即将迎来最后的决断。

时间要不够了，裂隙必须关闭，而哈弗克森侯爵……

银白法杖的老法师闭上了眼睛扬起了头，悲伤的表情却依旧无法控制。他的人生已经走了很久了，即使是自己的人生，不在控制的东西也不少，然而今天的事情依旧让他的心绪无法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他人生中一个巨大的悲怆这个身世坎坷的小姑娘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本以为她的人生已经稳定并且即将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不过更加不可控制的事情又出现了！更猛烈的力量爆发甚至让他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立马飘起来站直身体却发现裂隙已经猛然扩大到他身前！当他以为自己要被破碎的空间吞噬时，那个裂隙仿若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般，自己湮灭了。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怒吼：

“过来——！”

啊？怎么了？

他虽然对空间研究不多，但他也不是没见过裂隙的发生和消失，但从来没有这样的啊？

哈弗克森侯爵呢？刚才是她的声音！

他又感受到了那种强大的力量，但和之前的爆发比，这个力量已经稳定了下来。这是股多么巨大的力量啊！老法师感觉都能和院长相媲美了！

爆发的余波和烟尘散去，他看见爱丽丝巧了身影，她被固定在了半空之中，成了个雕像一般，她侧着身子，右手像是在拼命的向下想要拽什么东西一样，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在场的老法师们也都像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他们的法杖倒是没了约束，啪嗒的掉到了地上。

他们看到了规则的金线束缚着爱丽丝巧，繁奥的铭文不停闪过，铭刻在她背上一双巨大的羽翼上，那双恢弘的甚至超出了整个赛场的羽翼可不再是低级魔法形成的伪劣品，而是超凡的象征！并且，是超凡之巅！

她超越了圣阶！超越了传奇！成为半神了！

之前被他们弃若敝履的预言，还有相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瞬间在他们脑海中高亮起来。

当规则的金线散去，羽翼被爱丽丝巧收回。老法师们聚集在赛台下，恭敬地迎接新生的半神，这本是一件应该举世同庆的事，但他们只在爱丽丝巧眼中看见了悲伤。

她默默无言，地上的黑铁大剑被风送到她的手上，她看了看这把又出现了破损的大剑，然后收到了戒指里。默然的离开了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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