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争锋相对

空气已然凝固。

智下一家都是一脸懵逼。

此刻严肃的林天有点反客为主的味道。

“来，站起来。”

林天想了一下，向摔倒的懵逼少女伸出手。

接着对站在厨房门口的夫妻二人连声道：“过来，大叔，阿姨。”

三人不明觉厉的与林天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林天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有点忐忑。见三个人脑袋都有点宕机的感觉，他有点感觉自己好像太不规矩了，态度也有点强硬。

毕竟，是他们将自己拖到店里来休息的。

而且是出于善意。

林天轻咳了一下，整个人回归到一种圆融如意的状态。

他将双手放在大腿上，脸色有些羞愧。

“叔叔阿姨好…”

然而大家都置若罔闻，好像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林天正襟危坐着…

他之前感受到的那股戾气，就是他眼前的这个大叔散发出来的，无法掩藏的戾气…也就是说，他杀过人，不止一两个。

大叔的嘴边有几道疤痕，人高马大五大三粗，老气秋横，但是看上去很干净。

少女与美妇更是如此，少女天真可爱，爱多想。美妇风韵犹存，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一个大美人，且面目相当的慈祥有爱。两个都是很纯净的人，没有沾染过血气。

这是林天眼里的看法。

过了片刻。

智下一家纷纷动员。

“啊，那个，我去倒咖啡！”

智下郁反应过来，她脸色微红的抓了抓衣裙，向林天点了点头，将头发捋到耳后。然后慢慢的站起，再将椅子推回桌内。

像极了一个懂得繁文缛节的贵族淑女。

“我也去。”

“我也去。”

少女的提议纷纷得到两人的呼应。

三人轻车熟路的进行着咖啡的制造过程。

将咖啡豆从咖啡罐里拿出，然后磨成细细的咖啡粉…

林天甚至可以听到他们的窃语声。

“郁？你认识他吗？”

“你们相处很久了吗？我怎么感觉是来提亲的？”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看这孩子挺规矩的，也挺干净，人长得也正气。再看看吧，要是真来提亲的，就看郁的选择吧。”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个人我也第一次见，我们俩都没有什么交集。”

“真是的，看你那脸，都快红成什么样了，还说不认识。你骗得了你妈骗不了我。”

“就是就是。”

“可是我们真不认识啊！”

“……”

“真的？”

“真的。”

四杯咖啡被端上了餐桌。

…什么情况？

林天哑然，他从咖啡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然后便是接受着夫妻二人打量的目光，夫妻二人的目光像是好几把剑想把林天刺透、看透一般，充满了丈母娘看女婿的审视感。

林天的背上逐渐出现了冷汗。

林天轻声道：“我的名字是维古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接着，他沉下了脸，说道：“我在白天的时候，平白遭到了歹徒的袭击，他们向我讨要钱财，他们并没有对我进行殴打，但是对我的精神进行的强烈的恐吓。我是来自边境村落的一名土著，我初入帝都，没有承受住，所以便倒在了你们店前，真是不好意思。”

林天的脸上充满了羞愧与赧然，编出来的话语说的就像真的一样。

少女若有所思点点头，想要说话讨要债务，但是被父亲强硬的眼神给制止了。

那种眼神，少女已经很少在他的父亲身上看到了，那是一种霸道的眼神。

眼神中不缺少质疑。

“然后…然后让我们进入主题吧。”

智下冶轻轻的倚靠在椅子上，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

美妇看了看智下郁，向她点了点头。

……

“我能感受到他的暴虐。”

不久前，智下冶是这么对她说的。

对美妇。

……

智下郁的眼中充满了不解。

但是两人都是不约而同的起身，回避了。

眼前的咖啡一口未动，气氛突然从轻快转变的肃穆起来。咖啡飘出热腾腾的氤氲，掩盖住林天与智下郁的脸，他们透过白色的氤氲对视着。

智下冶能看到林天那张正沉着的脸，他不禁笑了笑，道：“年轻人不要太过于防备，即便是生活在帝都里，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百鬼夜行，有人混迹其中，比鬼都还要开心。大叔，在帝都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我怎么能不防备？生命只有一次，我很—惜命。”

林天对中年男人嗤之以鼻，不禁嗤笑道。

帝都里有好人，也有坏人。但是你分辨不出来，随便相信一个面目和善的人都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不幸的后果，会死。

所以只能警惕，警惕再警惕。

莎悠，伊耶亚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智下冶点了点头道：“不可否认，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是好人。我的妻子是，我的女儿也是，她甚至救了你，我们的家庭很和睦，会开很多、很多的玩笑。”

“确实是这样，您的太太与女儿都是无比的纯净，并没有沾染过血气。”

林天话锋一转。

“但是，您呢？”

两人的碰撞的眼神针锋相对。

智下郁很冷静，他摸了摸嘴边的伤疤，笑了笑：“我算不上是好人，但是小子，你算的上吗？”

林天闻言，顿时慌了阵脚。然后便是精神一振，坦然自若。

“你什么意思？”

他的双手放在桌子上，手不断的用力，他的语气中充满的急切。

智下冶发出一丝轻笑，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没有发现你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吗？你经历了什么？你确定你还活着吗？我在你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生的气息，像一只死掉的危险种，是死物。”

智下冶站起来，俯着身子临近林天。

“我真的是很好奇为什么一个边境村落的土著会拥有这样恐怖…又残暴的气息。你是想将平白无故的人活活吞噬好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快吗？野兽。”

智下冶眼中充满的嘲讽，他缓缓的坐下，恢复如初

林天咬着嘴角，愤怒已经暴露无遗。

“那又怎样？我眼前的刽子手先生，你要知道，我并没有杀过人。而你，杀过。”

闻言，智下冶瞳孔骤然一缩，其本人已是骇然色变，愤怒的心理正逐渐的转变，他攥紧了拳头，拳头上的青筋绽起，含有强大的爆发力。

他隐晦的眼里有点懊丧。

两个人用言语互相嘲讽着，两个人不断的对峙着，浓密的火药味已经在两人空气上风弥漫。

林天有些得意的昂起头颅。

他完美精确的说中了眼前大叔的……身份。

厨房中智下郁观察着厅中对峙的二人，她不禁有点瞠目结舌，眼中也有些泪花隐隐的泛起。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她精致的脸上显然有些因为急切而闷红了，以及还不少对林天的怨恨。

他……他怎么敢这样和爸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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