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话

经过三天诺雅无微不至的治疗后，福克斯总算痊愈了。生龙活虎的他容光焕发，精神状态甚至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要好。而趁着大家意志都还算高涨，小皮一声令下，众人离开洞穴，继续向着AXIS水晶的所在地进发。

根据小皮的指引，一行人可谓是翻山越岭。同时还要小心躲避时不时冒出的黑影，那些神秘黑影散发出的杀气令人汗毛直竖，就连地面反射的璀璨光芒都无法照亮它们身体的哪怕一个角落。

而当法尔科出于好奇问起小皮和吉鲁它们的真面目时，两只使魔却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显然这些黑影的来历非比寻常。一向神秘兮兮的小皮暂且不提，而还算好说话的吉鲁也只是在法尔科的连续追问下说了句“有些事还是别知道的好”就将他打发过去了，之后任凭法尔科怎么死缠烂打，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吉鲁便飞到一旁不理会他。

旅程就又这么过去了两天，当众人根据法尔科带着的怀表判断出已是新一天的清晨时，漫长且危险的冒险已过去了三分之二。

就在诺雅整理好衣着和精神状态，向创世神们祈祷着今日的行程也能如此一帆风顺时，意外——降临了。

几乎就在诺雅前脚踏出洞穴的那一刹，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感迎面袭来，这股威压感并非纯粹的杀气或戾气，也不仅仅只是让人害怕，它就像将空气化作了实体，即字面意义上的“空气凝固”了，死死压住了诺雅的肺腑，让她难以正常呼吸。

米娅是第一个察觉到诺雅异常的人，她见诺雅脸上突然冒出冷汗，而且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迷离，不由得放慢脚步，俯身轻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望着前边队友们那志得意满的背影，诺雅选择了强忍痛苦，以勉强的笑容回应了米娅的悉心关怀：“没事，米娅姐，我可能只是早上没吃东西所以有点……”

“为什么不吃？我给你变些贾兰果吧？”

诺雅摇摇头，伸手制止了正要使用魔导技的米娅，“没事的，我胃口不太好罢了，水土不服嘛。谢谢你的关心，米娅姐~”

米娅和诺雅共同生活多年，二人亲如姐妹，米娅很清楚诺雅她这是在逞强，而她之所以如此勉强自己的原因大抵就那两个——不愿拖累队友以及耽误进程。

其实若只是前者，诺雅还可能会撒撒娇，想着休息一番，然而先前就因为福克斯重伤一事而让原本一周就能完成的旅途变成了十天甚至更久。在这期间，歌德兹随时可能通过空间站对帝国或是数域的任何一个地方发起打击。特别是众人已经暴露行动的现在，歌德兹很可能出于报复或预防先发制人，对地面实施打击，所以每拖慢一天，无数生命被烧毁的风险就会大大增加。

诺雅不是个自信的人，甚至可以说是自卑自责的人，但也正因为她是这种人，所以一旦固执起来才更难说服。

对她性格与行动风格了如指掌的米娅并未选择直接公开她的难处或是强行要她停下休息，而是以更加柔和的方式，牵起她的手，温柔地叮嘱道：“要是受不了了就和我说，你可千万别太勉强自己。别忘了，要是你倒下，我们也没法继续前进了。”

诺雅点了点头，露出了发自真心的微笑，米娅也选择相信这笑容，于是二人共同携手追上了前列队伍的步伐，同时米娅也暗中替诺雅注入灵力以减缓她的痛苦。

另一方面，其实诺雅的异常早就被小皮和吉鲁尽收眼底，但它们并未声张而是选择了用意识交流，理由也很简单——这是考验，如果一行人还想取得AXIS水晶，诺雅就必须面对这道难关。

只不过即便明白问题的根源，也不等于能够自然地接受这种状态。吉鲁便感到了压力越来越大，看不下去的它偷偷询问小皮：“她继续这样硬撑会倒下的，要不先把她送到异空间躲躲吧？”

相比心软的吉鲁，小皮倒是格外淡定，“连这点痛苦都熬不过，她也别想变强了。”

“话不能这么说，你忍心看她死在这种地方？”

“死不了的，有我在呢。”

“生不如死才是最折磨人的，你未免太高估她的意志力了。”

“呵呵，这倒有意思了。”小皮不屑一顾地笑道，“平时你们不老说我看不起她，要多相信她吗？这回我相信了，你倒怪起我来了？”

“有安全保障的信任和斯巴达训练是不同的。说到底，我不还是在替你着想？”吉鲁的语气略显不满。

“我看你是在替法尔科和数域着想吧？”小皮反问道，“明明比我晚了那么久才逃过来，关怀世界的‘正义之心’倒比我成长得快呀~”

“既然被你看穿，我也不装模作样了，你要揶揄尽管揶揄，但我还是要问清楚，你到底确不确定她撑得住？她要撑不住，你打算怎么办？”

这单刀直入式的发问问住了小皮，它半天没有回应。

吉鲁一见它这反应就知道事情不妙，但它仍对小皮留有最后的信任底线，“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操控诺雅身边人的潜意识，甚至是操控她本人。”

“……哼，胡说八道也该有个限度，我有必要做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保护她就是最大的意义。虽然你伪装得很巧妙，但你瞒不了我，毕竟我们是同源。你通过操控他人的潜意识来让别人对她产生保护欲和爱欲，一旦达成连锁反应并且在那些人脑海里形成固定印象，就算到时你不出手，别人也会替你保护诺雅，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福克斯就是最好的例子。”

“……”

“诺雅要是知道你这么做，多半会精神崩溃吧，所以你也需要一直暗中固化她的潜意识，确保她在知道真相时能留有最后的理智。”

“你想说福克斯、米娅还有其他人对她的感情都是假的？”

“不然呢？”

“哼……”小皮从容不迫地笑道，“那你就太嫩了，你终究还是没我了解人类，了解这个世界啊。”

“是，我承认我没你了解，毕竟你是我们之中第一个与人类接触、与他们对话甚至……”吉鲁欲言又止，“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立即停止这种催眠，这对她来说不叫保护，而是虚伪的梦境！”

“住口——！”小皮突然释放出的杀气和黑暗让吉鲁的意识为之震荡，“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了解人类，更不了解她！我跟你不一样，我可不是为了‘无聊的正义’才加入人类方的！”

“那是为了什么？爱吗？”

“……我有自己的计划，与你无关。只要你不妨碍我，我们就仍是队友，但你要是敢阻扰我……”小皮的杀气固化为利爪，掐住吉鲁的灵魂，“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黑暗……”

动弹不得的吉鲁没有丝毫惊慌，反倒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我本以为和她的邂逅改变了你，但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说到底，你们根本从来都不了解我，也不了解我和她。所以我不指望你们理解，你想玩正义英雄的游戏就随你玩，别想把我也拉下水！”

“这就是你的底线？”

“没错！”

“既然如此……”吉鲁释放耀光震开小皮的利爪，“我也要用我的方式捍卫我的意志和理念！法尔科不希望诺雅死，那我就会保护她！”

“你是真把自己当成人类的使魔了吗？至于堕落到这种地步？！”小皮怒吼。

“彼此彼此。”吉鲁冷笑。

两只使魔剑拔弩张之际，福克斯的声音打断了它们的暗中角力——

“那是……！”

众人顺着福克斯的指尖望去，一只狼人型黑影趴伏于峡谷入口前，虎视眈眈地望着这里。

与此同时，诺雅的痛苦也达到了极点，她甚至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呻吟着跪倒在地。

“来……来了……它要……来了……”

话音刚落，黑影随着一声狼嚎扑杀而至。

万人迷的魔法少女与嘴臭使魔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