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零卷 第二章——可是事情就是这样了（1）

空域，面积15.6万平方公里，人口6100万，据说自末日宣言开始，它已在空中漂浮了上千年的时间。

传说在遥远的过去，人类曾经创造过一个异常辉煌的文明。那时的人类，凭借手中强大的科技力量，征服了星球上的每一寸土地，陆地、天空、大海，都变成了人类的后花园。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动摇人类的统治。

而人类也开始以主宰者的身份自居，肆意掌控着一切。

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正如人类可以凭借手中的力量奴役其他物种，把看到的一切都变为自己的资源。

然而世间万物能够亘古不变的和谐运行，关键在于天道的本质并不在公平而是平衡。因此，在人类最为得意的时候，一场毫无征兆的大灾变降临了。

大灾变的原因已经无法考证，根据口耳相传的只言片语和考古发掘的资料得知，灾难发生时，星球上包括动物、植物、昆虫甚至微生物在内的一切物种，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变异，开始疯狂攻击人类。原本完整的大陆逐渐分裂成无数小块，然后以完全违背常理的速度漂移。

每时每刻，都有小块的陆地在碰撞中沉入海底，与此同时，也有一些新的陆地在碰撞中形成。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强大的意识要毁灭人类。

如此巨大的灾难，瞬间将人类文明冲击得支离破碎。九成九的人类在灾难中丧生，几乎所有城市都被毁灭殆尽，无数辉煌的科技成果纷纷遗失，幸存的人类在避难所中苟延残喘。

为了保存最后一丝希望，当时人类的高层不知动用了什么手段，将一块大陆生生拔起，使其漂浮在两千多米的高空，然后，又建立起八座贯通天地，用于运送必备生存物资的“天地之桥”，如此浩大的工程，哪怕在当时人类的眼中，都显得匪夷所思。

这八座桥按照八卦的方位，分别命名为乾，坤，巽，震，坎，离，艮，兑。其中乾，坤，巽，震，坎，离这六座桥是由钢铁土石构成，主要用于人员的出入和物资的运输，而剩下的两座桥则是水桥——一条大河在注入大海之前，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吸引，转而向高空流去，从而形成艮之桥，在流经浮空大陆上绝大部分地区之后，又自兑之桥奔流而下，注入大海。

人类正是以这块大陆为基地，才得以繁衍生息。因此这块大陆被人们称为“希望之地”或是“最后的乐土”，但是更多的人习惯叫它“空域”。

然而，空域并不是绝对安全的，正如那个辉煌时代的人类也无法灭绝蟑螂一样，空域中仍然生活着许多狂躁嗜血的凶恶动物和诡异莫测的食人植物。因此，空域中超过七成的人类都生活在中心的天枢城中。

以天枢城为中心，分布着许多小型聚集地。这些聚集地既可以作为人类开发和利用空域的前哨站，又可以作为天枢城的防御屏障。在人类的努力下，这种相对稳定的生活环境已经维持了上千年。

然而物极必反乃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空域在孕育和平稳定安逸祥和之时，混乱的种子也悄然萌芽。

天枢城东部二百三十公里处，有一个编号为“离-97”的小型聚集地。该聚集地三面环山，南部有一条大河流过，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据说一千多年前，人类东进开荒的时候，曾经遭遇了一只攻击性极强的兽王。那一次，人类的东进部队死伤惨重，少数幸存者在慌乱中逃入了山谷。

之后，幸存者们惊奇的发现，山谷中生长的植物，竟然大都是对人类无害的普通植物，而根据前人总结的经验，只要人类不主动伤害那些植物，那么它们发生变异的概率几乎为零。因此，这座山谷就成了一座天然聚集地。

现在，离-97俨然成为空域东部的交通枢纽，但是因为地形限制，这里的长住人口并不多，大约只有五、六万人。

城北的山角下，有一座小院。最初这里是一位老人的养老之所，十多年前老人病逝后，小院就被转交给了一个叫做梨子的年轻女人。

梨子的心肠很好，这是人们有目共睹的，她不但经常帮助城中的老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收养了很多无家可归的小孩。因此，这座小院也逐渐变成了一个类似孤儿院的机构。

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们慢慢长大，梨子就将他们送入天枢城去读书，小院也逐年冷清下来，直到今天……

“今天清晨，位于天枢城南的安魂殡仪馆发生了一起规模巨大的流血冲突，五十三具正待火化的尸体离奇的集体复活，并与安保人员发生激烈冲突，目前已造成一人死亡，数十人受伤……。”小院内的一座二层小楼中，一个十七、八岁的黑发少年一边吃着碗中的面条，一边百无聊赖的听着新闻。

少年名叫黎九七，和这座小城的名子一样。根据梨子的说法，当年在路边捡到还是婴儿的黎九七时，就暂时用了小城的编号作为少年的名字，本想等以后再取个更好听的。

然而梨子在取名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于是黎九七也就成了少年的固定代号，延用至今。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电视中接受采访的民众忽然愤怒的大叫起来。

民众的愤怒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样的事情在最近数十年间屡见不鲜，人们甚至可以时常在野外见到四处游荡的尸体。

人类的高层似乎在极力掩盖着什么，只是打着保护民众的旗号，不断消灭那些复活的尸体，即使他们并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勿作死，何弃疗！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电视中许许多多的民众高举着横幅，在空域安全理事会的大楼前抗议示威。

因为此类事件频发，民间谣言四起，其中“生化危机”学派占据主导地位。民众普遍认为，是高层的那些作死小能手们又开始不安分了，而尸体复活这件事也一定是他们研制的某种新型病毒在作祟。

看到这里，黎九七深深叹了口气，在感慨现今民众的智商如此低下的同时，也为人类的未来深感忧虑。

这些尸体在不受外界刺激的情况下，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那么，只要放任那些尸体自然烂掉或是被野兽吃掉不就万事大吉了吗？可高层为什么不惜人员伤亡也要摧毁这些尸体呢？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因为放任这些尸体自行游荡，很可能暴露某些高层一直极力隐藏的东西。因此，只需要自己偷偷藏匿一具尸体，在暗中跟随他，就可以轻易地找到事情的真相。

“可能所有人都把问题想复杂了。”忽然从门口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或许他们只是想回家。”

黎九七转头看向门口，那里站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女。

黎九七记得，十年前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第一次摸进小院偷吃的时候，正巧被梨子姐撞见。

“小朋友，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姐姐就给你吃好东西哦。”

“嗯……没有名字。”

“这怎么可能？那你父母管你叫什么啊？”

“……没有父母。”

“呜……小家伙别难过，来来来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吧，看你爬窗户的水平这么高，就叫小顽怎么样？”

“……。”

“哎——你那是什么表情，就先叫这个，等以后想到更好的再改嘛哈哈哈。”

之后，小顽就作为少女的代号，沿用至今。

“想回家……什么意思？”黎九七吃完最后一口面，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太懂，”小顽晃了晃手中的一本笔记，“是从屋子前主人的笔记中看到的。”

黎九七并未见过这间屋子的前主人，据说已经过世多年。但从他留下满屋的书籍笔记中，不难推测出他一定是位老学究式的人物。

那些书籍数量庞大，涵盖面极广。以黎九七的智商，用了十多年的时间也不过看了小半。

而那些笔记，黎九七闲暇时也翻过，大都是一些零碎的日志，其主要内容不外乎是赞美自然，赞美生命，赞美爱情之类的无聊感慨，大约是那位老学究把自己**期的心路历程完整的记了下来，黎九七看了几眼就失去了兴趣。

因此这些**期的心路历程就被闲置在角落，好多年无人问津，不知小顽今天抽什么风，竟然开始看起这些东西来，莫非是她的**期也到了？

“是你把那位老先生想的太不堪，那些笔记我全都看过，虽然大多数有些无聊，不过我倒是从里面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看……看完了！”黎九七惊骇莫名。本来以为只有南大爷那个傻哔才会去重温那位老学究在**期的心路历程，没想到现在小顽也陷进去了。于是黎九七斟酌了一下词句，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你这是病……，得治。”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小顽将那本笔记摔在黎九七脸上，“自己看。”

揉了揉额头，黎九七小心地拾起那本笔记。这是一个非常陈旧的笔记本，纸张已经有些泛黄，在这个电子设备泛滥的年代，已经很少有人用这种古老的工具来记录了。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两个简体中文版的大字——老霍。

老霍应该就是那个老学究的代号，至于他的全名是什么，黎九七也不知道。按照小顽的指示，黎九七翻到笔记当中的一页，然后……

……一月七日，小雪

生命之所以美好，关键在于她的绚丽和短暂。究竟是什么，让那已逝的亡者都不得安息呢？

这是我跟随他行进的第五天了，由于是冬季，尸体腐烂的速度很慢。只要那些人不来捣乱，或许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看到事情的真相了。不过这里的雪可真多，还是家里暖和啊。

……

……一月九日，大雪

我一直认为，科学不应该建立在践踏生命的基础上，就好比这数千年来，人类一直在为之前的过错赎罪，为什么有些人始终无法吸取教训呢？……他们又来了，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他们冲突了。他们究竟在隐藏着什么？

……一月十日，晴

原来他们只是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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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5097

黎九七把手中的笔记，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从上面的只言片语中，他推测出以下几点结论。

第一，笔记记录的事件发生在空域之外。没想到那位老学究竟然去过空域之外的世界。传说那里环境险恶，危机四伏，其中生活的土著大都依靠吃翔为生。真不知老学究当年为何要去那种地方？

第二，很明显，老学究在几十年前就探查到了关于尸体复活的真相，只不过并未在日记中明言。这种半路太监的作者最讨厌了。

第三，这本笔记，虽然看上去陈旧，但书角平整，并无太多磨损开裂的痕迹，显然并非老学究游历途中所写，很可能是他后来在此养老时重新整理编写的。

而文章最后那串由“0”和“1”组成的长长的数码更是让人匪夷所思，就像是故意设计出来为难人的。

“看来那位老学究由于找不到女朋友，已经开始报复社会了啊。但是话说回来，这种东西也想难倒我？解谜什么的要不要再简单一点啊。”黎九七仔细盯着笔记本，沉思良久。他的目光集中在最后一行的数字上——0205097。

相比于前面的一长串密码而言，这六个数字更像是某种东西的编号，巧合的是，老学究留下的那些书籍恰恰是按照书架，层数，排放位置一一编号的。

如果将0205097翻译成人话，那就是第二个书架第五层第九十七本书。所以只要找到那本书，一切就圆满解决了。看来在智商的压制下，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啊哈哈！

黎九七兴冲冲地奔向藏书室，然后，他找到了一本陈旧的，全日制高等教育专用教材——张量分析。

“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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