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VI·“笼子”方案（二）

XXXVI·“笼子”方案（二）

陆军部队刚刚被唤醒，正在准备今天的作战。但在圣彼得堡的上空，瑞典皇家空军已经进行了今天与俄罗斯联邦空军第一场战斗。瑞典方有十二架JAS-50P多功能战机和八架幻象-200攻击机；俄罗斯方有十五架Su-80战机与一架Su-57K战机。俄方的地面雷达站没能发现幻象-200和隐形技术师出同门的JAS-50P，联军的地面雷达站也没能发现俄军的Su-80和Su-57K，双方各自通过机载雷达在几乎要到了目视距离的位置上才彼此发现了对方。这是高性能隐形技术基本普及的年代才能出现的奇观，空战的距离再一次被拉近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水平。两架幻象-200攻击机加速接近了俄军机队，两架战机的四门15毫米机炮同时对准了俄军梭形机队的排头第一架Su-80，并奇迹般的取得了击落一架敌机的战果，但两架攻击机之中一架被后排战机的导弹击毁，另一架战机没有受到攻击，用尽全力拉低了机头向地面俯冲。猝不及防的俄军机队立即派出了唯一一架Su-57K去追击赚了便宜之后就跑了的幻象-200。瑞典方再次派出两架攻击机追随远去的俄军Su-57K，谁都知道一架幻象-200可不是Su-57K这样的空中猎手的合格敌人。

现在，圣彼得堡上空双方各自有十四架战机。俄方立即选择拉升并加速，与瑞方拉开距离。在目视距离之内Su-80没有把握不被瑞典的攻击机再用机炮或者火箭弹打下来两架。瑞典方则立即调头向西追击俄军机队，他们必须要死死的咬住俄军才能保证自己的优势。无论是JAS-50P还是幻象-200，这两种型号的战机对阵Su-80唯一的优势便是灵活性。

高空中的战斗在地面上并不被所知，只有最初被机炮扫射打断了机翼的一架Su-80残骸在空中滑出优美的曲线，飞行员跳伞及时没有落入联军的营地范围，他最终落在了圣彼得堡市区的一栋楼上被俄军发现。双方的战机似乎都向波罗的海方向去了，但事实上俄军加速甩开了瑞军之后没有丝毫恋战，绕了一个弯往东去了，拱手把圣彼得堡的制空权让给了联军。

……

天蒙蒙亮，今天依旧是一个阴天，只不过比前几天能好一些。自东方的地平线上，几束阳光穿透了比昨天淡薄了许多的雾，倒是有一些朦胧的美感。

听炮兵部队的几个人说，想要活下去最好待在雷达车和自行火炮的附近，这是敌军火力辐射范围内最安全的地方，但他们没有说具体是为什么。克莱顿总觉得这似乎毫无道理，雷达可比一个人容易被发现，火炮又是重点关照的目标，待在它们旁边难道不会更容易被一发产自乌拉尔工业区的152毫米榴弹炸成一滩不可名状之物？可是再回过头看看联军的营地，所有的重要设施和帐篷都是围绕雷达车与自行火炮建立的，似乎又不得不相信。

每一个合格的军官都要学习如何搭建野战营地。基本构成便是一辆自行火炮和一辆雷达车组成的防空模块，（个别装备优良的部队会配备大量防空车）这是一个营地的安全的基本保证。依托一个个防空模块建立占营地面积最大的宿营区，士兵们就在帐篷里休息。其次是野战医院，一个合格的军官也需要知道，野战医院最好离宿营区保持一定距离。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的伤员往往会发出痛苦的哀嚎，甚至一整夜都不会停止，听起来有点瘆人，再加上亲眼目睹缺胳膊少腿都不算重伤员的野战医院对士兵们保持良好士气没有一点好处，所以野战医院通常需要远离宿营区。随后是指挥部与装甲维修区，指挥部自然不用多说，一般建立在宿营区的中央或靠近己方领土的方向，装甲维修区因为会发出令人不悦的噪音，需要同时与野战医院和宿营区保持一定距离。装甲维修会由一辆又一辆装甲抢修车完成，他们负责在枪林弹雨之中将受损的装甲车辆（一般是坦克，步兵战车一旦被反装甲火力击中基本没有维修价值）拖回己方营地并进行维修，也有专门负责维修车辆的工程兵常驻于装甲维修区——他们可能是最惨的，没有一夜能睡一个好觉，但他们一般不需要上战场。

最后，一位陆军军官在军校毕业之前往往会被告知一句话：“让特战部队的姑娘们的驻地尽可能远离宿营区，太靠近了很有可能为作为指挥官的你造成麻烦。”，所以，她们一般也会驻扎在装甲维修区，顺便能保护一下这个重要部门的安全。几年前，曾有一个退伍的装甲兵潜入巴黎城外的军事基地偷取了一辆“勒克莱尔”主战坦克并开上了街头，最后还是靠武装直升机摧毁才避免了更大的麻烦。

“啊，这事我知道，我是看着那架飞机起飞的。”如果你向亲爱的克总询问这件事的话，她会这么回答。

虽然她不太相信自行火炮和雷达车能保证她的安全，但她还是这么做的。一大早，克莱顿站在营地边缘的一辆雷达车旁看着太阳缓缓升起，昨天一天之内被炸成了废墟的圣彼得堡郊区就在目所能及的地方。几条进城的公路穿过联军的营地，但它们黑色的路面早就布满了弹坑，可通行程度还不如倒塌的低矮建筑群。拿起望远镜向城市的方向观察，几个俄军士兵正在扑灭一栋燃烧着的大楼，一辆铲车铲起路边的瓦砾堆，倒进了公路上的弹坑……

正当克莱顿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这些俄军士兵身上的时候，她身边的那辆自行火炮突然朝着正前方发射了一颗榴弹，巨大的声响在极近的距离直接传入耳中，甚至带来了撕裂般的痛感。，连数十吨重并且已经下放了固定铲的自行火炮本身也被那门152毫米榴弹炮的后坐力向后推动了一两厘米，随后它自动地向前移动到了开火前的位置。

就这么站在一辆自行火炮附近并且体重不到三位数的克莱顿能站稳已经不错了——事实上她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只不过要她发现这个事实还需要再过几秒钟，等令人严重不适的眩晕感和耳鸣逐渐消退之后。她是被一个人拉起来的，这时候顾不到到底是谁，看那只手的尺寸应该不属于一个男性。

“虽然待在防空模块边上确实更安全，但没必要这么近。”声音很是熟悉，克莱顿拍掉了身上的土灰，抬起头她看到了昨天一整天也没找到的维克托。

“你昨天去哪了？没找到你。”

“昨天？我们营在你来的那天下午临时受到命令去了爱沙尼亚首都押送补给物资，法国舰队已经击败了俄罗斯波罗的海舰队，补给线现在可以放心的走海路了。昨天早上我们又跟在大部队后面清理俄军伤兵去了，忙了一天，刚起来就看到你在这看太阳。”

“他们居然敢让你也跟着去？”克莱顿预想中维克托应该不会去被要求参加第一天摸底式的进攻，她对此感到诧异。

“又没有其他人知道，怎么不行？”维克托递来一张纸巾，示意克莱顿她脸上有些应该被擦掉的东西：“没事干的话，介意一起随便逛逛吗？昨天晚上我问了热尔韦，至少今天白天我们和你们都不需要参加进攻。”

克莱顿接过纸在脸上抹了两下，小声嘟囔着：“昨天晚上佛兰克说今晚要搞大新闻来着？”

“就是华盛顿那个连地铁都忘了派人守的蠢货美军指挥官？”维克托对这位先生的印象可是十分深刻，她在华盛顿钻地铁就算这位先生的杰作。

总之，至少今天白天不会有她们什么事，找个人随便逛一逛总比看俄罗斯人修路强。克莱顿和维克托相伴着进了联军的营地，这一片区是美军的驻地，大部分士兵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按照巷战标准战斗组分配完毕，只等待指挥官的命令。他们负责打响围城第二天的第一枪。为了做到凌晨时分的简短会议上所说的战术目标，今天法军和瑞军也会参与到进攻中来，英军由于伤亡过于惨重，在未来几天内不会有军事行动。

“所以，你觉得他其实不错？”维克托往左前方指了一下，佛兰德斯正在一辆坦克旁边和几个士官说些什么“我对他了解仅限于华盛顿的作战，不算太差也不是很好，及格水平吧。”

克莱顿拉着维克托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有些尴尬的地方，说：“真的还好啊，他后来跨系统当过我一段时间的上司，至少品德不错。”

“反正比热尔韦那个蠢货强就是了。”维克托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恼火地说：“我可从来没上过一天军校，没指挥过超过两位数的人，我也知道大规模作战每个战斗组之间至少要保持十五米以上的距离，昨天八十二旅在他的指挥下挤成了一团，一颗炮弹下来炸死一大片，没有全军覆没就感谢万福圣母玛利亚吧，我都怀疑他军校毕业证是不是花钱买的。”

那股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溢于言表，克莱顿能清楚的感觉到。

“那你怎么办？”

“我也想问我这个问题，我该怎么办？一听说这次要跟热尔韦，我从乔治那里拿了个小十字架，虽然我知道有这种蠢东西当指挥官，耶稣下凡都能被他坑死在战场上。”

“你还信基督啊？”克莱顿灵机一动，决定开始她的传教事业。

“最开始谁信那玩意，只不过基督教这个范围太广，严格意义上我信立甘宗，你知道的，英国人都信这个。我们视罗马天主教、希腊正教、马丁路德宗之类的教派为异端。”

克莱顿试探着问道：“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的传统宗教？是有很多信徒的正经宗教喔~？”

“愿闻其详。”

“你知道的，在危难时刻，上帝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对不对？”

“对啊，精神安慰而已。”

“但是我们伟大的主可以在任何危难情况下都能拯救你，想不想知道？”克莱顿神秘兮兮地笑着，接着说：“我说的都是真的哦？”

“哪路神仙这么厉害？”维克托也有点兴趣了，她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万能的神。

“我们的宗教叫火力覆盖神教，信仰伟大的火力覆盖神，我们相信他能在危难之中拯救他的子民。”

维克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笑…笑什么，我是认真的。”克莱顿感觉她的本次传教活动可能又要失败了，有点小小的失落。为什么没有人愿意信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神呢？比起真主安拉、耶稣基督之类虚构的神仙，火力覆盖可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他可以在危难之中把所有敌人送进地狱。

“我信了我信了，这个比立甘宗实用的多。”维克托的话中带着强烈的笑意，但还是给了克莱顿莫大的信心。作为火力覆盖神教的创始人之一，克莱顿多年来一直致力于传播唯一的真实信仰，目前火力覆盖神教已经发展了数百名教徒，并且数字还在不断扩大中。

“哈，比起街边小传单的异端邪说，我们可是正经的宗教，有巴黎政府签发的证书的，是受欧洲邦联所有国家承认的。”克莱顿常常这么对怀疑火力覆盖神教的人说，这也是事实，欧洲邦联政府确实承认这个极小规模的宗教。当然，他们还承认诸如“地球猫猫教”、“飞天意面神教”、“拜空调神教”之类的宗教，成为一个受政府承认的合法宗教的审批手续非常简单。

结束了传教之后，克莱顿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说起来，那个自行火炮和雷达车放在一起的东西真的能保证营地安全？怎么做到的？”

“你不知道吗？雷达车集成弹道计算机，发现导弹和榴弹之后把计算数据传输给自行火炮，火炮再发射制导拦截弹，相当于一个简易的反导系统模块，但是要综合考虑地形和敌方火力密集程度，每一个模块的有效范围实际上不是很大，所以一个旅的营地里才能见到那么多。”

“也就是说真的有用了？”

“伴随着地面防空武器迅速发展，真的有用，而且被证实非常有效。”

人类的战争发展史，说到底只不过是矛与盾的较量而已。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机枪和坦克的先后出现让“矛”完全压制住了“盾”；冷战期间坦克复合装甲与反导系统的出现又让“盾”扳回一局。直到现在，地面防御火力体系的成熟让“盾”再一次与“矛”持平，地面终于有了可以有效防御空中打击的手段，这也将步兵和特种作战的需求再次拔升。

早上六点三十分，美军正式展开了进攻。他们依旧以两辆步兵战车和一辆坦克加上少量步兵分组，相互之间保持几十米的距离，尽可能让火炮打击造成的伤亡降到最低。俄军昨日在夺回城郊的控制权之后也无法在废墟之上重建防线，美军迅速突破了城郊地区，目标直指城市西侧的沿海地区。俄军在的守备果然和指挥官们猜测的一样，各个方向上的防御力量基本相当，美军集中力量的进攻在起初取得了不错的成效，他们已经看到了圣彼得堡港的起重机。但值得引起注意的是，这和昨天英军的状况一样，他们遇到的不是战斗力强的俄罗斯中央军，像是临时集结起来的预备役部队一样。

这个消息被美军一个营长报告给了佛兰德斯，不得不夸赞一下他敏锐的眼光。这可能意味着指挥部先前对圣彼得堡守备军的预测是完全错误的。佛兰德斯对其他三位指挥官提出了自己新的推测：“敌军有没有可能只是安排了战斗力较弱的部队均匀的布置在各个方向的防线上，而中央军则完全集结在城内按兵不动，一旦收到哪一个方向上受到的攻击强度很大的消息就赶去支援哪一个方向？”

这非常有可能，包括在场经验最丰富的李斯特将军也同意这个观点。如果要他来做圣彼得堡守军的指挥官，他也会采取这种办法。

为了证实这一点，正在待命的法军放飞了高空侦察无人机。虽然无人机在进入市中心之后控制信号受到了严重的干扰导致无人机几乎失控，但最忠诚的机器还是发回了侦察画面，它看到了城市中心有俄军正在大规模调动。

既然如此，坚持与俄军主力碰撞是不明智的。至少目前战场主动权仍旧掌握在联军手中，他决定让第三合成旅后撤，但要尽量把握好节奏，让俄军基本抵达城东的同时基本完成撤离。同时联系北边的芬兰人出动开始袭击城北。前线的美军完成了佛兰德斯要求的速度，等到连军服都和其他部队不一样的中央军出现时最后一批作战组也完成了撤离。芬军与此同时展开了对城市北侧的大举进攻。

芬兰人的兵力不是很充足，他们在与俄罗斯中央军短暂交战之后撤离。当俄罗斯人被耍了一圈之后像是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继续和联军一起玩这个游戏。在下午的时候，联军也摸出了一套规律，他们每次只需要两个营左右的兵力就能暂时阻挡住俄罗斯中央军的进攻，这些经验可以被应用到今晚的“笼子”方案中，尽可能缩小部队的调动规模能最大程度上降低被发现的几率。

看来盛名之下的别斯图热夫将军真的只是有这点水平而已？虽然佛兰德斯一直抱有戒心，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接受。

下午，联军终止了这场让俄罗斯人疲于奔命的同时也把美军累了个半死的游戏。美军开始专注于进攻圣彼得堡港，俄罗斯中央军也在城西与美军正式展开了交战，双方都有不小的损失。夜幕降临之后，美军终止了进攻，非总攻阶段的战斗没有必要展开夜战，这很影响第二天的战斗。当然，他们可以采取轮休的模式展开二十四小时不停止的进攻以消耗俄军的战斗力，但那是以后考虑的事情，终止夜晚进攻的主要原因是今晚有一项更重要的行动。

联军于深夜将所有的特战部队集结了起来，总共有一百余人。这是克莱顿第二次与英军这支部队一起参加作战。

按照计划，特战部队将分组潜入机场，优先目标为攻占圣彼得堡机场，如果不能得手则在摧毁机场防空设施后撤退。

晚上十一点整，“笼子”方案最重要的一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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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甘宗：又称英国国教或圣公会（国内通常称英国圣公会，但西方人称为立甘宗），基督教的一种，是英国的官方宗教

罗马天主教：基督教传统两大教派之一，大多数中国人对基督教的认知就是罗马天主教，因教廷在罗马而被称为罗马天主教

希腊正教：又称东正教，是基督教大分裂之后东罗马帝国组织起来的官方信仰，因教会长期驻扎在君士坦丁堡而被称为希腊正教，基督教传统两大教派之一

马丁路德宗：马丁路德改制的新教教派，基督教的一种（请区分马丁路德和著名的马丁路德金，他们两个不是同一个人）

这只是影响力比较大的几个教派，除此之外，基督教还有浸礼会、清教之类的杂七杂八的教派

这里大概解释了基督教的教派之分，不过也基本够用了人，以后玩宗教梗的时候就不再重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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