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the echo(12)

残缺的月镶嵌在漆黑的幕布中，惨白的光倒映于疮痍之地，黑暗世界的景象无不透露着悲凉之气。

门开了，飒奈走出去。夜风凉得刺骨，带走脸部的温度，吹得他步子一晃一晃地，仿佛随时会倒下

嘴里不停地呢喃着，脸上也写满了悲痛，仿佛刚刚得知亲人逝去般，他猛地跪倒在地上，掩面

伤心，却不哭...因为他早就知道了，在这个世界，哭是没有用的

他重新站了起来，捏了捏太阳穴后，将视线投向不远处。

一个横在地上的黑影映入眼帘，因为有稍许距离，再加上夜的黑，所以无法辨别，不过，飒奈心里很清楚那是什么

走近过去，仍旧看不清，因为...泪水已经充溢于少年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视线...

“我怎么还在哭啊，见鬼!”

飒奈的膝盖深深地陷入地面，他抹了抹眼泪，一把抱住了少女的尸体，将眼泪埋藏于少女的胸部。

尸体？不，它是机械的骨架和电子培养血肉的混合体罢了，连人都算不上，怎么能说是尸体呢？只是坏掉的机器，只是一堆废铁和有机物罢了。

飒奈明白，可是当他想到这一点时，莫名的，心中的悲切更甚了

没错，看上去是可爱的女孩子，但实际上，是连最基本的人权都没有“东西”而已。

是少女，但不柔弱，是工具，却能够作战，所以必然被送上战场。

因为可爱，因为是女孩子，所以让她们待在后方？那些高层们怎么会同意？她们巴不得连真正的女孩子也有作战的能力，这样一来便可以再次增添战力了

所以，女孩子以前不上战场，只是因为没有作战能力罢了，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男子汉才是战争的主导”或者是什么见鬼的“绅士精神”。

谁说可爱的少女要被保护的？谁说她们不可以为了胜利捐躯？

这个世界的人们不都是这么想的吗？

呵呵，真是讽刺啊，原是为民所用，故造得那么可爱，甚至比真实的女孩子还要棒，可现在却被送上战场，连可爱只剩下养眼的作用了。可爱所以想保护？也许这个念头会在人的心中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便会消逝，在这个破落的世界，人类连自己都命都保不住，怎么可能会有精力为这些人形少女着想呢？

...

飒奈思绪混乱了，犹如断线的气球一般，被放飞了，胡思乱想起来，直到怀中的少女开始挣扎

“唔...唔...指费逛”

飒奈一惊，松开了少女，少女从飒奈的怀中挣脱，喘着气，脸却红了起来

“指，指挥官，能抱我是很高兴啦，只不过...”她对顶着食指，悄悄地瞄了一眼飒奈，“抱得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说完这句话，她仿佛幸福到了极致，“唔”地一声，捂住额头，要昏过去了。

不过，飒奈迅捷地将手伸向司登的身后，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并依了上去

“呀，指...”还没等她晕过去，“被抱住”这个事实再次刺激了她，使她清醒过来，只不过，因为整个脑袋也被搂在怀中，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很幸福，但下意识还在抵抗，因为再这样下去心智真的可能烧坏掉。然而，她越是挣扎，飒奈越是不放她离开，紧紧地抱着她。

最终，司登放弃了抵抗，任由幸福的暖流在身体与心灵中流淌...

“唔？”因为被堵住嘴，发出的却是这样的声音。

司登感到奇怪，她的头发湿掉了，她使劲摇晃脑袋，最终挤出一点空隙容下自己抬头。抬头，看向她的指挥官。在微弱的月光下，她无法看清飒奈的脸，但是注意到了，飒奈的眼角貌似在闪光。她将手伸向飒奈的脸颊，感受到了液体的温润，于是有些不解地问道：“指挥官？你怎么...哭了呀...”

“没，我没哭”说完，飒奈松开了司登，退开了几步，手在脸上随意划了划

“咦？明明哭了嘛...”

“好了，我有问题要问你”飒奈打开了携带的战术灯

“嗯，遵命”灯光下的司登敬了个礼

“刚才的铁血，你是怎么不被她杀掉的？”听了飒奈的话，司登歪着脑袋回想，一阵子后，猛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呀”地小叫一声，然后有些沮丧地开口道：“对不起，我太弱了，根本守不住她”

“怎么了？”

“呜...一点反击的余地都没有...我...我还不如死掉得了，好羞愧呀...”

飒奈有些不快地转过身，还狠狠地跺了下脚跟。

司登大概是察觉到了，宛若泄了气的气球般，少女垂着的头更低了，继续对碰着食指，懊恼地想说些什么，可什么也说不出

“司登”飒奈开口了，语气中带着责怪

“是，我在”司登紧紧闭上眼，缩着细小的肩，准备挨批

飒奈没有直接说下去，也许是在酝酿，最终，叹了一口长气后，开口了：“我不允许你再说‘还不如死掉’这种话，明白吗？”

“咦？”司登有些不解

“你不准死，这是命令”

司登也许是理解了，充满感激地望着飒奈，抿着嘴，眼角有些湿润

“咳咳”少女感激的样子实在太过可爱，令飒奈有些招架不住，他干咳两声后，打算撇开这个连自己也觉得尴尬的话题：“那个，究竟发生什么了？你是怎么不被杀掉的？”

“唔”她再次思考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她瞬间移动到我的身后，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打晕了”

“啊？你是说，打晕？”飒奈急速转过身，眼神直直地盯着司登，一脸的吃惊

“是...是的”司登害羞地逃离直视

“的确...像是她会做的事呢，我怎么早没想到，诶”或许是说给自己听的，声音放得很轻。飒奈轻轻拍了拍他的额头，不再说话了。

司登只是带着疑惑瞅着她的指挥官。

一阵沉默过后，飒奈再次转过身，背对司登，语气已经恢复了冷静：“我明白了，司登，你现在去和G36她们会和吧，我还有一点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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