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一 真实的泡影

悬浮于空中的身影，被耀白的光芒包裹着显得高贵圣洁。

好似有圣歌在吟诵，好似有虚无在挣扎。就像是在被放在绞刑架上接受着神父向主的祈祷，倒悬着的虚影就像是天使，但天使却不会有这般苍白的脸庞。

那不是天使，而是个男人。

很难想象，这高尚梦幻般接近于天使与主面庞的，居然只会是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Mr.云河....”

清醒了的埃尔梅罗二世，勉强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抬起头看到的直接就是面前高洁的虚幻。

那张脸实在太过于熟悉，毫无疑问那便是之前一直在与之交手的云河本人模样。

“原来如此，之前的战斗后就被传送到这了么。”

“你的肉身。”

埃尔梅罗二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怎么走出天路的，现在的他已经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此时那被悬浮着的云河身上。

“没错，那就是我的肉身。”

声音自头顶上降下，就像是圣人在宣读祷告一样神圣，自上而下赐予祝福的洗礼。

“而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准确点来说就是我的精神当中。”

“你的精神？”

“不错。”那个声音好似大了一些，“这个空间乃是和圣杯联通的，或者说这里就是云家的魔术工房与圣杯灵脉转折的其中一个特异点，所以连魔力的属性都相差无几。”

“知道圣杯不，那玩意儿中的魔力有一半是我的存在意识，作为代替我也得到了圣杯的部分属性。”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就是圣人样的存在，感受到了没这股神圣的气息，厉不厉害，牛不牛逼？”

“....”

不知为何，这种跳脱的感觉总让埃尔梅罗二世感觉像是自己的某个弟子。但他并没有被这股声音带偏，虽然也是很想吐槽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不是时机。

“您便是上代缙云氏的家主，时钟塔第六阶位的云河？”

这次反倒是这个声音停顿了一下，之后才回答道：“哦哦，呆在这里太久了意识都有点紊乱。”

一柱青光自天际落下，似有什么东西降落在埃尔梅罗二世身边。

光辉散去，留下的便是里面真实的印记。

泡影般虚幻的人影逐渐凝聚起真实的面庞，而就算是早有预料，那张脸庞出现在埃尔梅罗二世面前之时，还是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云河阁下。”

“没错就是我。”

面前这个家伙毫无疑问就是那个云河，不过又不是之前那个云河，而是更远之前的那个云河。

“哈喽哈喽，君主·埃尔梅罗二世，自从上次会议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了吧。”长着云河那张脸的虚幻人影做出了挥手的动作，显得有些轻浮。下半身有些模糊，只有上半身有着接近真实人类的模样。

“那次派系会谈之后，确实是这样。”埃尔梅罗二世整理了下思绪，继续说道，“但您却一直在时钟塔里被传闻呢。”

“哈哈哈，那些老头肯定没说我的好，不就是蔑视了一下那无聊的传统与虚伪的民主么，真是较真。”

你可是一个人把三个派系全都得罪了好么，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暗中来刺杀你这家伙。只是这家伙太厉害了，刺杀什么的根本就是无功而返。但就算是这种人，也会折戟在圣杯战争当中。

“Mr.云河，当初听到你的死讯，我有些惊讶。像你这种人，就算无法取胜但也一定会保全自己，毕竟你最擅长的便是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而不是去得到绝对的胜利。”埃尔梅罗二世缓缓地说道。

虚幻的云河无奈地做了个耸肩的动作：“我也没得办法，那个巨人实在是太强了，一拳一个servant，根本不是魔术师能够相抗衡的。”

“我有耳闻。第五次圣杯战争的berserker，万夫不当之勇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埃尔梅罗二世说道，“但我惊异的并不是这一点，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像是会有愿望的。”

“真过分呢你说话，我也是好好拥有理想的人。”

“我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懂得，收起你这讨人厌的笑脸吧，Mr.云河。你根本就没有作为魔术师的愿望。”

“呀......”云河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随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你都看出来了啊，不愧是鉴视眼。”

“谁是真正追寻着魔术的，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埃尔梅罗二世撇了撇嘴，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爽云河的原因。

这位缙云氏家主的天赋在那个传承科当中都是堪称怪物的存在，而更加恐怖的乃是他能够将一切想法轻而易举地转化为现实。风轻云淡地达到色位那个他永远都达不到的境界，甚至还能嘲讽众多魔术师技艺的落后。完成这些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壮举之后，就那样销声匿迹，不再当魔术师了。

开什么玩笑，与其这样还不如把那份天赋分给我啊！

就在埃尔梅罗二世情绪有些崩坏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和我也是许久不见了呢，archer的master。”

埃尔梅罗二世体内的魔力转换为了风潮，徐徐的清风撕开柔和的圣光吹拂而去。风卷起些许的云气，凝聚出了那个身影。风从虎，云从龙。

“诶，你的状态也和我差不多呐，caster。”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云河走到埃尔梅罗二世后边，打量着caster诸葛孔明的残魂。

Caster羽扇轻挥，似是要把云河吹开一样：“别说这些了，我的传人来到这里的原因你比谁都清楚，还要装傻？”

云河轻轻地眯起了眼：“你们不是已经猜到了么。”

“凭着君主·埃尔梅罗二世阁下的鉴视眼和大军师诸葛孔明的智慧，造就已经将缙云氏的魔术底细查探得一清二楚，哪用得着我来解释。”

埃尔梅罗二世回答道：“能看到，却没有任何下手的地方。您的儿子，您的传人，并不是一句天纵奇才就能形容地了的。”

Caster又接着说道：“能将自己的精神分别独立成两个人格，就连我都没有见过这种怪物。”

这与精神分裂可不一样，将自己的精神撕裂开来做到这一点确实不难，但撕裂出来的精神可不能保持长久，这就像是将一个人砍成两半之后还能分别独自存活一般。同时也不同等于克隆与分裂，因为诞生的将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缙云氏的魔术乃是此世间最基础的魔术，相传代代的魔术刻印，积累的魔术。”埃尔梅罗二世说道，“而您使用的却不是这一基础，您的魔术涉猎更加广泛，就像是万花筒一般绚烂夺目。”多而不精。

“那个魔术刻印在他的身上对吧，在得到刻印的最初就开始了魔术的运转，常年以来将自己的精神撕裂入刻印当中，忍受着比分尸还要痛苦的磨难。”

根据化野菱理从法政科拿来的资料就可以直接得出这一结论，那个少年这些年来通过云泱在传承科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那些老头子一天到晚地研究魔术都没发现他们眼皮子底下的传承科发生了大异变。

但自己和那些老头一样，尽管都知道哪里有异变，但是：“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所以才请求到这里，所以才希望在这里能找到一点解决的办法，面对坚不可破的城墙，在外已经没有了丝毫可攻略的方法，或许在城内有唯一可战胜的阿基里斯之腱。

“恩恩，确实是这样，你们很聪明嘛，而且还很有毅力。”云河有些赞赏地看了一眼埃尔梅罗二世，“只是。”

四周暗淡了下来，亦是逐渐失去了光明。

“你们有什么自信要求一个父亲去出卖自己的儿子？”

原本这些事情，就是他的默许，他从来都遵从那个孩子的意志。

“我从一开始，就是你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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