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能被称作决定性的瞬间。
暴风雨前的宁静或许就是这般光景,在场的观众无不屏息注视着这一幕。
我该鼓掌吗?没有掌声鼓励的独角戏令人悲哀,明白这点却不去鼓掌的我绝对算不上是个好听众。
跳过前奏直达剧目的高潮太过可惜,抽空讲讲这之前的事倒也无妨。
嘛,也不是很长。
总之先让表盘上的指针转回到我说出结论的那一刻。
听完我的说明,真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的同时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不过是怎么做到屏蔽信号的,如果是用仪器的话走出屏蔽范围不就好了吗。”
“只要能拆除了岛上的信号基站就好,不过这通常会由专业人士来做,外行人花的时间大概要多一些。”
真托着下巴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这么想的话确实说的通。”
虽然现在不是说的通说不通的问题就是了,我们的通讯手段被阻截,能够依靠的人只有自己。想来最大的失误就是基于我们当中有一位凶手的前提下,大多数人选择了等待救援而不是早点离开,这才让乔先生有机可乘,真是讽刺。
莫兰装模做样的叹了口气
“最坏的打算来看,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基站,就连回去的交通工具都能破坏掉吧。”
是那样的话,最开心的人明明是你吧。莫兰简直就是不稳定的化合物,我可不想让她留在岛上太久。
“我和莫兰在这里等乔先生回来,能拜托真照看林檎和亚兹拉尔吗。”
似乎对这句话感到恼火,真的脸上挂起了怒容。
“我拒绝,别把我当做累赘,何况大家在一起行动才安全。”
可让林檎和我们一起行动太危险了,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不过真如莫兰所说的那样,亚兹拉尔也不是什么善茬。我一向以为自己是个挺冷静的人,可一旦牵扯到林檎总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慌张。
没能给我做出决定的时间,门缓缓打开了。衣衫褴褛的乔瑟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在荒岛上过夜可不是那么愉快的事。
嘴角有些勉强的咧出一个弧度,他故作整定地向我们打招呼。
“哟,昨天想出门透透气,没想到被迫在外面住了一晚。怎么样,警察还没到吗。”
如果他说想出门体验亚马逊生活,我多少还能相信一点。这里说是孤岛,但人工开发的痕迹随处可见,沿着路径走便能回到宅邸,迷路这种谎话实在是太烂了。
“警察?哪国警察,月球吗?”
莫兰不耐烦地戳破了他的谎言,我明明还想多听点来着。
乔先生干巴巴的笑着,扶了一下快要断裂的眼镜架。
“被看穿了吗,不过也没指望能隐瞒多久。”
他将看起来摇摇欲坠的的眼镜塞回了上衣的口袋,他会从口袋里掏出什么?手枪、刀具我都见识过了,希望这次的威胁能小一点。与此同时,林檎似乎察觉了事态的严重性,拉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亚兹拉尔小姐向楼上走。
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能藏什么?小小的,能控制住大厅中所有的人的道具会是什么呢。
能想到的只有毒气和炸弹,随便一件都能夺去在场人的性命。
我不断做出向后的手势,提醒其他人与乔瑟拉开距离。乔先生高大的身躯开始行动,我大声喊到
“快趴下!”
拉着身边的莫兰和真藏到了桌子后方,这块木板能挡得住吗?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
默数着时间,一秒、两秒、三秒,快要数到接近两位数时,也没能听见预想中的爆炸声。
没听说过有无色无味的毒气,我们小心翼翼的探出头,转身能看见亚兹拉尔淡然的喝着刚泡好的红茶,林檎躲在楼梯扶手后面窥探情况。
于是我们站起身,随后就看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匍匐在地面上的乔先生瑟瑟发抖,仔细听还有若有若无的啜泣声。那是媲美半泽直树的标准下跪,不过作为观众的我们实在无法表述自己的心情。眼前的大叔明明有着体型上的优势,却为了某个理由不得不卑躬屈膝。
“拜托了,我有着还不能离开这座岛的理由,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莫兰脸上带着嗜虐的笑向前一步,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杀了明智先生的人就是你吧,混蛋大叔!他没能受过的苦,就让你好好尝尝。”
我几乎是拼上性命止住莫兰前进的脚步,看的出她只是想找个人发泄一下,怎么说也不能让她为所欲为。
我铆足了力气,咬着牙对她说
“先别急着动手,我可没说过他是杀害明智先生的犯人。”
莫兰轻松挣脱了我的控制,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不是他还能是谁呢?阻止我们离开的家伙就是犯人,显而易见的事实。”
“大错特错,乔先生想要杀人根本用不着下毒,体格上的差距太大了。”
“你也看到了,他完全就是个怂货啊!这样的家伙不是很适合下毒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回来,有破坏基站的时间在食材里下毒干掉我们也不难吧。”
莫兰瞪大了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问我
“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爱伦坡?”
“真相。”
我吐出简短的两个字,她一口气灌下面前的酒,忿忿不平。真和林檎悄悄回到了楼上,女仆小姐慢慢品着杯中的红茶。
莫兰和我看着面前的乔瑟,他保持着下跪的动作一动不动也一语不发。怎样处理他成了一件摆在眼前的难事,我也不希望因此与莫兰再度发生争执。
“太吵闹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老夫吧。”
五郎管家慢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还活着这点让我有些欣慰,。眼前的五郎先生与刚见面时苍老了许多,古井不波的他脸上居然带着一份痛苦。
他走到乔先生面前,只是轻轻一提就把眼前的壮汉拎了起来,径直向楼上走去。
“不像话,男儿膝下有黄金,怎能如此卑躬屈膝。”
意识到这可能是为数不多的机会,我拦在五郎先生的前面问他
“你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他看都不看我,像是在说一件与我无关的事
“绑好关进房间里,等到事情办完再放出来。”
“容我多问一句,是什么样的事情?岛上已经是一团乱麻,主人为何还不出面。”
他直视着我的双眼,缓缓道出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我家主人昨天死了,现在就躺在三楼的房间里。”
“欸?”
他例行公事般继续说着,不紧不慢,不急不缓。
“明天下午,这座岛屿的法定继承人就会到来。这座洋馆的所有权交接完毕后我就会送你们离开。”
这番发言像极了逐客令,让我不禁有些焦躁。
“明智先生的案子呢。”
“请不要说这种不经大脑的发言,那不是案件,只是意外。”
他一动不动的等待我让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能向旁边让出一步看着他走上楼梯。
“干!这到底算什么。”
莫兰把酒瓶狠狠的砸在桌面上。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这可不是回到原点这么简单,我们在这三天里所做的事都因为这番话而失去了意义。
“说是明天就送我们离开,那件事该怎么办!”
她有些忌惮的看着亚兹拉尔,既然这么在意,当面问她不就好了。可惜莫兰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直爽,怒气冲冲地拿着酒杯走上了楼。
早点离开这里未必不是坏事,尽管有点对不起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明智先生。
“不是昨天。”
亚兹拉尔开口对我说话了!刚想开口问个清楚时,她却消失不见。
搞不懂白发死神话语中的含义,我再次捧起了《无人生还》开始阅读。薄薄的文库本所剩无几,希望能在离开前看到结局。
明天就能结束一切吗,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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