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7）

（不...到头来，自己就是“叛变”的特工吧...）皮埃尔放松下自己握紧手枪的右手，仿佛瘫软了一般放松下身体看着教堂穹顶，而映入他眼瞳里的，究竟是教堂穹顶因黑暗而不甚清楚的宗教壁画，还是宗教壁画前模糊的暗影呢，这一点就连他都不甚清楚。

突然，皮埃尔回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日子。无论是当时当兵入伍时胸口里鼓动的豪情壮志，还是与家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亦或是进入情报部门时与以前的同僚结下的深厚情谊——这一切都在柏林那次事件里，伴随着整城大火化为了灰烬，只剩下自己空虚枯槁的残骸。

皮埃尔闭上眼睛，他仍然记得在某个下午里坐在舒适的沙发里，自己逗着4岁大的女儿时的那份温暖。而就在那个下午，他收到了来自总参二局的邀请信。抱着这份沉甸甸的来信，他与自己年轻的妻子商量着以后的工作。“如果我加入了总参二局，我就很难以回家来照顾你们了...”年轻的皮埃尔一边焦虑地用手指摩擦着手里的信封，一边瞟了一眼身后沙发上打起瞌睡的女儿。

“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亲爱的。”妻子柔和的声音让他回过头。“我知道这次机会对于你来说很重要，这正是你想要的报效国家的机会，不是么？”

“可是这样的话，我甚至以后都不能向你们透露工作的内容...”

“...没有什么可是的。我和女儿会支持你的工作的。况且，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保家卫国的英雄的话，也会感到自豪与幸运吧。”皮埃尔的妻子淡淡地笑着说道，走到了沙发边上把已经睡着的女儿抱到怀里，而下午微微下沉的夕阳的金色光辉则刚好从窗外照射到母女身上，一切显得那么和谐温馨。

年轻的皮埃尔呆呆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走到自己身边，妻子似乎也从注视着怀里孩子的状态下意识到了皮埃尔的视线，她向皮埃尔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记忆在此戛然而止，皮埃尔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他只感到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能感受到自己胸口深处的悸动。

“——一切，都会过去么？”皮埃尔又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好，而皮埃尔身后的两位人型也有了反应，AN94慢慢将手指摸向手中手枪的扳机，AK12则是抬起因端详着手里步枪而低下的头。魔女对此轻轻勾起了嘴角，M4A1则不安地注视着皮埃尔，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质仿佛就在刚刚发生了巨大变化一般。

“咔擦！”皮埃尔猛地握紧手里的手枪，同时睁开眼睛再一次瞄向了身前的魔女小姐，如鹰一般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黑发魔女，而扣向扳机的手指也在随时击发的状态。

“哈哈哈哈哈！”魔女看着面前对着自己散发敌意的皮埃尔，仿佛忍不住什么好笑事情一般地大笑起来，等到魔女好不容易压抑住笑声后，魔女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所以说，最后你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对么？”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冷冷地说完这句话，皮埃尔就又一次扣动了手中手枪的扳机。

出乎他和魔女的人型们意料之外的是，皮埃尔手里的手枪的枪膛里只发出了击锤击发的咔咔声，并没有子弹射出。

“什...”皮埃尔惊愕地说道，他不敢相信手里的手枪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故障。但皮埃尔身后的两位人型则是反应迅速，AN94直接从座位上快速起身，直接来到皮埃尔身后一把夺走了皮埃尔手里故障的手枪，AK12则是扛着手里的步枪，趁着皮埃尔因为武器被夺走后惊愕的瞬间，猛地抬起枪托将皮埃尔击晕。

“真是可惜。”看着瘫伏在祈祷椅上的皮埃尔，魔女站起身来，接过身旁AN94手里的本属于皮埃尔的手枪，在检查了一下后语气中带着某种情绪。“这把武器，已经在法国军队里过时了——”

“——而过时的武器，不仅杀不了人，甚至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然就会淘汰。”魔女一边拉动手里本是故障的手枪取出了弹膛里的子弹，一边看向身后侧边的AK12和AN94。

“你们说，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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