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吵吵闹闹的大小姐

杯盏交错之间，两人喝光了一整瓶烧酒。

“走吧，咱们还得赶最后一班电车。”

莉莉娅推着莫亚走出饭店，脸颊泛着微微的红晕。

【咳，估计是有点醉了。】

深知不能和醉汉讲道理的莫亚只得听从莉莉娅的安排。

黑夜下，街道两旁的店铺开着的并不多。

稀疏的客流，没精打采的店主，二者尽显经济的萧条和民众的颓废。

“喂，你东张西望着，干什么呢。”

“没有啊。只是随意看看。”

“骗人，从刚刚开始你的注意力就一直在那些门可罗雀的店铺身上。”

莉莉娅轻轻肘击了一下莫亚的侧腰。

“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只要我能回答的话，可以。”

莫亚的回应显得十分官方。

“你刚刚，为什么要用那种口气盘问大厨？”

莉莉娅的声音有些颤抖，急促的深呼吸印证了她的心慌。

“哦？您听出来了？”

莫亚对莉莉娅的问题有些意外。

“废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军官生啊。”

莉莉娅没好气地插着腰，莫亚看着她，面无表情。

“没什么，只是出于职业素养做出应有的行动而已。”

“排除异己，质疑一切可疑人物？你都离开首都了，还在无时无刻地为皇帝效忠？”

莉莉娅挑衅地挑起眉毛，侧目盯着莫亚的脸庞。

“你，真的把自己当作皇帝的棋子了吗？”

“这是皇国军人的传统，不是我个人的观点。”

“你这家伙，少拿这种大词压我。明明就是自己认同的道理，干嘛不承认？”

“恕我直言，我认为这是每一个军人都应该秉承的信念。”

莫亚的话中没有一丝个人感情，让莉莉娅顿时找不到能够搭上的语句。

沉默了一阵后，两人走上一条大街。

也许是稍显热闹的气氛唤醒了醉酒后昏昏欲睡的大脑，莉莉娅又想起了自己说的话。

借着酒劲壮起胆子，少女微启朱唇。

“你，很喜欢那样审问别人吗？”

“也不算是喜欢吧。”

莫亚瞬间卸下扑克脸，露出稍有收敛的笑容。

“没有那么简单吧。我刚刚感觉你整个人都嗨起来了。”

“咿？我的手法有问题吗？”

“没问题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是有点可疑而已。”

“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喂喂喂！这可不是可疑不可疑的问题，你就不想做个正常人吗？”

莉莉娅停住脚步，一把拽过莫亚，微醺的美丽脸庞上尽是紧缩的怒容。

“监视别人，审问他人。不应该只是工作而已吗？你就不会享受生活吗？”

“我不需要享受生活，工作中的我很开心。”

莫亚的冷漠让莉莉娅感到更为恼火。

“哼，说的这么好听。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是个年纪轻轻就做了上尉的金汤勺？”

“您说的没有错，我一点也不反对。”

灯火黯淡的大街上，【人偶】抬起镇定自若地看着莉莉娅。

“我能够做皇帝陛下的棋子，本身就像是含了金汤勺一样幸运。”

“你是笨蛋吗？！”

莉莉娅有些激动地凑了上去。

“说的这么大义凛然，以为很酷吗？别傻了！你以为这样说，那些高层的权贵会很感激你吗？”

“我只是效忠皇帝陛下，不效忠其他人，您是不是搞错了？”

“呵呵，没错啊。你们近卫军是只效忠于皇帝。但是——你以为你这样不把自己当人，皇帝就会感激你吗？”

“我不需要皇帝陛下的感激，因为我只是皇帝陛下用来保护国家的武器而已。”

“你……什么意思？”

莉莉娅紧皱着眉头。

“如果不能参加战斗，我可以为皇国去做暗杀。如果没有能力完成暗杀，就让我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搜集情报。如果我的身体已经脆弱不堪的话，就给我一个炸药包，让我和敌人同归于尽。”

莫亚平静地说出了一连串条件句，语气坚定，没有花费一点思考的时间。

“事实上，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的为为什么要来这所学院。在学院里的每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唯独看到兵棋的时候，我才感觉到一丝内心的安稳。”

“你这个呆瓜，就没有想过享受生活吗？”

“我享受的是战场上的生活，而不是这里的生活。”

仿佛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和呼吸般平常。

【人偶】凝视着面容惊慌的莉莉娅，平静如水。

“你这个……愚忠的傻子。”

酒劲夹着火气，莉莉娅的言语越来越毒辣。

“小姐，您是因为刚刚在店里看到我的所作所为，才想对我发无名火吗？”

莫亚看向莉莉娅的眼神有些冰冷，像是一个端详犯人的审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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