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路式休克

外面这只大黄很无辜，它只是个路过的，却被我当成借口跑出来，还要挨我的揍。而我脑子里完全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想找个东西打一顿。大黄本来已经晃悠到走廊尽头了，听到我开门关门的声音后又慢悠悠地要晃悠回来，结果连头都没转过来，就被我几枪打烂了腿，扑倒在地上。

我大概也是疯了，走到它脑袋边上，看了看手中的45，觉得舍不得，把枪横在墙边上，拽住它不停抓向我的手，踩着它的躯干把它手臂扯了下来，顿时一地的黄水就溢了出来，那味道就别提有多难闻了。接着另一边也是如法炮制，我把那两只断胳膊往旁边一扔，蹲下来就对着它的脸砸。用什么砸？用手呗，别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哔——）了个（哔——）！让你破坏老子好事！串门还要挑个时间，你（哔——）的脑子里进（哔——）了非要这时候过来？你想死啊？来来来我满足你的愿望！死吧给我！死吧！都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捶了多久，当我回过神来看着地上的时候，大黄的脑袋都被打得不像样了，地上全是一团一团的碎肉，那脑壳中一滩黄色的东西还不停冒着泡，要不是灯光亮度不够，活一个解剖现场。哦，不对，解剖的话应该是很有条理的，没这么丧心病狂破坏的。我发现自己身上沾了一堆黏糊糊的汁液，虽然鼻子已经闻不出来那难闻的味道了，但视觉上看起来还是挺不美观的。我踢了一脚横在走廊中央的躯干，走到门前，用自己还算干净的左手敲了敲门，道：“那个啥……我现在形象有点不太好，你能不能帮我递下衣服，我去洗一下……”

沉默了一会，门打开了一条缝，239很给我面子地只递出来了衣服，我接过自己囤了不知几件的同款，道：“谢了，你一会有空把我老婆带回去，我身上有点脏不好抱她……就在快到转角那里……”

“……知道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先去洗了，一会就回来。”

我稍微想了想洗浴间的位置，离这里还有段距离，花了大概五分钟才找到。我试着打开里面的灯，还好，可以用，看来大部分地下基地的水电都可以正常运作，地面断水断电的应该是因为用的不是同一线路管道。等等，既然有电，为什么入口处的检查站一副断电很久的样子？……我想了想，感觉还是别去纠结了，万一供电不在同一区呢？

水也是热的。我故意将水温调得比自己平时用的温度高了一些，结果把自己烫得够呛，我赶紧调回几乎感觉不到热度的温水，看着自己被烫红的皮肤暗暗骂娘。什么情况？我是冰做的不成？遇见热水就化了？这不科学！我分明是铀做的！

算了，管他呢，想不通的事就不想，这是我一概的行事作风。我洗了很长时间，约摸着自己身上应该没味道了，才去洗掉衣服上沾着的不明液体。我洗着洗着发现这东西很难洗掉，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把衣服扔了算了，突然整个洗浴间的灯暗了下去，变成了一闪一闪的红色警报灯，同时从外面走廊传来的一串警报音。我心里顿时一沉，这绝对不可能是239做了什么，难道这避难所里还有别人？

刺耳的警报音响得我内心烦躁，等了很久却不见有其他变故。我穿好衣服打算出去看看，一推门，却被按了回来，同时我听见了239的声音：“别出来，外面在释放毒气。”

“毒气？！”我一听就炸了，大声道：“什么情况？你没事吧？”

“我没事。警报响起的时候我查看了通风口，虽然不是全部，但大部分都有风吹出来。”

“如果是毒气你怎么可能没事？你让我出去，我们干脆离开这鬼地方！”

“我的面具可以过滤空气。”

“……”

“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这里的幸存者干的，但我现在要去中央管控室停止毒气释放。抱歉，我没有找到防毒面具，你在里面坚持一会，我很快就好。”

“X！那你万能的黑科技面具有没有告诉你这是什么毒气？要是什么秒死的神仙气体等你回来我尸体都凉了！哎对了！你记得我之前在丧尸塔看到的研……”

“……没有那种气体，你冷静一下……更何况要毒气达到致死量也需要时间，你安心地等我回来。”

“行行行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

“好，等我。”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逐渐消失，整个人就是一瘫，怎么就不能让我们好好闲着啊？我倒不是担心他会出什么事，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挺有把握的，而且能搞死他的东西估计还真没有……还是别瞎想了，人都走了，我就是担心也没用。

我抬头看了看这不大的洗浴间，又看了看被我扔在一边沾着黄色液体的衣服，心想反正这衣服也不能要了，将衣服撕开，尽可能地堵住了门缝。我继续扫了一圈，发现了在上方角落里的两个排风口，这玩意更不能留，谁知道毒气会什么时候扩散到这条管道里来。幸好我身高足以够到那通风口，要是以前我那一米六不到的小体格……不提也罢！然而我的衣服已经不够了，我骂了一声，干脆把自己身上的也脱下来塞了进去，把整个排风口完全堵死了。

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往洗手池的台子上一坐，看着门口处不停闪烁的红色灯光。那警报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也好，省的惹我心烦，只是四周瞬间安静了很多，更显得等待时间漫长。

我开始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靠谱的解释就是这避难所里有幸存者，发现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后就打算用毒气杀死我们。可这基本就是傻X行为了，因为他完全可以趁我们睡觉的时候背刺我们，虽然成功率不大，但也好过用毒气这种会导致两败俱伤的方案。另外一点，这避难所里有丧尸，如果真的有幸存者，他们为什么没把丧尸杀光？要知道这个避难所和军工厂是连着的，根本不用发愁子弹消耗，有了足够的装备，难道连丧尸都杀不完吗？难道幸存者的数量非常少，他们被困在什么地方？那他们又是怎么启动毒气释放的？

不行，有点乱，我将思绪清空，重新换另一种方式思考。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这脑细胞不消耗也是白不消耗。

假设这个避难所里没有活人，毒气不是人释放的，那会是怎么一种情况？丧尸放的？怎么可能？丧尸什么时候有那么高的智慧了？能拿枪，会开枪的已经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丧尸了，那还是以前就是军人，受过训练的，普通平民丧尸会向你跑过来啃你一口就已经是极限了，操作机器释放毒气绝对不是丧尸能办到的事。那……boss型丧尸？这个确实有可能，说不定地下辐射源和核辐射一起生下了什么巴啦啦小魔仙那种魔法级别的变异丧尸……要是会喊Niconiconi那就……不行，跑偏了，而且精神污染有点严重……咳！总之变异丧尸是有可能的，不过我们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变异丧尸，如果真的是那样，希望239机灵点，打不过就跑……我觉得他跑是跑得了的，就是别想着要捞我一把，说不定回来就看见我死了，然后小魔仙丧尸觉得他不一般硬要捉他，想和他共度此生……噫！那他下半辈子的凄惨程度都要爆表了！

我想了好几个可能，最后都以胡乱脑补收场……我觉得我实在不适合在缺乏情报的情况下分析事情，太容易跑偏。空气质量还算正常，闻不到什么异味，要么是毒气没扩散过来，要么就是无色无味的毒气，我更希望是前者……不过再想想，如果我没遇见239，我的求生欲应该不会这么高，而且我现在应该还在睡得天昏地暗，就算被毒气毒死也浑然不知。

我等了很久，直到眼前开始发黑，脑袋控制不住地发晕。我该不会是缺氧了吧？氧气消耗得有那么快吗？还是已经有毒气渗透进来了？我脑补了很多吸入毒气后的下场，会使人窒息的沙林、氰化氢，会造成皮肤糜烂的芥子气……哦对了，当年被德三用来屠犹太人的就是齐克隆B，是一种氰化物，原本是当杀虫剂用的。说起来有件比较讽刺的事，齐克隆B的发明者哈伯有犹太人血统，因此受到过迫害，不过他的死因不是被塞进毒气室，而是突发性心脏病，嗝屁在瑞士。

哎……真是什么时候想什么事，还没轮到我呢，我就开始想别人怎么嗝屁的，真不吉利，不过照这趋势，就算没轮到我也快了。我虽然从楼顶上跳下去摔成好几块都能被拼起来继续活蹦乱跳，那也是有条件的。就算我被拆肢解体，只要细胞没有失活，我都可以恢复过来。细胞失活的时间差不多在一到两个小时后，在这期间如果能保证没有大量失血，时间甚至还可以延长。另外，如果肢体有缺失部分是不能接回去的，比如把我胳膊切成三段，把中间那段拿走，剩下的两部分是拼不回去的，细胞失活后那整条胳膊就废了，我又不是壁虎，胳膊是长不回来的，到时候我就成独臂杨过了。总之，我细胞的再生能力很强，也不容易失活，但绝对长不出新的肢体；吸入毒气过量我照样会死，而且因为细胞的再生能力，会死得比普通人慢，更是一种折磨。我虽然喜欢被虐，但只能是被239虐，就是他往我呼吸道里塞瓦斯我也照吸不误，别人？没戏，哪远滚哪。

头越来越晕了，我几乎要坚持不住晕过去。可能真的是毒气吧？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太过昏暗，我已经看不清东西了，我隐约看到自己皮肤上出现溃烂的痕迹，却没法仔细确认。我到现在还是没有痛觉，只会觉得皮肤在不停发痒，刹那间我又想起了239给我拆线的时候，同样也是痒，可是现在总觉得空荡荡的……我笑了一声，要是有机会真想让他拿刀再捅我几次，自从刚见面的时候我还没被他剖过呢……好想再来一次啊，再来一次就好……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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