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丞相实际上是四王爷的人?
裴叶凯:“倾颜,让喻离暂代胡洲知府之职恐怕不妥。”裴叶凯插口说,“且不说九品以上官员任命必须由皇帝做主。单就是喻离跟皇上的关系……这件事情一旦让皇上得知,必定会降罪于你。倾颜,我看还是……”
倾颜:“大哥,你多虑了!”倾颜拍拍裴叶凯的肩膀,让他宽心。她说:“我从来没有说过让凤喻离暂代胡洲知府之职这样的话。请你记住,我让凤喻离留在胡洲只是为了养伤。至于他留在胡洲会做些什么,又会不会顺便处理了胡洲事务,那我可就管不了罗!”
又是那副纯纯无辜的天真表情,凤喻离突然很想撕开倾颜的笑脸,看看隐藏在那具皮囊之下的心脏究竟是什么鲜色的!
为什么她总是可以用这样天真无辜的表情说出这么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而最最可恨的是,他偏偏生气不起来!
裴叶凯:裴叶凯依然不放心,“倾颜,皇上心机深沉,诚腑极重。你跟他耍心眼,恐怕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倾颜:倾颜说:“皇上若要降罪于我,那么无论我做什么都是错;皇上若然放纵于我,那么无论我如何试探他,他都不会怪罪于我。”
倾颜就是赌定了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凤玄殿舍不得这么快杀她,所以才敢如此放肆,故意挑战凤玄殿的极限。
裴叶凯:裴叶凯皱眉,“倾颜,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什么?因为看见那片死亡森林,刺激了我。我忽然明白了当年绿敬业为何不支持凤玄殿登基为帝。凤玄殿或许是个很好的弄权者,但他绝对不是个好皇帝!放任这些人在眼皮子低下为虎作伥,犯下这些累累恶行。士可忍,孰不可忍!凤玄殿,我忽然很想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看看,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倾颜:“裴大哥,我很早之前就说过,我倾颜当官为相,不为钱、不为权、不为势,我只想要为百姓谋幸福!在其位,谋其政!既然让我做这个丞相,我就决计不允许底下的官员如此放肆!皇上可以纵容,我却决不姑惜!”
倾颜:倾颜目光灼灼看着众人,义正言辞地说:“不为良医,便为良相!我倾颜无才无能,唯有这一腔热血!你说我固执也好,说我任性也罢,我已决计要利用这次淮南赈灾的机会,辙查底下这群贪官污吏,还淮南百姓一片安宁!”
“啪啪啪啪啪啪——”
倾颜话音刚落,热气腾腾的小店内突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那是一片比涮涮锅更加炙热的热度,浓浓热气熏蒸得每个人的脸蛋都是红扑扑的。
“说得好!老子第一个挺你!”陈汉谋猛然站起来,拍拍胸脯,豪气干云地说。
孙子仲第二个站起来,“丞相,如果不嫌弃,我也愿助你一臂之力!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一定帮你完成!”
倾颜:“谢谢二位壮士!”
他们的支持,更加坚定了倾颜的信心。上辈子她或许从未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穿越后的这一辈子,给了她这么好的一个契机,她决计定要闯出一番新天地。
凤喻离:凤喻离给他们泼冷水,“倾颜,你无钱无权,在你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支持。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皇帝给你的,如果有一天皇帝收回,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怎么样?”
倾颜:“我会死得很难看。”笑笑,倾颜无所谓地说,“凤喻离,你听说过萧夫人的故事吗?无权无势的她如何做到财倾天下雄霸三国的富商,如何做到权倾天下的三国国母,你想过吗?”
凤喻离:“你想学萧夫人?!”凤喻离忍不住讪笑道,“须知,萧夫人背后可是有好几个势力雄厚的相公支持,而她的哪一位夫君不是人中龙凤。倾颜,我劝你还是不要异想天开了!”
倾颜:“我是否异想天开,那要做过才知道!”倾颜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她说,“凤喻离,你是懦夫!想想你的恩师绿敬业当年是如何教导你的!如今你却畏首畏尾瑟缩不前,自甘堕落,留恋花丛,你是个懦夫!”
裴叶凯:“住口,倾颜!”裴叶凯突然斥喝出声,怒声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倾颜:倾颜寸步不让,严厉指责,“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看见的就是个畏首畏尾自甘堕落自我放纵的凤喻离!”
裴叶凯:“够了!倾颜,你……”
凤喻离:“叶凯,算了!他说得没错!”
凤喻离:拦阻裴叶凯,凤喻离自嘲笑笑,冷漠道:“倾颜,你说得没错!我确实畏首畏尾!我确实自甘堕落!所以,胡洲城的这潭混水我不会趟,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他漠然开撇脸去,不再看倾颜。
因为凤喻离的冷言冷语,如同腊月寒风刮过,店内热腾腾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倾颜:“无妨!明天我就上书皇帝!至于这代理知府,你爱做不做!”倾颜赌气,竟然愤然起身,甩袖而去。
裴叶凯一惊,正要追上去,白如霜已经抱着垂耳兔离席朝倾颜走去,紧跟倾颜身后出了店门,消失在浓浓夜幕之中。裴叶凯转头看凤喻离,似乎在问凤喻离的意见。凤喻离沉默不言,脸上表情阴沉如墨,这漆黑夜色还要凝重三分。
绿博渊为凤喻离斟上一杯茶,浅笑道:“丞相不懂王爷。”
凤喻离:凤喻离抬头看了绿博渊一眼,一扫满面阴霾,端起茶杯呷了口,赞叹,“好茶!确是好茶!”
“茶是好茶,只可惜品茶之人心中无茶,品不出滋味。”
凤喻离怔忡,看向端起茶杯轻抿的绿博渊,眸底极快掠过一抹沉思之色。
绿博渊静品绿茗,唇角挂着如沫春风的微笑。他说:“丞相毕竟年少轻狂,血气方刚,如果没有人从后提点,恐生祸端。四王爷,您真的放心让他就此离去吗?”
凤喻离:“哼!轻狂之人,自该受点教训!”
话虽如此,可心里总是忐忑难安。
这折子如果真的递上去,凤玄殿那里……
心底骤然一紧。
倾颜,你可知道,凤玄殿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啊……
……
倾颜真的回去写折子了?哪能啊!不过赌气之语,她才没有那么白痴呢!
玩权弄术虽非她的擅长,但她也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的道理。回到醉仙楼自己的房间里后,她思量再三,提笔给皇帝凤玄殿和六王爷凤无殇各写了一封信。
不用折子,而用密信。将事实阐明,露出谦虚惶恐之姿,自言不敢放肆擅自处置胡图账,请二人定夺。倾颜在心里早已算计一番,不管二人何种答复,等这封密信送出去七八日抵达二人手中之时,她再上折子,言明胡图账已被仇家所杀,一探虚实。
入夜,绿君柳归来,告诉她胡图账误踩陷阱,被乱箭穿心而死。倾颜冷笑,吩咐绿君柳割下胡图账的头颅,高悬胡洲城楼之上,以抚慰胡洲百姓之心。她告诉绿君柳,要把事情做细致点,今夜所有知道真相之人,除了涮涮锅一家子,不留一个活口。必须伪装成仇杀,至于这笔帐,自然得记在夜未央头上。
“暗邪宫”本为杀手组织,只要在所有被杀者家里留下“暗邪宫”的特有杀人符号,就不会有人怀疑。再说了,能在一夜之间血洗胡洲城,有这样能力之人,除了“暗邪宫”宫主,还有什么人。
绿君柳暗暗惊叹倾颜心思之阴险,手段之狠辣,究竟是他之前错估了她,还是倾颜隐藏得太深。难道仇恨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理智,让她连仁善都忘记了吗?
但是,绿君柳绝对不会同情这些人。这些人为虎作伥,平日里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死有余辜!杀死这些人,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同时,倾颜告诉隔壁住着的白如霜,连夜收拾行李,天一亮,城门大开,他们就要马上离开胡洲。
因为她估摸着天一亮,等官府的人发现胡图账被杀,府衙被血洗,必定会封锁城门,全城宵禁搜捕。到时候想离开,可就不行了。趁此之前,无人发觉,赶早离开,既能远离胡洲城这潭浑水,又可将接下来的事件抛给凤喻离处理,何乐而不为。
……
裴叶凯:第二日清晨,凤喻离被楼下嚣喧的兵丁吆喝声吵醒。他披起外袍下床,正想走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裴叶凯急冲冲闯进房门,告诉凤喻离,“昨夜胡洲七十三家富人被血洗家门,胡洲知府衙门血腥满地,无一人生还。在府衙墙上,杀手用鲜血画下一个大大的血鹰图案,这是‘暗邪宫’特有的杀人标记。”
凤喻离:凤喻离闻言惊愕,略一沉吟,问:“可有检查过尸体?”
裴叶凯:“全部都是见血封喉,一剑毕命,可见杀手武功之强,江湖罕见。‘暗邪宫’的宫主夜未央正有这样的本事。”裴叶凯说。
凤喻离:“说夜未央干的,我不信!”
与夜未央多有纠搁,见面总是斗个你死我活,对于夜未央是个怎样的人,凤喻离还是略有了解的。
凤喻离:“夜未央虽非什么大义之人,却也不见得会这样滥杀无辜。再说了,你刚才所说胡洲七十三家富人门户全部被血洗,可是昨夜我们在涮涮锅见过的那些人?”
裴叶凯:裴叶凯想想,点头道:“正是他们。”
凤喻离:“哈!”果然如凤喻离所料。他意味深长地说:“江湖中能譬美夜未央的高手确实罕见,而胡洲城里恰恰就有一位。”
裴叶凯:裴叶凯怔愣,“你是说……绿君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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