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死水荡起波澜

“花……老板娘？！你怎么会在这里？！”，芙乐儿瞪大着眼睛望着花子，脖子上的伤口切得不深，但隐隐约约传来疼痛还是今人难受的。

“你被人盯上了，而且是很麻烦的人，”花子把刀收好，越过尸体，在芙乐儿肩上取下一粒米饭大小的黑色东西，“这就是监视你的东西，估计也有一星期了吧……”

“难道说，刚才在办公室里说的话……”芙乐儿整理好衣服，坐在桌子上。

“没错，是说给监视者听的，”花子将手中的东西丢在地上踩碎，“看来不论怎样，他都准备今天杀掉你的。”

芙乐儿心中迷雾重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这些许的时间根本无法断定事情的真相，这究竟是老板娘为获得她信任而自导自演的戏？还是说另有其缘？

在芙乐儿东想西想的时候，花子正在搜索着尸体上的东西，全身上下，也只找到两枚银科尔，还有一部老式的单向联络机。

“你看看这个，有没有想起什么？”花子将这些东西递到芙乐儿面前。

“……”芙乐儿先是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然后愤怒地站起来，接着不解地坐回了桌子上。

“看来你知道是谁了，那我也犯不着卖关子了，”花子从衣袋里掏出香烟，火光晃过洁白的卷烟，一缕清凉的烟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黑客了，我不知道你来这里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以前到还好，可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我也没有留你的必要了，你另寻出路吧，我可不会一直保着你。”

这接二连三的突变犹如闪电一般迅速，使得她毫无防备。这下可好，唯一的保护伞花子也将自己放弃，看来人情在这里相当的不靠谱，芙乐儿也只好回到自己的窝里。

“你可以试试郊区边的垃圾场，听说他们现在正缺人手，你可以试试，这是介绍信，就当你的工资给你吧。”花子将烟盒丢给芙乐儿，关门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中变得越来越小。

狭窄的杂货房中又只剩芙乐儿一个人，尸体上的苍蝇越来越多，死亡的与香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不由得让人皱起眉头。

打开绿色包装的烟盒，里面除了香烟，还在空缺处塞着一张纸。芙乐儿抽出纸张，粗略地看了看，目前似乎没什么路可以走了，难道这就是唯一的希望吗？

芙乐儿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感觉自己实在太过弱小，自己在过交流地边境的时候耍的小把戏已经是全部。芙乐儿不禁思索，这样她是斗不过那个人的，她把那把异形刀拿起，跨过尸体，轻快地走出红店。

走出幽暗潮湿的小巷，闹市嘈杂的声音涌入她的耳朵，芙乐儿回头看了看这个寻欢作乐的地方，似乎并不是以前想象的那样欢快。目前似乎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所以她准备先回“家”一趟，毕竟那里还有一些比较珍重的东西。

“我想想，是在哪里来着……”芙乐儿凭着感觉寻找着回去的路，可是本来各具特色的居民楼由于炸弹的洗礼和潮湿环境的影响，辨识度已经大不如前，一眼望去，仿佛是行走在镜像迷宫之中。

一路上磕磕绊绊，但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大街上的吸毒者和斗殴者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堆积如山的垃圾都少了很多，一时间让芙乐儿难以接受。

芙乐儿来到租赁的公寓面前，左顾右盼，确定她没有走错，这时，柜台的员工注意到了她。

“门口的那位客人，请问有什么能够帮你的吗？”这位尖嘴猴腮的店员推推眼镜，很有礼貌地说到。

“我？客人？！”芙乐儿诧异地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礼貌的了？搞得我有点不习惯。”

“哪里哪里，客人你说笑呢，我们店里一直都是那么礼貌的，”店员取下眼镜，用粗糙的纸巾擦拭着镜片，“对了，这位客人，你好像好久没有回来了吧？”

“要处理一点事情，有问题吗？”芙乐儿摸了摸自己的手。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提醒一下您，是时候交水电费了。”

“好吧，过段时间我会交的。”芙乐儿直视着服务员的眼睛。

“那真是万分感谢了，祝您有美好一天”店员的脸上贴着勉强的微笑，光是看着就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芙乐儿打了一个寒颤，快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在往房间走去的路上，能够明显感觉的到公寓内的灯光条件比红店要好的多，天花板上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橘灯散发着温馨的气息，角落处摆放的盆栽渲染着家的气氛，芙乐儿不禁长舒一口气。

可就当她走到自己房门前的时候，一股寒意顺着脊梁直冲大脑，她本能地感知到了异样。可既然都回到这里，起码要开门一探究竟。

芙乐儿把手握在门把上，门内的机关发出难听的摩擦声，不过一秒，门就自动打开了。房门里的黑暗止于门口，却延伸到了芙乐儿的心里，她颤抖着打开房间的灯光，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是落了地，房间里的摆设虽然陌生，但并不奇怪，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

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冰凉的啤酒，清脆的声音，慵懒的泡沫，一口下去提神醒脑，将芙乐儿带回清醒的状态，脑袋里挥之不去的白噪声像这瓶啤酒一样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芙乐儿一头枕在沙发上，灰尘四起，如断断续续的线索一般惹人烦躁。望着天花板上的风扇，她不禁想到，那里面会不会有监控？她立即将这个念想打消，如果一直这样疑神疑鬼，她会疯掉的。

可越不想去想这件事，就越会出现在脑子里，芙乐儿的脑子很快就乱成了一团麻花，于是她决定去洗澡，这样能很好的放空自己。

打开许久没使用的浴室，一股闷热的气息直扑而来，用力将换气扇打开，尖锐刺耳的声音不禁使人皱眉。

热水抚过干涸的肌肤紧张的神经再次放松下来，仔细地擦拭过身体之后，芙乐儿慢慢将身子浸入温暖的浴池里，无法太过放松，眼睛盯着窗外街景。

她的眼睛无意间瞟到了积灰的窗台上，一瞬间，如炮弹爆炸一般，压抑和猜疑又在房间里弥漫开了——窗台上有一只干燥的手印。

芙乐儿感觉浴池的水温高得离谱，而一股寒意用从未知处朝她袭来，这股孤立无援的未知感差点让她吐出来。芙乐儿把头缓缓浸入浴池里，快窒息了才伸出来，这才止住他想要尖叫的冲动，原来被未知支配的感觉是如此令人发疯。

芙乐儿快速将衣服穿好，来到明亮的客厅，每个看不到的角落，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监视着她，她将灯关掉，一头栽倒在床上，就这样紧绷着神经躺下——她像试探一下是否真的有人盯上了她。

虽然没有看时间，但身体传来的麻木感预示着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就在芙乐儿快忍不住要起身的时候，她很清楚地听到了门口出传来的声音，虽然非常细微，但还是被她敏锐的神经捕捉到了。

芙乐儿在心中暗喜，但又不敢有丝毫的怠惰，紧握在手里的异形刃似乎在发出低吼。可此时她听到了子弹上膛的声音，心里一紧，猛地从床上起来，不要命地似得往窗外唯一的垃圾堆里跳去。

毫无防备地跳下垃圾堆里的芙乐儿显然没有做好对抗冲击的准备。她双脚踩到垃圾堆里，身体由于惯性往前倾，头直接砸到了垃圾箱上，“嘭”的一声，把附近的飞禽都惊飞了。

头部受到冲击直接让芙乐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垃圾箱上的盖子也应声合上。

同时，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一个满身纹有数字纹身的男人坐在凳子上监视着这一切，显示器散发出苍白的光芒映照出一个骨感的脸庞，这个嘴角扣有环链的男人小声地笑着，左手在桌面上的废墟翻找着什么，他将一根胡萝卜拿出来，一口一口吃着。另一手抚摸着太阳穴，看着屏幕上的字一个个打出来。

赤球夜悄然过去，一个阳光明媚的赤球日又到来，阳光不仅带来了生机，也使得垃圾堆的臭味很快弥漫整片空气。

“咳咳咳！！”短暂急促的咳嗽声从垃圾堆里发出——芙乐儿醒来了。

她寻着垃圾盖子间透出的阳光，双手本能似地向上推，刺眼的阳光马上涌入她的眼睛，滚烫的荒漠风掠过她的皮肤。当她缓过神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在一辆全速行驶的垃圾运载车上！

“我cao！？我现在是在哪？？？”芙乐儿一脸茫然，她没办法从一辆全速行驶的卡车上跳下，就算是下来了，在如此荒凉的沙漠中也无法生存，所以也只好顺其自然了。

“我怎么，这么丑？！”芙乐儿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一股沁人心脾的“芬芳”，席卷了她的味蕾，她无法忍受如此臭气，所以她吐了……

真该死——这操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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