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流氓？还是士兵？？

漫长的赤球夜下，交流区的人们不分昼夜的寻欢作乐。不管你有没有罪，不管是被关进来的人还是被留下的原住民，多多少少会受到罪犯的耳濡目染，如一片落入急流小溪的花瓣，最后浸泡在死水中腐烂。

杰克·卡德瑞拉，一位第二次能源大战的战争英雄，也落得在交流地的小酒吧里醉生梦死的下场，但与其说“落得”不如说他是自愿进来的，因为在这个地方，他不需要考虑太多。

“喂~！杰克！该回垃圾场了！！”皮特在嘈杂的酒吧里嘶声竭力地喊着，怎奈何周围的声音是一浪比一浪高。

“这家伙真是的，每次来罪城都要喝的烂醉，酒有这么好喝吗。”皮特如同一只苍蝇般嗡嗡地抱怨到，“啊，找到了，好了该回去了。”

“啊？是你啊？你也来喝一杯吗”杰克满脸彤红，像一个掉进酒杯里的老鼠一样浑身又臭又脏，“什么啊你，莱茵，别那么见外啊，坐下来喝一杯！！！”

“什么莱茵，你tm喝糊涂了吧，"杰克像一头被灌醉的熊，把皮特搂过来，浓郁的酒精味让皮特头晕目眩，”我不喝酒，坚决不喝！！！“

“别客气，我请，来来来满上，”杰克把一杯冒着蓝色气体的酒摆到面前，给皮特满了一大杯，“来来来，庆祝我们重逢，一口闷了！！"

酒吧里闪烁不齐的迷幻灯光抚摸过舞女魅惑的身姿，狂欢的人群搅动着酒精独特的气息，震耳欲聋的音浪带动昏迷的心脏一起跳动，乙醇教徒的男男女女闯入幻想乌托邦里翻天覆地。醉也是一晚，不醉也是一晚，逃避虽然没用，但很痛快。

也许是这么久以来积攒的怨恨，皮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把这杯来自恶魔手里的地狱火一口闷下，然而这杯火瞬间烧到了皮特脸上，还顺便把皮特的理智揉成一团后一脚踹到了垃圾桶里，没错，这里是恶魔的主场，这位恶魔以生物的理智为食。

“啊~~~真的是够了！！整天叫我做东做西，就看我好欺负！！”皮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满眼都是不满，与其说是火，不如说这酒像一记打在人肚子上的重拳，将人们对生活的不满从体内尽数打出。

“对了对了，就是着种气势，来，敬这该死的生活！！”杰克给皮特重新倒满一杯后，站在吧台上振臂高呼，整个酒吧似乎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一起举杯庆祝。

“干了！！！”皮特又闷下去一口酒，而杰克是直接对瓶吹，半杯烈火直接下肚，依旧面不改色，然后开始跳一种很奇怪的舞蹈，像是一个短手的猴子一直在挠痒却挠不到一样，这股奇怪的风气如同传染病一样蔓延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的这个滑稽的舞会中，他们凭着灵魂在舞蹈，认真又逍遥，实在令人羡慕。

可是这终究是一场短暂的美梦，再美的梦也是会被现实的冷水泼醒的，但在罪城用一盆冷水泼醒你的人，绝对不是通知你中了头等彩票。

“哇！这里是哪里？"被冷水泼醒的皮特一个激灵，发现自己被绑在凳子上动弹不得。

“喂，醒了？昨晚玩得怎样啊？“一个带着墨镜的金发男人蹲在皮特边上。

“昨晚------哎，头好疼。”

“喝断片了？蛮不赖嘛。我来告诉你吧，昨晚你们喝醉了在酒吧里开舞会呢，你看我还拍了视频，”金发男人按下手表上的全息投影，昨晚滑稽的场面重现在面前，“看，这是你吧？然后这是旁边的家伙，泼了十桶水这家伙还没醒，是喝了多少啊？”

“那....你为什么要绑我们啊？”

“我想你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知道你们昨晚喝的地狱火多少钱吗？”金发拿下眼镜瞪着皮特说。

“大概是个我付不起的价钱。”

“挺有自知之明嗷，想咋还啊？”

“这个，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吧，你们以后就在我的酒厂打一辈子工吧！！在此之前我要好好整整你们，来人，上刑！！”金发的眼珠子里充满着血丝，如野兽般愤怒的声音在这间满是青苔的阴暗房间里回荡，这下他们可摊上大事了。

金发的命令下去已经有二十秒了，房间外还是如深渊一般宁静。窗外的虫子不安蒂扇动着翅膀，房内破漏的水管下长出一片生命，锈蚀的铁如同威化饼般剥落，本能使得金发警觉起来。

“你们两个，出去看看。”金发指示两个小弟出门查看情况。

“嘭！啊~~~！”拳头结实地打在身体上的声音和身体撞击在铁板上的声音在楼道内响起。

“妈的！”金发掏出从腰间拿出的脉冲枪，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

“嘭！！”大门被撞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朝金发飞来。

“咚咚咚”脉冲手枪发出闷响，精准的命中目标，金毛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出去的小弟。

“你妈的！！”金毛意识到不对劲，但为时过晚，鲁杰快速上步拍走他手上的手枪，两人开始近身格斗。

鲁杰先手发难，一记直拳朝金毛脸上招呼，金毛借力打力，一手拉住鲁杰的手臂右膝盖猛地向上顶，鲁杰结结实实地吃了这招，脸色跟吃了过期食品一样。鲁杰顺势抱住金毛的腰，直接来一个抱摔，双方再次拉开距离，陷入僵局。这次是金毛主动出击，高侵略的步伐让人无法反应，可他暴露了一个防守缺点，鲁杰一记鞭腿将金毛打飞，正当他想上前追击的时候，金毛却捡起了眼前的枪，对准鲁杰，鲁杰下意识地举起双手。

“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的进攻路线啦！”金毛得意地笑着，受伤的脸部摆着扭曲的笑容。

“做你的梦！”杰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手上的结，直接给背后无防的金毛来了一拳，脑门上吃了一拳的金毛直接倒地，再起不能。

“老子在部队的时候，比这个再结实的结都能挣脱，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杰克活动了一下筋骨，“走吧。

”所以呢，你是来干嘛的？“

“来赎你们的，”鲁杰从背后拿出一袋钱，“谁知道他们先动手了。

“那这钱就拿来喝酒去吧，走走走。”杰克将手臂搭在鲁杰肩膀上。

“不行，这钱就放这了，要不然下次他们还会找你麻烦的。“

“怕什么啊，被找上门不是很正常吗？走啦走啦。“

”不行，钱就放这了。“

“你说你一混混装什么正经？搞得人模狗样的。”

“那你一个士兵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你还有脸说我了。”

“你小子想打架啊？”

“乐意奉陪。”

“那个，能先帮我解绑吗？”一直插不上话的皮特终于抓住机会。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为什么你们会在这么奇怪的方面上达成共识啊。”皮特忍不住吐槽到。

“算了，随便你吧，这么正经怎么不去当兵啊。”杰克感觉自讨没趣，便插着裤袋走了。

“这都什么人，连句谢谢都不说。”鲁杰愤愤将将钱袋扔到地上，并将旁边的小刀扔给皮特，就让他自生自灭了。

走出破旧的工厂，窜入拥挤的人群，坐在客满的酒吧里痛饮，杰克似乎将世界静音，涌入喉头的辣酒逐渐麻痹了知觉，世界是什么颜色的呢？不知道，至少依赖于酒精的作用，世界就是迷幻般的彩色。没钱结账?用拳头来付，结果就是被群殴后踢到垃圾堆里边昏迷过后就睡觉，杰克的日常就是这样。

“没想到当初参加战争的英雄现在却在这种破疙瘩里醉生梦死啊。”一个长着棕色络腮胡的男人站在杰克面前。

“麦克斯，得了你，别来挖苦我了，”杰克躺在垃圾堆里叹了口气，“我没想到那个该死的针剂居然会在这里起这么大的作用。”

“你也该告诉我那年发生的事情了，你知道我一个人查不出什么东西的，“麦克斯向杰克伸出手，但被推回来了，”你就打算这样迷迷糊糊过一辈子？对得起你的战友吗？“

杰克没有立即回答，眼神似乎更加暗淡，悲伤的往事如烦人的苍蝇一样不依不饶。

“我为国家卖命这么久，已经很累了，你就放过我吧，"杰克抬起头来，坐在阴暗的垃圾堆里，骨折的部分已经慢慢修复了，“那些队友，我更希望他们死了。”

“难道你不想知道克隆计划的真相吗？战功赫赫的士兵怎么可能平凡无故地被关到这里来！！”麦克斯的情绪逐渐激烈。

“真的，我已经累了，再见吧，下次记得请我喝酒。”杰克慢慢从垃圾堆里起身。

麦克斯望着解开令人唏嘘的背影，如潲水般稀烂的心情从胸口蔓延开来，暗自握紧了拳头，灯影交错，浮华未变。在这个让人自甘堕落的天堂里，你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段值得用上好美酒一起食用的悲伤故事。

回垃圾场的路上……

“妈的，头疼死了，还有酒吗？”杰克顶着疼痛睁开眼睛，脑袋正如达到极限的高压锅，重心不平的他打算一直躺着。

“还喝，再喝怕不是要去见上帝了。”皮特边开车边吐槽到。

“这都被你发现了，我正想把他一脚踹到人间，让他好好看看发生了什么呢。”杰克懒懒地说道。

“你也别整天喝酒了吧？对身体不好。”

“你就是我老妈转世吗？这么啰嗦，”杰克把头伸出窗口开始呕吐，吐完继续回到车上“我命硬得很，没那么容易挂彩。”

“随便你了，反正我是管不着你。”皮特无奈地摇摇头。

车子开回垃圾场已经是很迟了，两人没能在规定时间完成任务，自然是要被叫到办公室里训话的，但这几天垃圾场内的氛围都异常的凝重，老板只交代了以后的杰克就和鲁杰搭档出去收垃圾了，大多数时间还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发呆。

“这边是什么情况啊？你们这个老板是高冷类型的吗？”芙乐儿在皮特耳边说道。

“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

“我在监控里看见老板一直在翻着什么资料呢。”

“办公室里什么时候装的监控？？！！”

“这你就别操心了，绝对不是我为了八卦装的。”

“你-----，唉。”

“总之希望他们明天出去的时候不要出岔子吧。”

“那两个人很合不来啊，我也有点担心啊。”

皮特和芙乐儿就像两位老家长拉家常一样一句接一句的，但皮特还是很好奇她哪来这么多八卦消息。上至家庭信息，下至三围爱好，她几乎都知道，皮特心里不由得对她提防起来。

早上醒来，杰克和鲁杰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开车去交流区的时候也是一句话没说，不得不说冷暴力可真是男人的一大武器啊。

罪城西边的一片小地方，是一片“小混混”集中区，各种小孩在这边聚集，这边相当于一个真真的“社会学校”，罪城的下三滥也会经常来这里欺负小孩。

“喂！！你们在干什么？？！！”鲁杰没有任何预兆地放下沉重的垃圾箱。

“啊！！！”杰克的腰猛地一闪，脸色变得比喝了酒还要苍白得多，“你是不在找我茬！！？？”

小巷的那边，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流氓在围着几个小孩殴打，听到鲁杰的声音，摇头晃脑地走过来。

“咋啦兄弟，玩一起玩吗？”一个黄色莫西干头的人提着小鬼走过来。

“放过这些小鬼吧，要练手就找我吧。”

“哟哟哟，还他娘正义的伙伴噢，很可惜，我就是喜欢打小鬼。”黄色莫西干头一脸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后面两个莫西干头也靠了上来。

“那就……呃啊！？”鲁杰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和头上就挨了一拳。

“对不起啊，我们就是这么卑鄙~”

面对三个人人的围攻，再加上昨天的伤还没养好，鲁杰的战斗力大不如前，只能躺在地上挨打。

“*粗口*什么东西这么臭？！谁丢的？！”黄色莫西干头干呕了两下。

杰克从转角处走出，手里的香烟已经所剩无几，吞云吐雾像是在挑衅般，迈着悠闲的步伐靠近。

“嗯？你老人家过来干嘛啊？看你是想玩轮椅漂移了？”黄色莫西干头将脚踩在鲁杰头上，奸诈地笑到。

“啊~也没啥事，也就是路过而已，咋的，老哥们在饭后运动啊？”杰克停在他们面前，后面的小鬼见状赶紧跑了。

“呀，真没办法的，太强了我，谁都不想这样的对吧？嗯，”莫西干头脚下加了点力度，“谁叫这家伙要逞能呢？”

被踩在脚下的鲁杰现在是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蹦起来把这黄色莫西干头生吞活剥了，杰克蹲下来，一脸无可奈何。

“这下你懂了吗？”在这个地方就不要装什么大好人了，“明明自己还是半桶水。”

“要……你……管……”鲁杰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喂，看你抽的烟挺不错啊，来一支抽抽呗。”莫西干头拍了拍手，后面两个小弟靠了过来。

“别着急嘛，老哥。”杰克掏出烟盒里的一支烟，给小混混点上。

“这才……哇靠！！！”莫西干头第一口烟刚吸喉咙里，下巴和肚子上就挨了一拳，点着的烟被打飞在天上。后面的小弟见状冲了上去，结果也是被两脚踢飞，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为什么？”莫西干头还存着一口气。

“就是感觉……这烟给你抽有点浪费，”杰克对他挑了挑眉毛，“对不起，我就是这么卑鄙。”

“…………”

阴沉的天空，聚集着大片乌云，天气闷得让人难受，屋里的人纷纷打开窗户，望着天空感叹。眨眼间，闪电和雷声攻占了天空，皮肤上能感受到凉凉的触感。

“起来吧，想趴到什么时候啊？交流区的雨季就要来了，我可不想变成落汤鸡。”

乌云越积越厚，强大的风压将鼻息带走，两人几乎要窒息，没能及时关好的窗户碎得干干净净，雨借风势，如海浪排山倒海地向他们铺来，狼狈不堪的两人找到一个小公交亭勉强避雨。

“啊啊，都怪你，走再快点就不会被雨淋成狗了。”杰克拿出拼命保护的香烟，却发现火机怎么也打不着。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吧？”鲁杰踩着地上的水玩，波澜将水面的倒影模糊。

“没想到你嗅觉还挺灵敏的，”杰克终于将火打着，点燃香烟满足地抽了一口，“没错哦，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怎么看出来的。”

“之前云堡出现清理老鼠，你一直很淡定，而且罪城小众的酒吧你全都知道位置，所以我才感觉很蹊跷。”罪城的与有点意外的寒冷，全身湿透的鲁杰全身发抖，咬着牙把话说完。

“瞧你那样，来吧，抽一支。”杰克递过一支香烟。

“咳咳咳！！！！”猛吸一口的鲁杰开始剧烈咳嗽，”这个，是皮特叫我转交给你的，你不打算说说以前的事吗？“

那是一枚硬币，刻着杰克战友的名字，杰克盯着看了好一会才接过硬币，不知不觉就已经抽掉三支烟了，可大雨还是没有要消停的样子。杰克叹了一口气，像是在酝酿什么。

“好吧，就和你简单说说，我以前经历了什么吧，“杰克将烟屁股丢到大雨之中，又重新点起一支香烟。

茫茫大雨之中，交流区笼罩在一片雨雾之中，刷刷的雨声即嘈杂又安静，赤球逐渐熄灭，大雨开始刻画出灯光的形状，那是尖锐又圆滑的存在。罪城角落的一处，烟味伴随着雨气，迷离的让人想回忆往昔，那是一段丑陋的过去，是所有被卷入战争的人的心头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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