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这是……什么？

我轻轻把手放在上面，镜子里的巫女服，就好像包裹着一个人一样抬起袖子，然后对着我的方向伸了过来。

刹那间，我看到了本来属于头颅的位置的红光。

两点红光在刹那闪过，然后紧接着，和我手掌想贴的玻璃上，出现一个骨爪的痕迹。

一瞬间的不妙的感觉，但是已经晚了，镜面从骨爪的位置在刹那间破碎。我迅速的向后退去，但是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了，那只爪子，一下子刺进我的胸口。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以及深入骨髓的寒冷，我可以感觉到鲜血流淌了下来，没有任何别的支撑，那只爪子——不，那个巫女的骷髅，用她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心脏，窒息，腥甜的感觉不断从喉咙里涌出来。

真的……要死了吗？我看着面前骷髅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明灭不定的红光。

好疼啊，这样悬着，重力仿佛要将心脏从胸口拉扯出来一样，不断刺激着神经。

“洛宇！放开她！”红藕一下冲了过来，但是完全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她就被弹了出去，然后滑落到平台的边缘，如果不是及时抓住了拐角，就要掉落进血海当中去了。

如果掉进去，那绝对是回不来了的，就算这样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

为什么我会把红藕带进来，我深感自责，如果我死在这里的话，红藕也回不去了吧。

但是，为什么骷髅一直盯着我看，如果真的想要杀我，早就捏下去了吧，但是……她到底是谁？一定是我认识的某个人，不然不会出现在噩梦空间当中，可是……抱歉，我完全没有印象。

“嘶……”它的手握的更紧了。

“洛宇……”红藕艰难的爬了上来，狼狈不堪。

“不要过来……”我抬手制止了她，我知道，我必须立刻想起来，它的身份，它一定是想表达什么，但是已经说不出话了。

“我不知道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我不能死在这里，能放开你的手吗？”我试着劝说它，但是它无动于衷，就仿佛一尊石像一样。

我明白了……当我再一次看向它的时候，我明白了。

从来不会有谁在这里等我，永恒的生命意味着一切都只是匆匆过客，白骨上雕刻着泪水的痕迹，苍白的，经历了无数岁月却没有丝毫的腐蚀。

但是，是男性……

就是我自己啊，**裸的暴露在眼前的，这幅空荡荡的骨架，就是我自己啊。

我费力的伸出手，去触碰那骇人的骷髅面，冰冷的感觉穿了过来，同时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我很想杀了你。”我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波动。

“你……不，到底是为什么。”我开口问道。

“你说呢？”他的手猛地缩紧，一口鲜血逆行而上，从喉咙里溢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骷髅颤抖了一下，手放松了，“你，不如死在这里比较好，但是我下不了手……因为。”

“因为你就是我吗？”我问道。

“不是……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又有什么权利去了解它。”骷髅一下将手抽了出来，“我不知道我出现的意义是什么，但是，不要走下去了。”

“走下去……什么？”

这条路……吗

我看着镜子里的世界，那有一条黑色的路，无限延伸向远方。

“你会得到很多，但是你会失去一切，就算这样，你还要走下去吗？”

失去一切，是指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需要那份力量。”我低声道。

“哪怕……放弃你最重要的东西？”无数的影子向我压了过来。

“我……还有什么可以称呼为重要的吗？”我低声反问道，“如果不是为了拯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如果你执意去的话……”骷髅猛地化作一道影子冲了过来，然后窜进我的身体。

“就……让你背负这份罪恶，走到底吧。”那个声音依然在我耳边回响，但是眼前已经一片漆黑，“还是，成为了曾经的你，最不想见到的样子。”

“必然逃脱不了的宿命，除非你自愿死在这里。”

“洛宇……”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轻柔的声音叫醒，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红藕的眼睛。

“怎么了？”“刚刚在噩梦空间，突然就被弹出来了，然后……然后看到你昏迷在这里，怎么都叫不醒，我真怕……”

“我是不死的啊。”我抬起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红藕的脸颊，忽然发现，身上的衣服，有些不对劲，巫女服？什么时候出现的？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过这一套衣服啊。

“背负这份罪恶……”

我忽然想起那个骷髅说的话，然后轻轻触碰了一下巫女服，果然，根本不是熟悉的材质，而我的衣服，就铺在边上。

“那个，你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穿成这样吗？”我犹豫了一下，问道。

“嗯……好像是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和你很配。”

很配吗？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居然已经……”

“已经早上了呢。”

“对了！今天不是要报名学院吗？得早点去，圣菲利亚学院的报名会开始和结束的都很早的，兰小月呢？她起床了没有？”

“我去看一下？”红藕歪歪头问道。

“不用了，我去吧……等等，我还是换一套衣服吧。”我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套不好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我耸了耸肩，“我毕竟不是巫女，而且，这件和他们的巫女服相差太远了，要是穿上街，会被当作异教徒解决掉的。”

“真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

“我还想多看看你的胖次呢，好不容易穿超短裙！”

“嘶！”我怎么没注意到这么严肃的事情，不行，以后绝对不能再穿了，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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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相当的热闹，当然，更多的是来围观的群众，报名的人也不少，不过，在这个小城池，能录取的存在，也是屈指可数了。

但是按照魔法师协会会长说的，因为这里靠近黑暗森林，世界力的影响比较薄弱，所以，这里诞生天才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才会让圣菲利亚学院不远千里来挑选学生。而且最多的一年，足足录取了二十多人。

二十多吗？看起来排队的都有成千人了呢？相当严酷的考核啊。

“红藕……度的话，你能把握的好吗？”

“要是再小看我，我明天晚上就去夜袭你，把你弄死吃掉。”红藕低声道。

为了避免显眼，我们在衣服的外面披了一件魔法师最常用的披件——或者说是类似斗篷一样的东西。

因为成为魔法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就相当于贵族了，有些魔法师可是相当的养尊处优的，为了避免被晒到，才发明了这样的服饰。

但是貌似相当受欢迎的样子。

何止是相当受欢迎啊……我难以吐槽这种东西，但是确实有的时候很实用就是咯，当然，除了遮挡太阳，同时也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当然不是说魔法师这种身份，毕竟魔法师也是千奇百怪的，比如药剂师啊，或者召唤师啊，魔导师啊。

魔导师……话说，魔导器械，还挺有趣的呢，我稍微做了一下了解，但是像是观测塔里面的完全由阵法和魔力带动的魔导器械倒是闻所未闻。

“好多人啊……”兰小月有些紧张的看着面前长长的队伍，很明显可以看出来，有很多不合格的人——或者说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存在。

毕竟，除了硬性的等级年龄规定，在满足年龄不满足等级的情况下，根据天赋，还是有可能被录进去的。

“不用担心……”我轻轻揉了揉兰小月的头，和红藕细腻而毛茸茸的发质不一样，兰小月的相当顺滑。

“唔！不许摸我的头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可是为什么智商和小孩子一样呢……算了不说这个。

“那个……”我忽然注意到了队伍最前面有一个相当显眼的人，那不是……不是那天我们在测试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家伙吗？真的来参加报名了啊。

“魔力！合格！年龄……嗯，在容忍范围内，我宣布，你是本堡垒，第一个可以被直接录取的魔法师，怎么样？想不想先选一个专业？”

人群爆发了欢呼，就仿佛在庆祝什么一样，难道，能直接合格很难吗？

“不是很难，而是非常难。”在我低声嘀咕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耳边响起，那是一个大汉，扛着一个狼牙锤，等等……他也在队伍里吧，他也是魔法师吗？哇，怎么看都不像啊。

“嘿，小姑娘，怎么样，有信心吗？达到那种水准。”大汉问道。

“应该吧。”我嘴角抽了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兰小月应该就已经超过他了。

“三阶魔法师！年龄16，简直是天才！！”

到了，兰小月的监测，就在我们前面，这一次，惊叹声更大了。

“太好了！”兰小月一把抱住了我，“赫宇！我成功了！”

是啊，你成功了，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来检测一下灵根吧，说不定你能成为强大的巫女。”

“不用了。”兰小月轻轻一鞠躬，“我师父就是巫女，她已经帮我检查过了，没有这个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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