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意外牵连

“骗人的吧，种子自发组织起来，这种事情。仔细想想，种子诞生的虚兽是混乱的，那就不可能有有规律的行动。”

“如果有一个有意识的核心呢？”

“不会……”我猛地想起，在虚兽群中，目睹的那个个体，那个特别的个体，似乎真的在充当核心的位置。

“我复制了那个种子。”红藕从身后伸出了镰刀一样的肢体，然后指向面前的一个点，灰色的能量从镰刀的尖端如同迷雾一样溢出，然后旋转，化作一个螺旋一样的椎体。

很难描述那个有多复杂，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在最中央的部分，已经凝结成固体了。

“这种东西，是怎么进到人体里面，还没有人发现的。”我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东西。

“不知道，没办法解析，但是。”她伸出了手，一缕黑色的能量顿时溢了出来，缠绕在她的手指上，想要突破进去，但是红藕反应很快，手指上迸发出一道电光，将那点力量化作了蒸汽，“普通的种子，应该就是这么种下的。”

普通的种子。

“我可以碰一下吗？”我下意识的问道。

“嗯，等一下，我把它灭活。”红藕一下用八根镰刀尖端将那个东西固定住，小小的椎体不再旋转，化作了一块普通的，仿佛镂雕的黑灰色宝石。

这就是种子……虚空。

我缓缓的伸出手，那可是最接近神的地方，只要我了解了虚空，或者说是那种花瓣的力量，我就可以离突破不可突破的界限更近一步。

“这是……”在触摸到那冰冷的表面的刹那，刺骨的寒意一下传进我的身体，从指间顺着脊柱一下传到我的大脑里，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嘶吼，以及，低沉的咆哮，仿佛在刹那被无数黑暗的目光所包裹，而自己却毫无防备的宛如通透一般。

然后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想着一个身影，那个咆哮着的身影，那个沉寂的身影，那个仿佛立于九天之上的身影，不可名状的，只需要一眼就可以让人精神崩溃，放弃希望的身影。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这个该死的东西！”我听到了红藕的咆哮，看着那个水晶在面前破碎，化作无尽的灰色气息。

“我知道了……”

“正常点啊！不会是被感染了吧，没事吧！你不是有对虚空的抗性吗？”红藕一下扑了过来，“没有啊……没有虚空残留啊，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了，莎布……莎布·尼古拉斯，黑山羊。”

“莎布·尼古拉斯怎么了，黑山羊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名字的，醒醒！”她一把捧住我的脸，试图让我对视着她，但是事实上，我的眼中，脑海中已经有个挥之不去的影子。

“是纱布尼古拉斯……黑山羊之母。”我艰难的道，“它已经来了，来了，在世界之外俯视着我们。”

“骗人的，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清醒一点，莎布·尼古拉斯已经死了！它已经死了！清醒一点，莎布尼古拉斯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我瞪大眼睛看着离我近在咫尺的面庞，“怎么会，我分明……”

“它确实已经死了，在我来这个世界之前，就已经死了。”红藕猛地搂住我的脖子，“别吓我了好吗？”

“我没有，可是，我确实，看到了。”我低声道，“尼古拉斯是怎么死的，能告诉我吗？”

“神……”

“什么？”“来自更高维度的，堪称神明的力量。”红藕道，“所以，尼古拉斯已经死了，1不存在的，不会在窥探这个世界。”

“嘶！”顿时，剧烈的头痛包裹了我的整个感官，仿佛在抗拒这一事实一样，我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听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红藕似乎在大喊，然后靠在我的额头上。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不适的感觉消失了，我努力睁开眼睛，忽然看到空中的乌云……不，巨大的肉团，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噩梦空间的强制开启。

“这……”我缓缓的坐了起来，自己还在血肉山脉的中央，但是这团血肉已经不蠕动了，仿佛被静止了一样。

“骗人吧，这是哪里！为什么……”

“红藕！？”我震惊的回过头，看到手足无措的红藕，正站在身后，“你怎么，你怎么进来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看你很痛苦，所以，所以就把额头贴在你头上，然后，然后再睁开眼就是这里了，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红藕会跟进来，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进来的吗？

“噩梦空间。”

“什么？”红藕一瞬间还没有理解。

“噩梦空间，薇薇安说过的，隐藏在我灵魂中，封锁我记忆的那个空间。我刚刚就是想告诉你，我在这个空间看到了莎布·尼古拉斯，就在上面。”

“哇！”红藕一下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怎么会。”

“别怕，那只是我噩梦空间的一部分，噩梦空间会以扭曲的形式表现我内心深处的恐惧和失去的记忆。”我伸出了手，“它没有动，没关系的。”

“那我们要怎么出去？”

“往前走就行了。”我把她拉了起来，“牵着我的手，不要跟丢了。”

“真的是黑山羊之母……”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带红藕进来，但是，我觉得我有义务带她出去，这个世界，太过于诡异了，完全不按照常理进行。

前面没有路了，我拿出了在树的根部找到的发簪，紧紧的握在手里，不出所料，在靠近血肉墙壁的刹那，它就腐烂，塌陷，然后让出一条路出来。

地上是脚印，前辈的脚印，一直延伸向前方。

“你……一直在和这些东西战斗吗？”红藕忽然问道。

“嗯……已经习惯了。”

“骗人的，我感觉到了，你在颤抖。”

“哪有。”

但是没错，红藕说对了，那种挥之不散的感觉，在我心中成为了一道临时但是相当稳固的枷锁，带个了我一种恐惧。

对于未知，谁不感到恐惧呢。

“以后我也陪你来吧。”

“这……很危险。”“没事……我不怕。”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紧紧握着手里的簪子，然后快速向前走着，但是腐烂的速度限制了我们根本不可能走快。

“只要再那么做就行了吧。”

“嗯？”我有一刹那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把头靠在一起。”红藕道，“薇薇安说，那样可以让亲近的人感到安心，她也经常这么跟我做，只不过我不愿意拿下面具而已，所以说，直接触碰在一起，你是第一个哦。”

这样吗？薇薇安是真的宠溺红藕呢，虽然，薇薇安也说过，本来作为魔女，已经情感淡漠的她，对于我们两个，抱有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特殊的感情。

“这种事情，还是不用了。”我没办法跟她描绘噩梦空间的恐怖，只能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是啊，真正让人感觉恐怖的是未知的事物，事物以位置的方向发展，然后产生未知的效果，最重要的是那未知的未来。

谁也不知道，噩梦空间前面的路会出现什么。

“出来了，”血肉的墙壁在我们面前打开，透出一丝光芒，然后，血肉墙壁似乎被一种力量阻断了，同样消失的，还有脚印，这里就是结束了吗，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面前是一片海，血海，到处都是血，鲜红的血泛起让人作呕的黄色，仿佛尸水一样的颜色，气味更是难以形容。面前就是悬崖，只有一条小路通往面前的血海，而远处，有个巨大的宛如石碑一样的东西。

“还要向前吗？”

“不知道，但是我每次进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只有一条路可走，走别的路的话……”我的声音顿在了那里，因为我看到了，狮子一样的生物，在最开始看到的那个，在噩梦空间最开始，试图扑杀我的那只狮子一样的东西。

但是这一次它没有在干扰我，而是远远的注视着我，然后向着悬浮的小路狂奔过去。

是在让我过去吗？我拉紧红藕的手，“抓好了。”

“唉？为什么？”

“抓好了，跟紧我！”我拉着红藕狂奔了出去，不出所料，在踏上小路的一刹那，无数雪白的东西扑了上来。

“那是什么！？”

“什么都不要管，跟我跑！”我狂奔着，看着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面前的石碑也逐渐清晰起来——不，哪根本就不是一个石碑，二十一个巨大的镜子。

轰！地面颤抖了一下，我们迅速的登上了石碑下面更为广阔的平台，然后转身，凝聚出一把风刃，对着桥的一头猛地一插。

悬空的小路在一声巨响中，坍塌了，化作无数尸骨和血液，落入大河当中。

与此同时，上面不知名的生物也迅速的坠落了下去，没用一个触碰到我们，我几乎可以肯定，触碰那个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转过身，狮子看了我一眼，一头扎进了镜子当中。

镜子？我好奇的凑了上去，映照出来的是一件漂浮在空中的巫女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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