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半虚空

谁也不敢相信，外面这些燃烧的像是流星一样缓缓飘落的东西，是极其微小的空间碎片，它们在脱离主体之后，坠落，释放其中的空间元素，燃烧，然后消失，回归整个空间。

这就是所谓的这些五彩斑斓的流星的真正身份，它们的本质上都是一些以毫米计的小世界，在维持不了自己的存在之后，燃烧，然后回归这个大世界的最后光芒。

但是是什么造成了这个景象呢？乌云之上，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这些小碎片可不是什么好的存在，要知道，这些可是在破碎空间的时候，才会产生的，极其微小的碎片，而且如果想让碎片和空间彻底的脱离，需要用空间裂缝，将一片空间完全包围，就像是挖掉一块一样。

有人在高空之上挖掉一块又一块比指甲盖还要小的多的空间碎片，试图达成什么目的——只有这个可能的解释。

“洛宇，你在看什么呢？”红藕从房间里探出头来。

“稍等一下，我在看。”我抬起头，忽然发现空中划过的一道闪电，深吸了一口气。

那道闪电是蓝色的，像是一条雷龙一样，一下劈开了云层，又消失不见，同时那一瞬间，空气中的虚空浓度发生了微弱的波动。

那不是普通的闪电，那是虚空的闪电，本来是只应该出现在虚空世界的闪电，是虚空能量饱和释放的体现，通常情况下，这种闪电都会伴随着虚兽的生成——真正原初的虚兽，非常的小，我记忆里存在着部分位于虚空的记忆与认识，就有这么一点。虚空的世界就像是大海中大鱼吃小鱼一样，从极小的虚兽相互吞噬，然后逐渐长大，最后才是那些几百米的恐怖怪物。

所以说不清楚到底莎布尼古拉斯杀了多少虚兽，但是已经相当的恐怖了，那种铺天盖地的景象，无论如何想，都不应该让那样的存在和一个世界接触。

雪花飘散着，天空上是厚厚的云层，厚的不像话，完全没有办法看清到底云层之上是一个什么情况。

“是怕玻璃受损吗？”红藕歪了歪脑袋，“放心吧，我已经用完全透明的蛛丝固定了这个屋子每一个脆弱和容易被无意中打开的地方，所以不会出事的。”

“嗯。”我点了点头，“能过来一下吗？”

“你不会是想干什么吧，虽然她们都已经回房间了，但是可都没有睡觉啊。”红藕坏笑着靠了过来。

“别闹。”我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上的浴巾，糟糕，完全忘了自己除了内衣只披了个浴巾的事情了。

“那怎么啦？”

“你不觉得 ，很熟悉吗？”我指了指天上。

“嗯。”红藕抬起头，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这里分明不是虚空世界啊。”

“但是却出现了类似虚空的情况。”我继续道。

“嗯，虚空的闪电，确实是虚空的情况。但是……”

她看向了我。

“你不会是想说这个世界正在转变成另外一个虚空世界吧。”

“怎么可能。”

我抿了抿嘴。

“如果让一个世界无限接近或者有外面的世界的相似性，只需要让它们在最大幅度上相通就行了。”

“什么意思……”红藕皱了皱眉头，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我比划了一下，“就像你在这个房间，把灯全部打开，然后放上几个光明魔法，是不是这个屋子就会很亮？”

“嗯……”红藕点了点头。

“那我现在拿个厚实的盒子，放在房间里，盒子外面还是亮的，但是盒子里面呢，是暗的，盒子将两个世界分割开来了。”

“对，那又怎么样呢？”

“如何让盒子里面有光？”

“戳个洞不就行了。”红藕的回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内。

“但是……戳个洞，盒子里面依然会有阴影啊，但是我们又不能彻底毁掉这个盒子，所以如果在上面戳无数个洞的话，整个盒子里面就是几乎和外面一样亮了……”

“你是说？”

“有人在天空中，布下阵来，蚕食这个世界，然后将虚空的法则缓缓的引入这个世界，造就了这个景象。”我轻轻把手放在玻璃上，和红藕说的一样，玻璃上被一种看不见的密密麻麻的细丝完全包裹了，但是不影响透光度。

“红藕，你这个丝线能抵抗什么等级的魔法？”

“如果你硬要说的话。”红藕把手放在了玻璃上，然后红色的光芒缓缓渗透了进去，“现在抵抗个八阶魔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麻烦了。”我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

“你想要干什么？”红藕一惊。

“自然是，挑战一下所谓的鲸噬。”我缓缓的将花瓣凝聚成一股，然后从玻璃穿透出去，和预料中的一样，红藕的虚空之力并没有阻拦我的力量。

“你，随便你吧，反正你死不掉，我就陪你闹了。”

一声巨大的雷鸣在我们面前响起，一道粗壮的闪电刹那间劈下来，在我们面前划过，然后落在外面的地面上，地面出现了一道龟裂。

“你……你你你你干了什么！？”

由于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红藕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没什么。”我悻悻地挠了挠后脑勺，“等等我再试一下。”

“嗯，小心点！”

虽然雷声大，但是刚刚那一下的威力不过三四阶的魔法罢了，完全没有什么实际的威慑力。

可能接下来的就不一样了。

“巫女结界！”伴随着我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宿舍前面的空地上，一道光升起，很快，劈开了暴风雪，就仿佛露出一片净土一样。

但是净土下一刻就遭到了毁灭的打击，无尽的雷光涌了下来，而那些盘踞在空中的黑色影子也同样围绕着雷光迅速飞舞起来，发出凄厉的惨叫，场面一度十分的惊悚，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吓人的了，雷光，宛如鬼影一样的存在，还有刺耳的嘶吼。

还有狂风，大雪，已经阴暗的天空。甚至路边的路灯也在风暴中猛地炸碎，门口的路上瞬间就暗淡下去了一块。

我想将力量收回，但是那些雷光和影子几乎毫不犹豫的跟了过来。

“等等！这个玻璃挡不住的！你住手！”红藕慌张了起来。

“该死的，被黏上了！”

我立刻停下了举动，毫无疑问的是，这种力量虽然恐怖，但是还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不过谁也不知道玻璃杯打破之后这个屋子会怎么样，所以我只好咬牙斩断了自己和那个结界的联系，一刹那的反噬从手上逆冲上来，几乎一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只听到红藕喊了一声我的名字，就失去了意识。

可恶啊，谁想得到这个天气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手册上说绝对不要作死，不要尝试试探，也不要出门，为什么巫女建议集中安放在中央神社，那是因为这个鲸噬和虚空有着莫大的联系，如果是用巫女的花瓣之力的话，很有可能给自己找来灾祸。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平息了体内的乱流，缓缓的苏醒了过来，发现我躺在床上，熟悉的场景啊。

简直就和在魔女古堡的时候一模一样，一醒来就躺在床上什么的。

“醒了啊。”从被子里钻出来一个小脑袋，红藕迷迷糊糊的抱着我的胳膊，小声道。

“我昏迷了多久。”浑身酸疼，我只好小声的问道。

“一个小时，和魔力反噬差不多的情况，所以你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东西。”红藕用满是责备的语气小声的道。

“那个……我，”又让红藕担心了，明明是我自己在作死什么的。

“外面到底是什么？”红藕轻声问道。

“大概是和虚空差不多的东西吧，敌意不是很大，但是会对类似的力量做出反应。”我耳边依然可以听到雷鸣，直到红藕用脸在我胳膊上蹭了蹭。

“别让我担心好吗？”

红藕小声的道。

“没……没关系的。”

“虽然知道你每次死了都可以活过来，但是我真的害怕这是有次数的，说不定你哪次就彻底醒不过来了。”

红藕的额头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胳膊上。

“珍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好吗？我想你的神明可不想收到一副残肢碎块。”

只有红藕会开这么残酷的笑话了吧。

“唔。”我轻轻点了点头。

“知道就好。时间不早了，不过说起来，虽然当时是说说而已，你居然会穿女式的内衣……”

“噗！”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毕竟身份特殊，如果在内衣方面出现了什么披露的话，可就得不偿失了不是吗？”

“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这么认真呢！”红藕坏笑的抬起头来，“是不是打算这么混进神社，然后勾搭几个巫女出来？”

“没有！”

我大声反驳道，要知道中央神社，可是有个看透一切的女王陛下在那里守着呢。

要是我干出来这种事情，非被她追杀不可，她可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站在人类这边的，不是魔女阵营的，能够实力和我比肩的存在，我可不想招惹这样的家伙。

只能庆幸以前没有真的盲目的采取暴力行径吧，在别人的大本营，哪怕有红藕，恐怕也会吃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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